第93章 鱼头标的告别

海边大排档。

林浩东：“看样子你是知道些事情？”

鱼头标：“知道也不告诉你！”

小虾：“喂，不许对我老大无礼！”

鱼头标：“你哪位啊，没大没小！”

小虾正要发作，林浩东抬手制止了。

林浩东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笑着递给鱼头标。

鱼头标：“干什么？想学乌鸦拿家人威胁我啊？小心天打五雷轰！”

林浩东：“我没那么下作！”

鱼头标狐疑的接过手机。

“干爹！”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鱼头标：“飞机？”

“是我啊，干爹！”

鱼头标：“这么多年，你终于肯叫我一声干爹了。”

飞机：“以前你是我老大，我当然称你为老大咯，现在我老大是东莞哥，你就成干爹了。”

鱼头标：“什么从前现在的，记住，你是我养大的！”

飞机：“记住了，我是你养大的。”

鱼头标：“那你还反我？”

飞机：“不反不行啊，我想上位嘛，你又不给我机会。”

鱼头标：“臭小子，我那是保护你啊，你都不理解。”

飞机：“可我不想永远做小喽啰啊，我也想做大哥！”

鱼头标沉默了一会儿，道：“做大哥有什么好。”

飞机：“威风啊！像我现在这样，手底下有两百多个小弟，走到哪里都威风！”

鱼头标：“看来你跟着林浩东混得挺好！”

飞机：“那当然！我现在帮助东莞哥开疆拓土，独战东星四虎，每天砍人，别提多爽！”

鱼头标：“砍人很好玩吗？”

飞机：“干爹，我就是这种人嘛！总比跟你每天出海打渔强吧？我宁愿被人砍死，也不想活在臭鱼堆里。”

听到这话，鱼头标再次沉默了。

顿了顿，飞机继续说道：“干爹，我现在跟着东莞哥挺好的，我喜欢这种生活。如果我过去的所作所为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向你道歉。”

“唉！”

鱼头标长长叹息了一声，道，“说什么道不道歉，也许我该跟你道歉。飞机，我以前不知道你那么急于上位，不然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了。”

飞机：“好啦，干爹，那我们互相扯平，谁也不跟谁道歉。”

鱼头标：“好，扯平了。”

飞机：“干爹，东莞哥这次被人暗算，如果你知道黑手是谁的话，请告诉他，算我求你了。”

鱼头标：“你这么愿意帮他？”

飞机：“当然！他给我大展拳脚的机会，给我金钱、地位、荣誉，我要感谢他！”

鱼头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帮他。”

飞机：“谢谢干爹！干爹保重，以后我会回去看你的。”

鱼头标：“不用了。你跟了林浩东就不要三心二意了。”

飞机：“那怎么行，好多年没吃过干爹你亲手做的海鲜拌饭了，我很想念啊！”

鱼头标：“臭小子，糗我是不是？”

飞机：“哈哈，拜拜干爹！”

电话挂断。

鱼头标望着远处的海面，眼眶逐渐湿润。

良久，他回头道：“飞机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那时候，他无父无母，我收留了他，用一碗海鲜拌饭把他养大。说是海鲜拌饭，其实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蛏子面，可他总说很好吃。”

林浩东他们静静听着。

鱼头标抹了一下眼角，道：“后来他长大了，不愿读书，我只好带着他出来混，逐渐有了合风堂这片地盘。”

顿了顿，他摇摇头，自嘲的笑道：“我原以为，守着这片地盘，开几家酒楼、立几个排挡就能过一辈子。没想到，他的志向比我远大的多，他想开疆拓土、扬名立万，最后，我反倒成了他的拦路虎。”

林浩东：“两代人很难相互理解。”

鱼头标：“现在也好，说开了也就雨过天晴了。”

说着，他看向林浩东，道：“飞机说他跟着你挺好，我也就放心了，看来你是个不错的老大。”

林浩东：“过奖。”

鱼头标：“飞机问我知不知道黑手是谁。”

林浩东：“你知道？”

鱼头标：“今天早上五点，有两辆面包车停在附近，车上下来了一群人，如果没猜错，就是他们到你酒楼搞破坏的。”

林浩东：“有特征吗？什么人？”

鱼头标：“不需要特征，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是谁？”

林浩东：“谁？”

鱼头标：“洪兴。”

小虾：“靠！洪兴的人踩过界，你看到了居然一声不吭？”

鱼头标：“怎么，不行啊？”

小虾：“你还是不是合利胜的人？”

鱼头标：“我是！但我恨林浩东！我恨他，我不想通知他，不行啊？”

小虾：“……”

林浩东：“哈哈哈，好了，他们烧了我的酒楼，你也算出口气了，咱们扯平好了！”

鱼头标：“哼！要不是看在飞机面上，我才不告诉你这些。”

林浩东：“谢了。”

说完就要走。

鱼头标：“等等，林浩东，你跟我出来一下。”

……

二人来到海边。

在一处沙滩上坐下。

附近的海面上，渔船来来往往，渔民熙熙攘攘。

海鸥在头顶盘旋。

鱼头标看了一会儿大海，笑道：“林浩东，三天之后，这里就都属于你了。”

林浩东：“什么？”

鱼头标：“三天之后，我就到东南亚了，合风堂所有的地盘，都属于你。”

林浩东：“你要走？”

鱼头标：“是的。船票都买好了。”

林浩东：“为什么？”

鱼头标：“没有什么为什么。年纪大了，想过几年安稳日子。”

林浩东沉默了一会儿。

鱼头标：“我喜欢海，喜欢鱼，喜欢出海钓鱼，别人都说我不像是个社团大哥，反倒像个钓鱼佬。”

林浩东笑了笑。

鱼头标：“我之所以不想让飞机出头，其实是为他安全着想。我在社团几十年了，见过太多想要出人头地的人，最后无一不是以死亡结束。我希望飞机能继承我的酒楼、海鲜排挡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林浩东：“飞机不会理解的。”

鱼头标：“是啊！不过也好，他跟了你，看来没选错人。我看到你给合风堂带来的变化了，虽然很嫉妒，但我不得不说，你确实比我强，合风堂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强。”

林浩东：“谢谢。”

鱼头标：“碰见你，也不知算我倒霉还是幸运！”

林浩东：“怎么说？”

鱼头标：“我败在你手，应该说是倒霉，但你也让我清楚认识到，这里已经不适合我了。我能活着离开这里，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林浩东：“真的要离开吗？”

鱼头标：“我劝你也早做准备。混社团的，早晚有暴尸街头的一天。”

说完，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冲林浩东摆摆手，道：“我走了。替我照顾好飞机那个臭小子，告诉他，有空去东南亚看看我，我再给他做海鲜饭。”

林浩东点点头，鱼头标慢慢悠悠的朝岸边走去。

林浩东看着海面，沉思良久。

骆驼、鱼头标都在临行前给了他忠告。

这让他对未来的路，有了更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