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诺恩: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当雷德温的回援舰队进入海峡时，欧瑞尔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他们，如今在“雅娜”的教导下，易形者天空中的眼睛，已经学会了接受简单的命令，并在固定的地点巡逻，然后通过脑海中的灵魂印记主动邀请自己的主人进入意识。
而欧瑞尔此时便是在他伙伴的呼唤下，让自己的意识进入到正于此巡逻的雄鹰脑海，通过它的眼睛，欧瑞尔尽力分辨着舰队的组成和数量。
这些都是易形者训练中的基本战术需求，即快速分辨敌方人员目标数量和力量组成，其中包括兵种，大小器械，行进速度等等。
“司令，他们来了，速度很快，帆浆并用，最慢的那艘八节，而且他们是顺风！”
维克塔利昂放下了他正在摩擦的斧刃。
“你们都听到了，登船！”
“是。”
集结的号角被吹响，铁舰队的船长们清点着自己船上的水手，只留下被肆虐后一片狼藉的港口。
铁舰队的船变多了，一些熟悉的身影正半搁浅在港口，而一些新的大家伙却加入到这个大家庭中，其中就有原本叫做“青亭女王号”的三桅浆帆战舰，如今它将作为维克塔利昂的新旗舰出击。
“罗德利克呢，他的舰队到了吗？”
维克塔利昂在攻下莱安港的那一刻，就将“读书人”罗德利克·哈尔洛的舰队派了出去，他们将埋伏在低语湾一侧的群猪岛附近。
当回援舰队进入雷德海峡时，从后方突袭。
“我看到了海歌号，我的学徒会指引他们的航向。”
服务于诺恩舰队的易形者，大都被培训为导航员，除了那些不喜欢天空的以外，欧瑞尔是除了翠丽雅娜之后，天空中最锐利的眼睛，很多新生代的导航员都是他的学徒。
“好，出发，迎击！”
站在崭新的战舰甲板上，维克塔利昂不由得豪情万丈，“青亭女王”号一马当先的作为矛阵的矛头，而其他俘获的雷德温舰船则护卫在她的左右。
每个人脸上都闪动着兴奋，新衣和新船的性能都无可挑剔，而马上他们将再一次拥有更多。
维克塔利昂有了新船，而诺恩不止有新船，还有新人，这些来自西境的俘虏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他们被打散编队，重新组合着塞入了不同的船只。
为了能够彻底消化他们，诺恩甚至说服了他的支持者中兵力最多的头领，古柏勒家族的主支，战锤角的头领葛欧得·古柏勒。
葛欧得相对于邓斯坦来说，是个相对温和的铁种头领，他们的家族能够在铁群岛中实现自给自足，这种家族在铁群岛可不多见。
对于统领非铁种民族的经验他要超过邓斯坦太多，这也是诺恩会把俘虏大量分配与他的原因。
诺恩只给这些俘虏们配备了最简单的防具，跳帮时，他们也将是第一批发起冲锋的人，如果他们能够幸运的活下来，将会直接得到晋升。
而那些不愿意战斗的家伙，如今正被戴上脚镣锁在船浆的位置上，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战斗结束以后，他们会被带回到领地中，成为奴工。
没有人力是可以被浪费的，诺恩不喜欢打骂和折磨，死硬的家伙会看着别人吃饭喝酒。
而他们则像狗一样被栓住，没有残羹剩饭，也不会有侮辱打骂，甚至没人会与他们交谈，即便是他们大口唾骂，船员们也只是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诺恩就这样简单冷处理了他们，即便是一只老鼠也会被船猫给叼走，什么都不会留下。
效果是显著的，进攻凯岩城所损失和留守的船员被迅速补充完成，并且还有超出，大量有着经验的作战人员填补了虚弱的舰队，如今的诺恩，和刚刚北上时所带走的狭海舰队相比，实力也不遑多让。
“大导师，我看到了打着哈儿洛的银镰刀旗帜！”
厄德高快步跑向正在甲板上和“哼哼”吹风的诺恩，“风暴”正停留在它的铁脑瓜上假寐，而诺恩则剥着坚果时不时的喂养着他的两个伙伴，虽然这些东西对于“哼哼”有些太小了。
“哈，看来维克塔利昂跟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其他的头领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已经知道了，天空上的眼睛不止我一个！”
“嗯，很好，加快速度，去跟读书人汇合！”
诺恩的吼声很轻易的覆盖了整个“盐妾之子号”的甲板。
加速的旗语被挂起，狭海舰队本来被收起的船桨被从船体中伸出，风帆和船桨同时发力，向着他们的同胞赶去。
青亭岛的莱安港中，看着逐渐远去的铁民舰队，被洗劫和侮辱的人们，麻木的行走在被破坏殆尽的家园，只能无声的哭泣着。
铁民们在离开的时候点燃了港口木质的房屋和无法带走的船只，无家可归的人们，只能向着其他港口或领主的庄园走去，熊熊的大火将浓烟吹到天上，甚至已经让远方的舰队都有所察觉。
“可恶的盗匪，他们烧了莱安港！”
“他们必将付出代价！”
“我要宰了这些畜生！”
“加速，加速！”
一时间，回援的舰队群情激昂，恨不得将这些破坏他们家园的强盗们生吞活剥。
而渴望变为了现实，在浓烟和火光的映衬下，铁舰队的桅杆出现在了海面上，胀红着双眼的复仇者们没有犹豫，舰队开始分散，狰狞的撞角在黄昏的余光中寒光闪闪，复仇的怒吼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船帆被收起，船浆被伸出，愈发接近的舰队保持着速度向对方撞去，舵手死命的摇动着船舵，希望切入对方的侧舷。
“哈哈哈哈，这就是大海，你无法预测风暴，就像你无法预测死亡一样！
海狗们，要撞船啦！！！”
哪怕是战斗也无法让“风暴狂饮”停止狂饮，新的旗舰让他爱不释手，她的船舵上还镶着金线，瑞摩尔还是第一次操控如此奢华，又如此快速的船。
“维克塔利昂，我的好船长，我喜欢它，甚至超过了女人！”
维克塔利昂没有回答他的舵手，他正紧紧的抓着船头的拦柱，紧盯着他的新旗舰即将撞上的对手，事实上“青亭女王号”很大也很长，位于船尾的瑞摩尔声音再大，在这空旷且充斥着各种声音的大海疆场上，也被掩盖的毫无声息。
跟诺恩依靠快人一步的情报与其个人的悍勇取胜不同，维克塔利昂一直是以他精挑细选的船员们手中过硬的技术，和铁种们海战的传统夺取胜利。
瑞摩尔是维克塔利昂见过最好的舵手，这次他也没有让他的船长失望，海上巨兽倾斜着撞在敌人的侧舷。
尖锐的金属撞角刺入木质的船壳，船头迅速摆正，敌人的箭雨逐渐停歇，铁种们砍断圆盾上扎入的羽箭，向着破口冲去，这个时代最经典的战术，也是唯一可以决定胜负的战术开始了。
“跳帮，跳帮！”
船长们呐喊着号子，跳上了被钩爪和鱼叉拖到一处的敌船。
从一开始，这一场发生在雷德温海峡的战斗就进入了最激烈的状态，一个是为了复兴他们的古道，一个是为了报尝心中积攒的怒火与仇恨。
双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彻底的摧毁对方而来，根本没有试探和战术，不过是一场谁船多谁就获胜的捉对厮杀而已。
铁舰队看起来更少，铁种们已经被团团包围，更高大的那些船只游走在战场之外，用利箭和床弩干扰着包围的铁民。
胜利似乎已经唾手可得，而这正是维克塔利昂所期待的，他从不介意以自己为诱饵，只要能够获取胜利。
此时，黑底银色的镰刀旗、金色的鱿鱼和三支角的银色猪头旗、红底上的金边黑号角旗、太阳中的黑色长船旗，甚至雷德温和旧镇的士兵和军官们还看到了来自西境的开屏孔雀旗（沙略特家族）。
一支远比他们正在围猎的舰队庞大的多的大船团，正从他们来时的方向快速靠近着战场。
“不要收帆，划桨，划桨，给我撞上去！”
诺恩的动作跟维克塔利昂战前的动作一样，站在船头，紧握船舷。
“脱离出去，砍断钩锁！”
本已占尽优势的雷德温舰队，现在发现自己才是猎物，外围游走的船只已经开始转向，被锁在一起的也在尽量脱离。
他们知道，一旦被包围住，被两面夹击的他们必败无疑。
雷德温和旧镇的舰队知道，维克塔利昂的铁舰队自然也知道，最内层的船只都是双方舰队里最快的那些，外围游击的则是更大也更慢的武备船。
为了接舷战，双方的风帆早已经收起，只用船桨保持速度和机动力，这也让顺风而来的狭海舰队比他们更快。
“淹神在上，拖住他们！”
好似淹神也被这场激烈的战斗，和铁种精妙计谋所取悦，晴空中的霹雳接连着响起，黑压压的乌云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快速接近，很快，瓢泼的大雨滴落在每一个奋勇战斗者的脸庞上。
“哇哈哈哈哈，这才是战斗，钩锁，别让他们跑了。”
就像瑞摩尔说的，你无法预测风暴，更无法预测死亡，大海的情绪总是千变万化，南北风的转换，让未收起风帆的狭海舰队猝不及防的减缓了速度，而逃脱者却已利用这一间隙，快速驶离了这片海域。
狭海舰队和哈尔洛舰队都没再管他们，就让幸运儿们以为他们已经逃出了猎人的陷阱吧，在这大雨磅礴的风暴里，雷德温和旧镇的舰队，将迎来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