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攻守之间
郑和攻占科提城之后，已经打退了三波攻势。
第一波是周围僧伽罗人聚集的兵团。
他们如潮水般涌来，带着愤怒与绝望，试图夺回这座曾经属于他们的城市。
郑和则是找出了被囚禁的甘波罗王族，并说服他们站出来组织城中的百姓。
僧伽罗人的战士虽然心有不甘，但在王族的号召下，他们选择了束手就擒，配合大明的官兵进行防御，依托着科提城的坚固工事，他们成功防住了第一波攻势。
第二波则是维罗城中的亲信，他们配合城外的僧伽罗人，想要夺回甘波罗王族。
郑和见此情景，心中冷笑，直接命人将维罗吊在了寺庙高耸的墙上。
这一举动不仅震慑了那些想要反抗的人，更让在场的人心生畏惧。
第三波，则是走水路回到科提城的僧伽罗人大军，人数超过一万，科提的城防也难以挡住。
然而，科提城的周围都是沼泽，只有南边一条狭小的小路可以通行。
这条小路易守难攻，成为了郑和防守的绝佳地形。
僧伽罗人在小道上被连续打退。
到了占领科提城的第三天，僧伽罗人外出的大军终于全部来到了城外。
五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再加上从锡兰其他地方汇聚的兵团，人数怕是还会增加。
至于配合作战的民夫，怕是已经超过了十万人。
科堤距离锡兰最大的海港城市科伦坡实在太近了，僧伽罗人的领地又在西边，可以迅速来到科伦坡，并前往科堤。
这是僧伽罗人的圣城！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
这也是这个时代远征军的缺点，过于漫长的距离，导致难以获得补给，随着距离的拉远，和本土的联系越是少，会在敌人家门口形成被多打少的局面。
即使到了工业时代，工业国的远征军被封建时代的军队打败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如此庞大的兵团将科提城团团围住，形势岌岌可危。
郑和却并未因此而退缩。
他站在城墙上，望着对面的敌军，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在紧张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
郑和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转身对身边的将士们说：“我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可以依托城墙据守，只需等待援军接应，便可以乘船离开。”
将士们闻言纷纷振奋精神齐声高呼。
“必胜！”
这座城市在东南亚诸国几乎是无解的，周围都是沼泽，唯一的道路又十分狭长，且两侧建造了防御工事，敌人要么跨越沼泽进攻，要么只能走狭长的小道。
郑和只需要派出骑兵从这条小道发起冲锋，就可以将来犯的敌人冲散。
“等一下，那个不是天子大纛吗？”
朱真疑惑地放下望远镜。
城墙上的大明官兵霎时交头接耳了起来，他们看到一支骑兵簇拥着一辆战车，奔袭到了城墙脚下，战车之上，朱允炆赫然坐在那里。
郑和深吸一口气，道：“亚烈苦奈儿那个混蛋，就该千刀万剐，竟然敢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
科提城的城墙上，郑和威严地站立着，目光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忠诚。
城墙之下，朱允炆站在战车上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脸上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懑。
朱允炆抬头望向城墙上的郑和，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和威严。
“郑和，朕才是大明正统的继承人，你身为大明臣子，应当效忠于朕。打开城门，朕会赦免你的过错，你不要一错再错。”
郑和不为所动，声音坚定而有力：“这天下没有什么建文帝，也没有什么建文朝，只有洪武三十三年！”
朱允炆嗤笑一声：“这话你们自己信吗？燕王棣就是乱臣贼子，苦心经营，想着篡夺皇位，从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在暗中谋划。”
“最后忍不住了，起兵造反，打着靖难的旗号，实际上却一把火将朕和皇宫一并烧了。”
“就算你们改了天下的史书，也无法改变他燕王棣造反篡位的事实！”
“他有什么面目去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
郑和沉默了片刻，声音中带着一种决绝：“允炆！陛下是不是处心积虑地造反，你心里清楚。”
“你继位的时候，陛下正在漠北打仗，手里握着三个都司的兵马，那个时候，陛下没有反。”
“只求回去祭拜太祖高皇帝，你不准。”
“你将北平都司所有信不过的人调走，换成你自己人的时候，陛下没有反。”
“反而让太子、汉王、赵王代为祭拜。”
“你削藩削得湘王自焚的时候，陛下还是没有反，甚至装疯卖傻，只求你放过他，让他当一个富贵人家就行了。”
“你还是要派人带兵捉拿陛下。”
“要不是陛下在北平都司也有些声望，有人提前告知陛下，他才躲过这一劫，没有重蹈覆辙。”
郑和低下头，目光如剑，向着朱允炆斩了过去。
“陛下若要反，太子高皇帝驾崩时，就可以反，他顾念天家亲情，一再忍让，你却咄咄相逼。”
“陛下起兵，奉天靖难之时，只有八百亲兵追随！”
他指向朱允炆。
“我反要问你，为什么要置陛下于死地？”
朱允炆看着郑和坚定的眼神，竟然无言以对。
为什么要置燕王于死地？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他知道，可是朱允炆无法说出来，只是冷哼一声，道：“悠悠青史，自有评断，你说的再多，也无法改变燕逆篡位的事实！？”
郑和的下巴紧绷得如同紧绷的弓弦，伸出手来，旁边的军官立刻将大弓递了过去。
毫不犹豫地挽弓射出一箭。
崩！
箭矢如同闪电般划破长空，直指朱允炆。
此时风大，箭矢并未命中目标，反而落在了战车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走！”
朱允炆催促着车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恨恨地瞥了郑和一眼，那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愤怒。
郑和却不为所动，再次挽弓，毫不犹豫地射向朱允炆，似乎早已将这位曾经的天子遗忘在过往的尘埃中。
回到大军，朱允炆只说了一句话：“攻城！”
随着他的命令，僧伽罗人和海盗联军开始发动对科提城的猛烈攻击。
这座城建造在一片沼泽之中，经过百年的建设，虽然已初具规模，但沼泽环境依然是大军难以跨越的障碍。
朱允炆直接下令大军驻扎在水道旁边，砍伐周围的树木，在沼泽上建造临时的浮桥。
浮桥逐渐成形，如同一条巨龙横卧在沼泽之上。
将士们纷纷踏上浮桥，向着城墙冲锋而去。
海盗军团的眼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仿佛要将这座城池一举攻下。
这群海盗多为汉人。
不少都是陈祖义的旧部，还有过去败北的建文军团。
他们沦落到海上，对于打回南京城充满着渴望，此时胜利就在眼前，他们自然发挥出了一百分的力气。
与此同时，僧伽罗人的大军也出动想要占领南边唯一的颈地。
他们如同潮水般涌来，势不可挡。
这群僧伽罗人采取军国体制，每个成年男子都是能征善战的勇士，为锡兰山国服役。
此时聚在一起，发挥出的力量自然不容小觑。
郑和据城守备，没有出城应战。
此时人心浮动，郑和不敢保证出去冲锋的骑兵军团会不会临阵倒戈。
人在高压环境下，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好在两千精锐骑兵都是靖难老兵，即使失去战马的机动性，也足以守住这座城市。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盾牌和长矛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防线。
鲜血染红了大地，战鼓声、呐喊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