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93.朱厚照:将其撞死！
“张卿要说，便让他说完，你又在担心什么？”
焦芳一愣。
陛下之前不会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顶来，只会事后说，现在突然当面顶回来他们说话。
“臣知错。”
“张卿，你继续说！”
张綵自认还算了解皇帝，只要刘瑾几句话，他就可以生，且也是不怕死的。
既然陛下让我说，那我就说！
你这个皇帝，设东官厅，建豹房，花费那么多银子，上次还在乾清门让我们吃瘪，将几个御史都弄的下不来台。
现在又说我娶小妾，我娶那么多妾不就是为生个儿子，不像你没儿子还这么不积极，简直是有毛病的皇帝。
你舅舅整天在朝臣身上绞尽脑汁赚银子做生意，你又不学好，建西官厅，还用手段，把刘公公给撤职，不是堂堂正正的君王之道。
“陛下，臣并非是阻挠陛下操练士卒，而是认为，没必要花这些银子建造西官厅。
再者为私欲过于铺张，陛下整日痴武，不可取。
该有君王样子，否则长期下去朝局必然动荡！臣所言皆实，都是为了陛下。”
朱厚照当然听到过御史骂他的话，但是那是御史，面子还能过得去，可哪里有吏部尚书在朝臣面前直愣愣说他为私欲铺张，痴武没有君王样子。
一时间，王鏊都怒了，皇帝就算做法不妥，也不能这样子直接说明，更不该说皇帝没有皇帝样，抬起胳膊指着张綵：“你，放肆！”
看到王鏊脸色涨红，朱厚照觉得下一秒王鏊都能气死。
朱厚照看着张綵，对侍立一旁的张永道：“张尚书平日里可有铺张浪费啊。”
内厂现在张永接手，张永是什么人，跟刘瑾不对付，接手的官员黑名单里面，关于吏部尚书张綵的事情记录的清清楚楚。
张永立刻回道：“回陛下，张尚书不曾铺张浪费，平日里府中上下都是正常用度。”
站在那的御史跟重臣一听，直接得意起来，瞧瞧，还是他们懂的轻重，正人君子，就连内厂这种皇帝的走狗都找不到问题。
张綵松了口气。
谁想，张永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然而，正德三年二月，纳第二十六房小妾，生女，溺亡。
正德三年六月，托其父购买婴童，逼死大兴村民，共二人。
正德三年，八月，纳宛平县门头村秋芸为妾，不从，失手打死。
正德四年二月，其妾母家兄弟于山东老家，占田三百亩，倚仗吏部尚书名头，威逼其服从，为妾兄长买秀才……”
张永只选取部分，关于刘瑾的事情，他没有念出来，毕竟皇帝没有惩罚刘瑾的意思。
于是将证据收好道：“以上皆实，人证物证皆有。”
朱厚照看眼站在张永后面的刘瑾，刘瑾便明白，自己跟张綵的来往皇帝也知道。
张綵浑身冒汗，眼角余光看着刘瑾，谁知刘瑾半天没动静，不等他想出什么托辞。
朱厚照道：“好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吏部尚书，你不是说朕为了私欲铺张，那你又是为何？”
“来人！”
朱厚照一声令下。
殿前值守的大汉将军便立刻进来，“臣在！”
“拿下张綵，摘去乌纱。”
两个大汉将军押着吏部尚书张綵，直接退下，张綵原本跪着的地方只留下顶乌纱。
御史何天衢实在是忍不下去皇帝这样的荒唐，原本想着今天好好的骂皇帝，结果反而还折损一名同僚。
何天衢胆子大，或许是从做御史那天起，他的目标就是为一身清名，已经不顾生死，自己也没有贪污受贿，不惧厂卫这些走狗。
“陛下，仅仅凭借内厂这些阉宦几句话，便定夺一位尚书之罪，未免过于草率。”
“这不是草率，是证据确凿。”
朱厚照看着何天衢：“何御史退下。”
谁知道何天衢并没有要退下的意思，而是梗着脖子道：“臣身为御史，本就有劝陛下之责，更有纠察弹劾之责。
陛下今天明显是因为不满张尚书劝谏，而让内厂给张尚书按下莫须有的罪名。
若是厂卫阉宦随意便能指定朝臣罪名，断定朝臣生死，臣宁愿死在陛下面前，也绝不看着陛下发泄私人之欲，处置大臣。”
王鏊跟焦芳眼睛看着御史何天衢，心想，何天衢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吏部尚书张綵跟刘瑾平日里勾勾搭搭，多年来生不出儿子，因此做下许多隐秘孽事，同僚平时基本睁只眼闭只眼。
何御史今天却说的这么难听。
说皇帝修建西官厅是为了满足私欲，现在又说处置吏部尚书张綵也是为了发泄私欲，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刘大夏自己也愣住了，虽然大家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不至于如此犯颜直谏。
真假自然会有刑部和大理寺后面跟着查明，甚至他们都察院也会出手，不至于这样激愤。
站在角落的刘瑾，觉得皇帝要杀张綵，却不揪自己的错，心中暗自感动……陛下对他好，舍不得查他的罪，只处置张綵一人，往后要好好侍奉陛下。
朱厚照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杨廷和回来之前，把朝中的刺头给清理掉，再拉拢些忠心的，树立自己的君威，尽快把西官厅修建，拿起兵权，到时候直接跟杨廷和掀桌子就是。
看着跳脚激动的何天衢，朱厚照道：“张綵，朕要处置，西官厅朕要修建，户部拨款，尽快。”
发现皇帝无视自己，淡淡的样子真的很令人抓狂，何天衢最受不了自己被忽视，直接炸了：“若陛下不听劝，臣立刻死在陛下面前。”
说着就要往殿中柱子撞。
何天衢认定，只要自己这么做时，陛下定然会服软，以前先帝朝御史就这么做的。
何天衢准备撞柱而亡时。
朱厚照忙道：“慢！”
何天衢立刻停住了，转头看向皇帝，心道，这样果然有用，于是看向朱厚照：“陛下拦臣，是愿意听臣劝？”
朱厚照道：“朕不听你劝，也不阻拦你，只是你不能死在朕的乾清宫，换个地方死。”
随即指着大汉将军：“将何天衢带出去，寻个不相干的地方，将其撞死！”
大汉将军闻言齐道：“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