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东厂张锐
晌午。
朱厚照在豹房练武，沐浴后出来：“陆阎，朕今天练的如何。”
“陛下进步很快。”
陆阎没有说假话，皇帝虽然学武有些迟，没有练武底子，但是很努力的练习，只要日子长了，防身强身足够。
“陛下，石文义让属下明天去丽春院。”陆阎老老实实说道。
“让你去，你就去。”朱厚照看着陆阎说道：“多去看看锦衣卫的现状。”
朱厚照很无奈，东厂和锦衣卫早就不是为皇帝服务的，都是这些奸佞敛财的爪牙。
刘瑾听说东厂张锐被抽了两鞭子后，心里很爽，同时这几天也避免惹皇帝。
远远看着皇帝跟陆阎说话。
旁边的石文义低声道：“刘公公，要不要让陆阎给咱们孝敬。”
“呵，陛下跟着陆阎习武，你找陆阎索贿？”刘瑾瞪着石文义：“你当陆阎是你们？”
石文义和张采就是靠着孝敬刘瑾，一路青云直上，石文义做到锦衣卫指挥使，刘瑾功不可没。
“宁杲最近没消息？”刘瑾还惦记宁杲那箱没兑现的银子，想让石文义去催催。
石文义是自己的人，办事靠谱的很。
“还没有消息。”
“都过去这几天了，他侄子顶替李九经的官儿不想要了吧，宁杲言而无信。”
同一时间。
霸州，文安县。
农家院子。
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跪在宁杲面前，身后跪着孩子女人。
如果朱厚照在这里，他一定会发现，这两个才是真正的刘六和刘七。
正德年间货真价实造反的。
刘六其实名叫刘宠，刘七名叫刘宸，霸州文安县人，是大明底层的农户。
因为被地主豪强压迫，被当地的官员压榨剥削，和齐彦名一起开始在霸州地带劫富济贫，被称为响马盗。
因为马政之害，朝廷派捕盗御史宁杲驻守天津，真定等地。
刘七和刘六两个人，就帮着官府抓强盗。
抓了这么久，两个人才发现抓的人，基本上都是不愿意养马的农户，哪里有什么强盗。
但捕盗御史宁杲说只要帮着朝廷抓盗贼，往后就可以向上面美言几句，好处很多。
谁想到，美梦没实现，这个捕盗御史宁杲，整天变着法儿给他们要银子。
还自称是给大太监刘瑾的孝敬银。
“宁御史，我们半个月前不是才给刘公公送了一箱金子吗，怎么又要一箱银子。”
积赞的一箱金子，是这几年在霸州抢地主攒下来的，已经送给宁杲。
宁杲今天派人来，又让他们行贿一箱银子。
宁杲现在也着急。
自己贿赂刘瑾，让侄子顶替山东举人李九经的官儿，送了一小箱金子，但是还差一箱银子。
宁杲就借着“刘瑾”的名义向这里的官员索贿赂，得知刘宠和刘宸有些家产，还想索要过来。
“宁御史，不是说了只有那箱金子，为何又要银子啊，你们还说我们帮朝廷捕盗，可以给银子。
眼下赏银也没见到，简直言而无信！”
“所以你们就不打算给刘公公孝敬银子吗。”
宁杲眼神越发狠，盯着刘六和刘七，目光像刀子。
“不是不给孝敬，是我们实在没银子，现在宁御史还绑我们的妻儿老小……这个算什么父母官。”
“够了！”宁杲喝骂一声，负手踱了几步，又道：“本官知道，你们两个做过响马盗，藏的银子本官亲自去找。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贱民到底能说谎到几时。”
宁杲示意手下进屋搜查。
找到半箱碎银子。
出来看了刘六和刘七一眼，瞬间勃然大怒，“这就是你们说的没有银子？那这是什么？！”
刘六吓了一跳，身子颤抖，额头上冷汗直冒，迅速看向宁杲：“这是小的最后的家产了。”
两人觉得宁杲像强盗。
这事，他们很气愤。
“你们应该还有银子。”宁杲看着两小箱子，盯着刘七和刘六：“本官先带你们家眷去牢里住，什么时候弄够银子。”
“御史大人……”
宁杲不理刘六和刘七求饶，强行将他们家眷押走。
“刘宠，刘宸，你二人若是拿不出银子，本官就说你们是危害朝廷的盗贼，家眷也得死。”
“不！”
“我们去凑银子。”
刘宠这一瞬间，害怕了。
刘宸不吭声，他真的不敢相信朝廷的御史……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敲诈。
家人都被抓走，那他们接下来怎么办？又该上哪里去弄银子。
宁杲没有得到银子，凑不够给侄子买官的钱，十分恼火。
属下又来禀报：“御史大人，那个陕西巡抚杨一清和张公公已经到真定府了，说是要查马政。”
杨一清？不是被刘公公给弄到大牢去了，怎么又官复原职，还跑到真定府去了。
宁杲决定写信问问刘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转眼间，到了重阳节。
自从东厂找到刘六跟刘七，又派杨一清到真定府去，朱厚照对于刘六和刘七造反的担忧，渐渐的散去。
杨廷和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单独见过朱厚照，急的都要上火。
朱厚照天天去豹房，刘瑾他们又跟着，杨廷和其实很担心自己挑的傀儡又被带歪。
再想到朱厚照和杨一清讨论的屯边，还让王守仁从贵州往京城赶的事情，杨廷和心底其实是对朱厚照有些惊艳的。
心想来宫里也不过几个月，怎么就能说出关于马政和屯边的实质危害？
最后，杨廷和厚颜无耻的把这个功劳给了自己，一定是自己指点有方，他选的傀儡都能这么出色。
毕竟杨廷和也没在宫里时刻盯着朱厚照。
是啊，自己安排的黄氏女子黄贤，进宫怎么没动静了。
这小畜生一直敷衍自己，说会宠幸黄贤的，但是只说不做。
杨廷和在九月十日早朝结束以后，马上就去找东厂的张锐。
张锐看到杨廷和给他送来的银子，言谈就变客气且得体。
“杨学士客气，怎么还带这些银子来。”
“厂督不必客气，廷和有事需要帮忙。”杨廷和连忙回了句。
张锐摆手道：“学士，你不必喊我厂督，需要帮忙，开口就是。”
杨廷和有事相求，当然不摆自己的架子，依然是特别客气。
跟张锐寒暄几句，杨廷和就把话题放在朱厚照身上，笑着询问内廷的事。
张锐控制东厂，其他内侍不敢随意泄露，张锐控制最大的监察厂卫，不惧，言谈间仿佛很了解朱厚照的样子。
得知杨廷和询问皇帝后宫宠幸之事，也直白道：“陛下近来只去坤宁宫，其他宫里，不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