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皇帝是假的……
杨廷和沉默半晌，眼里有些隐藏的怒意，但还是回答道：“臣以为该严于律己，德以束己，清廉而忠心，为百姓，为大明社稷，臣当弃功名利禄。”
而杨廷和，有些惊讶，他根本没想到，一个乡巴佬为了配合自己演皇帝，还真聪明，能问出圣人的话。
同时，也深深的看了朱厚照一眼，似乎在担心，倒泔水的傀儡还读圣人之书，这太不合逻辑。
只是，武英殿大学士，兼任户部尚书王鏊在这里，杨廷和也不敢乱答。
解释回答，并不是杨廷和的本意，但是他必须这样说，免的到时候有心之人说东阁学士是个眼里只有功名利禄之人，不配教皇帝。
回答过朱厚照的话，杨廷和继续讲解《尚书》，满足配合假皇帝的表演，同时也在王鏊面前，出了风头，显得他杨廷和跟天子亲密。
这样更表示，陛下微服回宫都要去我杨府，属于正常，自己带天子回宫，更是合理，我可不想假皇帝被质疑时，有人怀疑到我杨廷和的头上。
朱厚照又问：“刚才，朕问杨师傅的问题，杨师傅可有不耐？”
杨廷和很是大义凛然：“陛下是请教圣人学问，作为臣子，又是陛下的老师，岂能心怀不满，拒不教导的道理？
陛下能思考，臣欣慰，陛下每多学，我大明江山便会更加稳固兴盛，与此相比，臣愿意竭尽所能回答陛下。”
王鏊坐在下首，听到杨廷和能说会道，不免有些心服口服，难怪能做帝师，可见有些本事。
朱厚照也没再追问，再追问下去，无人的时候，这姓杨的又要给自己单独上思想课。
适可而止。
继续听杨廷和讲课。
同时，也开始飙升演技，扮演老实人。
王鏊看着杨廷和对朱厚照拍马屁的话，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不可否认，人家是老师和学生，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阻挡这份亲密。
没错，杨廷和已经给满朝官员树立他和皇帝亲密的形象，为后面拿捏假皇帝做铺垫。
头戴乌纱翼善冠的朱厚照在杨廷和的满口仁义道德中，已经神游天外。
“陛下，今日就到这里吧。”
杨廷和终于讲结束，也很满意经筵重开，没有再给朱厚照单独上思想政治课。
“嗯，朕也乏了。”
朱厚照起身，殿外的太监张永立刻带着当值内侍过来，今天刘瑾忙着和朝臣撕咬去了。
既然回了宫，朱厚照还打算在宫中住几天，摸排宫中的情况，对抗杨廷和给自己送女人，阻止他进一步把控自己。
皇帝回宫，杨廷和经筵的事情传到张太后耳中，让张太后原本哇凉的心又激动起来，很满意儿子回宫的行为。
要知道，自己儿子很讨厌经筵和日讲，现在却乖乖听话，怎么会不高兴。
见过张太后，朱厚照又去太皇太后王氏那里问好，最后才去坤宁宫的夏皇后那里。
他是皇帝，自然要跟皇后见见面，摸清底细。
加上杨廷和准备送女人，朱厚照想拿夏皇后做挡箭牌。
看到朱厚照过来，夏皇后十分受宠若惊，眼睛湿润起来，行着大礼：“臣妾见过陛下。”
朱厚照只是微微一笑，进入坤宁宫，看到夏皇后对自己有些陌生和胆怯。
便猜到，正德应该很少到夏皇后这里来，加上住在豹房里面有趣事情多，夫妻二人聚少离多。
这样更好，有些地方不那么容易露馅，朱厚照默默想着。
事实上，夏皇后除了跟皇帝做过一夜夫妻外，这两年来活的像个寡妇，对皇帝都有些陌生。
平日里，皇帝出宫了，皇帝做什么，都是通过内侍宫女之口。
方才，行礼时只是匆匆一瞥。
她忽然发现，自己“夫君”的脸庞健康而富有活力。
肤色黝黑些，兴许是他微服出宫后风吹日晒，听内侍说皇帝跑去江南待了两个月，才回宫。
夏皇后见到皇帝过来，是惊喜又意外的。
希望能早点生下一个皇子，帮自己稳固后位。
再者想皇帝越发体格健壮。
这样二人生下来的孩子，也应该很健康，不会像先帝朝那么容易夭折。
自己跟皇帝有个孩子，往后也能成为联络帝后感情的纽带。
因为皇帝来的突然而仓促，坤宁宫什么都没准备，因此迅速准备朱厚照喜欢吃的点心，茶叶。
既要顾及皇帝的口味喜好，又不能怠慢。
没进宫前，杨廷和早就弄到正德平日里的起居，饮食记录，交给朱厚照背熟记下。
夏皇后站在御座前，真心真意的说道：“臣妾为陛下备的茶和点心可还合口味。”
朱厚照淡淡看了一眼她，考虑到自己今后都得吃正德口味，就觉得这是杨廷和的另一种束缚。
“皇后准备的很齐全，只是朕口味变了，往后朕想吃什么，自然会告诉皇后。”
“是臣妾失责，连陛下口味变化都不记得。”夏皇后站在旁边，心中叹气。
连陛下口味变化都不知道，受宠生皇子的事情，已经是不敢再奢望，平平安安在宫里度过，就好。
“晚膳多备几道菜。”
夏皇后一时没反应过来。
“皇后和朕一起用膳。”
朱厚照目光望着没反应过来的夏皇后，又重复一遍。
他主要是为了应对杨廷和给自己塞女人监督自己这件事。
刘瑾因为要烧宪宗妃子吴废后的遗体，而遭到朝臣反对，回到自己住所还没喝口茶，就听到皇帝去坤宁宫了。
听到是张永当值后，瞬间火大起来。
自己才想着怎么给皇帝弄些奇趣之物，还说进献美女，这个张永直接带皇帝往坤宁宫，这不是给自己的安排增加难度。
皇后万一劝诫陛下勤政。
自己是不是又得提心吊胆。
于是，火速带人往坤宁宫去。
谁知，皇帝已经睡下，刘瑾只能在门外安静等着。
第二天，天亮。
夏皇后伺候朱厚照穿上龙袍。
经过二人深入交谈，大汗淋漓之后，夏皇后也比昨天更加楚楚动人，只是心里有隐隐怀疑。
当初帝后大婚，她初次比较羞涩，许多事情都是糊里糊涂，陛下身体有什么特征，她也没有在意。
皇帝叛逆，很少过来，住在豹房后更不轻易回宫。
但是……昨晚上她明显感觉到皇帝浑身蛮力，以至于她酣畅淋漓之时忽然有了明显对比。
躺在被窝里时，仍旧觉的，身体不能变化这般大，起码对比太明显。
感觉皇帝是假的……
夏皇后随即否认自己想法。
改天，再与陛下试一试。
夏皇后柔和的看着朱厚照，盯着朱厚照的眼睛：“陛下，昨晚睡的可好。”
“嗯。”
朱厚照心道，昨晚算是搭上夏皇后这挡箭牌，先联络下感情，免的到时候突兀。
他也放下心，看样子夏皇后都没被正德宠幸几次，自己应该不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