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离开鬼路
陈泫站在孙成背后，让他闭上双眼，右手盖在孙成的眼睛上，试图以此来屏蔽鬼域对孙成的认知混淆。
其实陈泫也不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鬼橱鬼血可以隔绝比鬼橱恐怖程度低的厉鬼灵异这一能力，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如果他猜错了，孙成依旧受到了这条路的鬼域影响，再使用鬼鞋灵异的孙成几乎必死无疑。到时候，陈泫说不定要面对两只厉鬼。
更关键的是，如果这一次尝试失败了，陈泫几乎没有走出这诡异鬼域的可能性了，他将困在这里，直至死去。
所以，这次尝试，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陈泫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孙兄，来吧，咱们拼一把！”
听到陈泫的声音后，孙成动了，使用鬼鞋灵异，朝着一个方向凭感觉走过去。
一条若有若无的路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与先前的那条看不见尽头的路重叠在一起。
与其说鬼鞋是帮助驭鬼者走出鬼域，不如说鬼鞋真正的作用是帮助驭鬼者开辟一条能离开鬼域的路。此后对鬼鞋的使用都是为了维持这条路。
孙成前几次失败，就是在鬼域的干扰下，离开了开辟好的路，在原地不断转圈，才无法离开这里。
孙成缓慢地前行着，他能感到双脚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僵硬，甚至有些感觉不到自己脚的存在。
就像是他的脚已经失去了，先前只不过是什么幻肢症给他带来的错觉。
这就是孙成使用鬼鞋所要付出的代价：自己的双脚将会逐渐麻木，逐渐僵化，凭自己的力量走路会越来越困难。
等到他完全没有办法迈足的时候，鬼鞋就会复苏，接管他的身体，将他变成一只厉鬼。
先前陈泫在路上看见他时他在缓慢前行，不单单只是为了保存体力，真正的主要原因是他已濒临复苏，别说正常行走了，迈几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
然而，相比于必定会死的鬼鞋复苏，待在这条鬼路上也是必定会死，而且死的更快。
每个驭鬼者，在遇到灵异事件的时候，都是两害相较取其轻，没有一个选择是不需要驭鬼者付出代价的，但驭鬼者必须要做出选择——这正是他们可悲的地方。
一步，两步……孙成的步伐虽然缓慢，但很沉稳，陈泫则是右手遮在孙成的眼前，心里默数着他们走过的步数。
这种近乎儿戏般的解决方案，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除此之外，他一时半会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三百四十二，三百四十三……当陈泫数到三百多的时候，地面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他差点没站稳。
幸好孙成反应迅速，双手向后伸稳住了陈泫的身体：“莫慌，我每回快走出鬼域的时候也这样，坚持下。”
这么说，终于要走出这鬼地方了吗？陈泫心中一喜，但还是不敢放松，生怕功亏一篑。
三百八十三，三百八十四……当陈泫数到这里时，孙成突然停下，陈泫差点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到了孙成身上。
接着陈泫听到了孙成释然的声音：“好了，我们走出来了，把手放下吧。”
陈泫放下自己的右手，睁开双眼，繁华的街道映入双眼。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尽是人间烟火气。
没有路人注意到他们俩的突然出现，就好像他们俩不是刚从鬼域逃出来的驭鬼者，只是平常上街的普通人。
陈泫劫后余生地长舒一口气，往前走去。刚走没几步，他就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孙成摔倒在了地上。
陈泫赶忙上前把孙成扶起，搀扶着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孙兄，你这是……”
“我的厉鬼濒临复苏了，现在走路已经很困难了。等到我完全不能走路时，这双鬼鞋就会接管我的身体。照现在这情况来看，两三天吧。”孙成似乎在强忍着痛苦，喘着粗气说。
“你帮我借个手机过来，我打个电话给我在小春市的朋友。”
陈泫把裹尸袋放在一旁，去寻求帮助去了。幸好他一副正经高中生的样子，很快就从一个好心人手里借来了手机。
回到石凳那里，孙成打开手机，看了眼定位，陈泫也凑过去看了眼：还是在大昌市，只不过和陈泫进入鬼域的地方刚好在城市两头。
孙成输了一串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对面很快就接通了：“喂，谁啊？”
“老王，我，孙成。”
听到这话，对面似乎立刻就激动起来了：“我去，孙成，你没死啊？你知道你已经失踪两天了，我和老张都打算给你立个衣冠冢了。”
“别皮了，我现在在大昌市，我记得你有在大昌市的朋友，让他来接我一下。”
孙成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对了，你和老张说一声，那个实验我参加，尽快给我安排时间。”
“你确定要参加那实验？你之前不是说疯子才会参加么？”对面的声音多了几分迟疑。
“老子都快要厉鬼复苏了，你这家伙还和娘们一样磨磨唧唧。不参加那实验，我顶多就两三天活头，既然这样，不如搏一搏，又不是没有成功案例。”孙成没好气地说。
“可是……成功案例只有一个，失败的驭鬼者都快有十个了，你确定么？”
“确定，老子现在最确定的就是这实验和你是个娘们这两件事，让你朋友订今晚机票，让老张这两天给我安排个名额。我给你报我现在地址，你让你朋友早点过来，晚点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孙成说罢，把自己的地址报给了对方，对面犹豫了会：“……行，我待会叫个朋友，顺便和老张说这事。孙成，你到时候别后悔，就算做鬼也别来找我，找老张去。”
“滚！动作利索点！”孙成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
一旁听完全程的陈泫终于忍不住问了：“你……要做什么实验？”
孙成叹了口气：“你迟早也会知道的，每个驭鬼者迟早都会知道的……那是尝试驾驭第二只鬼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