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睡娃，你这个蠢材
“陈爷爷慧眼啊，泰叔与我说，若不练桩功，一生都无法突破武师境界。”宁川凑上来给老村长捶打着肩膀。
没办法，当学生就得好好当，不过话说回来，老村长这一身肌肉可真硬啊，跟捶打在石头上似的。
那他实力想必也是极强，想到这里宁川不由施展地脉之眼，打算摸摸这老家伙的深浅。
“阿泰说的确实没错，若不练桩功，哪怕把一身气力练至六千斤也不是武师的一合之敌，睡娃娃，你可知武师与淬体境的区别在于何处？”
“不知道。”
“在于真气！”
老村长吸了一口旱烟，而后又缓缓吐出，他那浑浊的眼中似有缅怀之色闪过。
“所谓淬体也叫锻体，常言道锻体极致，真气自生，这话虽说有一定道理，但并不完全。”
“还请陈爷爷指教。”宁川像个虚心的学生。
“想成武师，需将一身体魄锤练至极致，得有五千斤气力，否则即便体内诞生了真气，孱弱的身躯也无法抗住。”
宁川面有所思，原来淬体的目的在于此。
老村长继续讲道：“这之前便要勤练桩功，锻体到极致后，一套桩功打下来，浑身气血若长河，运转之间有如雷音滚滚，有的人便会在这个时候诞生体内的第一缕真气，从此叩开武师世界的大门，抵足修行界真正意义上的的第一个境界。”
“此境名为——开元！”
“但大多数人会在这个过程中泄气，一旦泄气便会气血大损，再补回来难上加难，必须得上大药才行。”
“对于我们普通百姓来讲，想要成为武师难如登天，练皮练肉这两关，多吃肉勤锻炼便可抵足，再往后则需进行药浴了，得花银子。”
“从练脏开始，一关比一关贵，想到锻骨，没有个百两银子的本钱根本下不来。”
“淬体最适合的年龄段在十五岁至二十四岁，过早体躯孱弱，练体易折，太过年长则体躯彻底定型，贸然淬体只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寻常山民，哪有时间在这短短九年里攒这么多银子练武。”
宁川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所谓穷文富武便是这个道理。
这个世界人普遍婚娶生子早，尤其是寻常百姓，最适合淬体的阶段往往家里也多了个吞金兽，哪怕没有吞金兽，这一百两银子也不是寻常家庭所能承受的，能刷掉九成九。
剩下那一分，老村长也说了，哪怕是到了淬体极致，还得有桩功，桩功即为传承，传承又岂能轻得。
哪怕得了这传承，也可能泄气，得用大药补，如此往复。
不富不修武啊！
一时间，宁川也有些担忧起自己的大帝之路来，怕这雄关漫道，自己第一步就被干趴下。
“你小子是在山上捡到大药了吧？上次看你还是练肉体魄，连练肉大成都算不上，现在都快赶上我那龟孙了。”老村长侧头瞄了宁川一眼。
陈泰家里的情况他门儿清，交税都成问题，给瑶娃子缓解寒疾的药都断了，哪有闲钱给宁川药浴。
“嘿嘿，陈爷爷慧眼。”宁川嘿嘿一笑，又道：“托那大药的福，我猎到几头好货卖了大几两银子，交税倒是不用愁了。”
“哦？那倒是极好，你小子是走到狗屎运了。”老村长转过背去继续抽着旱烟，似乎像是松了一口气，宁川亦如是。
又吞云吐雾了片刻，老村长站起身，也不披件衣服就这么走向外面的风雪，任凭霜风如刀鞭打体躯。
“你跟我来。”
这老爷子可真猛。
宁川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半个脑袋的老猛男暗自咂舌。
“睡娃，你下次要是还有这狗屎运，可别乱吃，老头子一听你这脚步声就知道，定是你吃那大药的效果太猛，你差点被撑爆，你就蠢里蠢气的引出一部分药力同步练脏，好在你现在练脏的程度不深，筋膜应该也淬炼的差不多了，不然你就是下一个大春。”
老村长走在前面缓缓说道。
跟在后面的宁川却是吓了一跳，大春就是大江叔的亲哥哥，一个未见其身却闻其名的可怜人。
据说一身只有眼珠子能动，说不了话，吃喝拉撒得有人照顾，得用木头撑着嘴才能进食。
原来我离那般模样，只差一步。
宁川后怕不已，抬眸望向眼前的壮老儿，心中愈发敬佩起对方来。
老家伙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经历，眼睛真是毒辣啊！
来到老村长家的院子，陈华并不在家，显然是去武馆了，他母亲徐氏因丈夫早早去世也变得沉默寡言，此刻正在厨房里借着热水浆洗衣服，见两人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未说其他。
“把门关紧咯！”
老村长走到院中光秃秃的桂树下，二话不说便摆开了架势，开始打桩功。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时如长猿击木，时如猛虎下山，时如鹰爪碎岩，看起来好不威风，宁川仔细盯着，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老村长一套打完收身而立，接着暴吼一声，“看好了！”
接着他又开始摆开身形，步伐迈动，掌、臂、肘、腰、肩、臀、腿、足，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有所动作，这动作晦涩难记，怎么看怎么别扭。
宁川看了一会，便开始走神，脑海里回想起老村长打的第一套桩功来，那才叫一个帅啊！
果断选择第一套。
“老了，差点要我老命。”
两套桩功下来，老村长气喘吁吁，浑身瀑汗，正想抽口旱烟，又怕这会儿呛到，索性直接将烟灭了，看着宁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记……记住了吗？”
老村长如此待我，日后定要好好报答，宁川感动的点点头。
“看来……看来你很有悟性，打一套给我看看，不必强求，能打多少是多少，否则……伤身。”
老村长扫开石墩子上的积雪一屁股坐了上去，边喘着气边示意宁川施展。
宁川深吸口气，便摆开手脚，开始按些老村长演示的动作比划起来，过程中虽有几个动作打得不太顺畅，但好歹打完一整套。
只是打完后除了心跳加快了些，倒是没有其他感觉。
就这还不必强求打完？
宁川侧过脑袋，朝老村长摊了摊手。
老村长脸色凝重，甚至可以说是阴沉，宁川不由怀疑对方是不是被自己的天赋震慑住了。
“睡娃，你这个蠢材，蠢不可耐！”
刚刚还一副要死样子的老村长猛然暴起，对着宁川脑袋就是一个大大的暴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