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途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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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佛渡苦难人,只渡有缘人(2)

飞机采用全景窗设计,从外看,像个椭圆形玻璃球,晶莹剔透,尾部两边挂着离子转速球引擎,内部可以看成许多大小不一的圆弧片绕着中心点持续转动产生的离心力,两边对称式运作,整个大玻璃球就能飞起来。

“小姑娘,醒醒,下机了。”乘务员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了几遍。

“嗯~?到了吗?这么快。”沐霖一顿时醒悟,看向窗外。高楼大厦耸立,行人漫步悠闲,又重重打了个哈欠。

“抱歉,我这就下去。真的非常抱歉。”沐霖一尴尬道,刚才猛然发现机舱里只剩下她一人了。或许是昨晚喝了些不该喝的吧,竟然睡得这么沉,沐霖一想。

她细心的检查了下自己的所有行李,还好都在,滑板被她特别的放在背包里。好好表现吧,后天初赛。

下了飞机,沐霖一坐上辆出租车。这方向是通往海上,从岸边向南眺望,模糊有座小山,这里的人常有段佳话,叫:时不见今朝,先是浮仙洲。这座桥应该是有史以来最长的跨海大桥了,路上也挺堵的,足足行驶了一个半小时,见到大体样貌时沐霖一才对这座城有身临其境的感受。师傅是本地人,看见有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洋洋自得地向她介绍自己和这座城的不解之缘。

“打我记事起,这座城就没变过。小时候放学回来,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坐在沙地上,看着几层楼高的列车滑上滑下,一节接着一节。一直看到晚上,当时还不愿意走,家长催几次后就会来把我拖回去。其他人看到都呵呵的笑,当时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就要和他斗......”

“然后呢?还是被拖回去了?”

“当时还没站稳,就被他手一拎,拍几下屁股拽回家去了。”

“你那群朋友笑你没?”

“我被拽回家的时候,他们几个也跟着我回来了,在后面咯咯不停地笑...现在觉得还是小时候好,可惜喽!”

师傅听着老一代的流行乐,嘴里跟着哼,戴着墨镜,脸上挂着彩。经过最后一道广口门(高架桥上立着许多倒V型检索门)后,架在桥上的广播播报了今日浮仙洲:今日之浮仙,晚夜之霓裳;今世之浮仙,灯霞之暗夜。

男:这里是浮仙洲播报台,欢迎您收听今日播报。

女:各位来自异乡的旅客大家好,这里是今日之浮仙,我是播报员陈涵涵。

男:我是播报员吴淼。

女:(背景音乐:鲸鱼嬉戏声)听!如此倾心悦耳,是谁在歌唱?

男:(背景音乐:海鸥声)看!飞翔掠过海空,是谁在嬉闹?

男、女:(背景音乐:高架桥上的汽笛声)漫长的高架桥上,旅客们在翘首以盼。

男:下面请大家倾听:暗夜的微光灯火(小巷里的热闹)。

......

车离浮仙洲近了,在高架桥末端有一块方形平台,那里是浮仙洲唯一的地面出口,所有的进出车辆都要经过排查,一一测检,但很快的。这不,车进去后经过两道关卡就放行了。刚开始是一片漆黑,通道顶上微微发光,走了二三十米稍见光亮。先是从墙上的细孔里打进来,后毫不掩饰的塞满瞳孔,沐霖一拉低了帽檐,这不像自然光,好像少了什么,再抬起帽檐,不太刺眼。

师傅说:“小丫头,我就不往里送了。里面不让走了,外来车只能到这就停了。”

“谢谢叔叔,我下车吧。”

他们把这个花园作为转车场,椭圆形的人造花园,高处露个孔透点光,那是这里唯一的自然光。一边是外来车,一边是申请批准后的送客车,转车后,沐霖一看着预约的地址坐上一辆大巴,通向旅馆208层2061区A-10086号房。在里面经过九曲回肠的地段后,大巴集中在半个足球场大的平台上,跟随着警笛声,平台一级一级向上爬。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沐霖一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抬头望过天窗。几百层楼上开有一个孔,阳光从那里照下,不能说它是阳光,但总归有光亮。

历经半小时的向上爬,又来半小时的摸爬滚打,终于到了,A-10086号房。门对面是B-10086,打开房门,清新的花香溢出门外,沐霖一不经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关上门。

几十步走出客厅,把行李放好后,沐霖一支个懒腰去了浴室,服务员已经贴心的放好了热水。窗帘半开着,温暖的自然光掠过玻璃,抚在沐霖一身上,极目远眺,湛蓝的海一望无垠,她眼神不太好,也或是海鸥太小,入不了她的眼,沐霖一只看到一望无垠,天和海。

洗完澡后披着件薄纱质感的浴袍,身材隐约可现。光着脚走在地板上,有点丝丝凉意,像触着冰。沐霖一好奇的摸索着这间房,卧室的方形大床悬浮在房间中央,按下按钮后,再轻轻一推,床边会慢悠悠的转起来,伴随着舒缓的音乐。房顶挂着星空璀璨的垂直铺展式联体水晶灯,拉上复古式手动窗帘,打开灯躺在床上,再借助三维投影,自己就像身处宇宙,静妙奇美,睡眠感十足。

出了卧室,地上大多铺着毛茸茸的毯子,编满花纹的金丝枕摆在几乎占满墙边的大红色金丝辅缀的沙发上。客厅可以单独拉出来,解开四面的布帘,就好像独处在仙境之中,坐在沙发上,开着窗,帘随风舞,清逸动人,水光漫漫,霞嗳可卿。吊架上摆着各种迤逦瑰宝,奇木古玩。还有摆在刚进门那的新手好礼,沐霖一这才看到,许多张游玩票卷洒在桌上像不要钱的纸,有浮仙洲的三维积木,也有名包、名鞋、十分时尚的游客装。

她是暗夜之城,或许对于某些人,只有暗夜。焦灼的灯光下,一群饥渴的原居民,聚集在某个小巷里,城管看不到这些,他们比后来人更了解这里。

“三代二!”新亮的纸牌啪的砸在虫洞满蛀的木桌上。

“五代三。”

“不要!”

“炸!!哈哈。”

看戏的人拍拍手表示欣赏。吸着旱烟,没一会歪着嘴巴吐出几口神气,白雾缭绕,魂牵梦绕。他们相互笑笑,继续。

下一把,刚才玩得不够爽快,这次赌把大的。

“呦!五十啊?要是裤衩子输没了,回家你老婆骂你。”

“要你管!那臭婆娘把家里钱管得死死的,想吃口烟都得偷偷摸摸的。”

“你怎么不来向我要啊,叫你声爸就给你。看我这牌子,你抽不起吧。”

“一边去,来!”

头顶蒙上一层灰的吊灯轻晃几下,下面的飞蛾扑腾旋转。墙上的蜘蛛在卖力拉网,刚飞过的苍蝇和它撞个满怀。

一人靠在金属木制的墙上,掀起裤腿露出蹭有几道疤痕的大腿,挠了挠翘在木板凳上,身后的墙上留下一道臭汗印。一手拿着破旧发霉的扇子,随着兴奋的神情时快时慢,这样还不够解热,干了十几年劳工的糙手随意扒开几个纽扣,抖抖衣服,崩掉了一颗,也默不作视,回家叫女人缝颗上去。

气急了,看着口袋里的钱都被别人摸走,搞不好今晚要找个夹缝睡进去。吸旱烟的在一边脱掉鞋,几十年的臭脚味遭别人一顿骂,被撵走前还怂恿他别怂。

摸摸口袋,还有最后十普克。拼了,或许能赚些回来。妈的!拼了。他向桌上砸出十普克,几人见他那脸色,互相望望,挠挠油头,弹下手,假惺惺的说几声安慰话。

“行了行了。”他低着头,谦卑的接受安慰,又一面挥手,装作此情不沾耳,唯我大度。

最后,实在无可奈何,扇子滑落地上,硬生生地把头往桌上一磕,手攥着头发。是在懊悔呢还是在干嘛呢?

“不要太伤心啦,去家翻翻你老婆柜子,明天再来。”有人说。

抿口茶,如胜利之姿傲然群雄,低头看看厚了一圈的碎钞,清清嗓子,装腔道:“这样吧,我先借你二十,回家跟你老婆有个交代,对不对啊?”

他点点头,内心寒酸又不得不接受。没了钱,虚荣也丢了,带着不知从何处来的笑,双手捧过二十普克。他钻去最底层的小道,不是地下,那是有钱人的专区。回家前,他又故作事态直起腰,斜着身挤进这道逢,从口袋里摸出块铜片,一扫,哐!门开了。

站在门外都能听到里面吵闹动静,没有窗户,只能听了。有女人的叫声,摔碗声,还有孩子的哭声,好像还有...最后又是要死要活的喊叫声。诶...

发臭的角落,晾晒着男人的粗布衫,老鼠带着一家光顾过,颗粒无收。想想,该搬家了,这硕大的天下,一家能去哪?东边有大猫,天顶上太高,孩子还不会水,西边水道冲死鬼,想从南边走,金黄银牌你有没有。

摇摇头,继续在这几寸地上睡吧。

外面的雨正下着,沐霖一穿着睡裙,露着光滑细嫩的小腿,抱着红色金边枕头披散白发躺在金丝制的红色沙发上。桌上放着杯冷牛奶,还有六罐能源瓶。比赛用得到这些,而现在,自己要安静下来,能听到窗外的雨打击玻璃的声音,滴滴答答。

海上的雨很危险,遇到强烈雨天气更危险,海浪击打暗礁,海上渔民惶惶,通天列车的班次会减少,但不会停,外太空,远航的星舰会停泊在空间站上,工作人员将采集来的能源运到列车上,某时,大家会悠闲地吹个调。

天蒙蒙亮,沐霖一穿好衣服后,高兴的打开房门,在浮仙洲,迎接她的会是纸醉金迷,万斑五彩的城海(城多得像海一样)。

浮仙洲作为人均GDP达到全球前十的大洲,样貌虽是个拔地而起的“树根”,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非富即贵吧。这里没有洲长,主持建造的最有代表力的大洲联合管理。这里作为全球甚至全星系最大的贸易口,货物吞吐量久居第一,周边驻扎军队,形成海陆空空一体阵容。全球知名公司在这里建有分部,洲际花滑大赛举办方每隔一年就会租借这里的体育场和太空站的运动赛场,一张票达五十到一千普克。通体三百多层,二百二十层向上都是娱乐区和活动场地,七十层向上都属于特殊人士居住区。

早晨,只有先饱餐一顿才能有精力做其他的。十几层的人见不着自然光,早饭喝着米粥,啃着发馊的白面馒头。上午,三十几层的人去检查各项窗口设施,五十几层的人在商讨合同,中午,七十几层的人坐在会议厅里面见他洲领导,一百层以上的人多数是来放飞自我的,下午二百二十层以上的娱乐区,有的人在求仙问道,晚上,沐霖一累倒在沙发上,脸颊红晕,气色微甜,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

“下面,我们有请今天的获奖冠军,沐霖一!!大家欢迎。作为本届的花滑佼佼者,沐霖一的滑技是所有的观众有目共睹的。沐霖一,你有什么获奖感言吗?”

......

女孩睡在沙发上,嘴角上扬,一阵冷风吹醒了她。沐霖一从睡梦中迷糊醒来,看看手带,九点了,匆忙洗了个澡,安心的躺到床上,继续她的美梦。

赛场很大,也很挤,作为参赛者,沐霖一能够提前进场热身,其他选手都在指定区域内。她找到了这次的裁判,二人商量了一阵,沐霖一被要求卷起头发,戴上头套,和周围人一样——保护自己。

好的,先热身,等到我了再去,她想。寂静的场馆里,总有人按捺不住焦躁的内心,就像呆不住笼子的猎犬,喜欢狂奔。

哔!一声鸣笛警告,不老实的选手可能会提前出局。听到后,不少人安分下来。

“你好,朋友。”一个陌生人向沐霖一伸手打招呼,身材健硕,伴着不流利的口音。

“哇~你的滑技很不错诶,一个人独自练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