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弃尸警署
路明非差点没跳起来给老唐一脚，说我一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来东京把你捞了，你就这么对待我？
老唐讪讪挠头，说我这不是想给你来点特色服务嘛。
路明非哭笑不得，只得笑骂：“咱们吃饱了还是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吧，又让你想到不该想的东西了。”
老唐没说话了。
两人说话跟吵架似的，引来了有田静窥探的目光，尽管这股目光没什么恶意，还是让老唐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他又不是郭于那两位，能当着几万观众的面调侃下三路的事情。
路明非也察觉到了老唐的尴尬，果断地闭上了嘴巴。
便利店客流量到了低谷，一般这个时候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间，所以大部分客人会集中在12点到1点这个高峰过来。
有田静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近了些才开口：“两位是在找住的地方吗？我倒是知道附近有一间物美价廉的歇脚处，不过是一间民宿。”
“民宿吗？带独立卫浴？”老唐接着话茬就聊了起来，“带独立卫浴的考虑，不带的话……”
“是有的。”有田静笑着说道，“是两位老人家的宅子，价格相对公道些，而且二位老人家睡得早，我帮他们出租房子，是会有提成的。”
“离这里不远吧？”
“很近，不过我可能不能带你们过去了，要是可以的话，我就帮你们申请一个门禁，你们到了直接开门就行了。”有田静说道。
“多少钱一晚？”
“5000日元一晚哦，在附近的酒店算便宜的了，不过我不抽取提成的话就4500一晚，相当实惠的。”有田静轻声说道。
5000日元，约合360块人民币了，在寸土寸金的京都真是不贵……
老唐有点心动了：“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叫我有田静就行了。”
“有田小姐，你叫我老唐就行，他是路明非。”老唐说道，“所以我是直接给你钱，然后去民宿歇着就行了吗？”
“嗯，是的，这里是地址，就在一百多米远的警察署后面，墙上有民宿牌子的，你们到了刷这张卡就行。”
有田静从袖子里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张门卡，上面有着详细的地址和使用方式纪要。
看起来她是早有准备，因为没有谁会随身带着民宿的房卡才对。
有田静生活毕竟不是特别富足，上大学也需要一笔不菲的学费呢，所以做一些副业减轻一下家庭的负担当然是不错的。
“看起来不错。”老唐看着房卡上的图片点点头，拿出了一张一万元的纸币，“暂时要住两夜，麻烦了。”
“不麻烦，我可以用便利店的电脑登记的。”有田静笑了笑，“你们直接去就好了。”
老唐竟莫名有些脸热，他向来是混不吝的性子，打蛇随棍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得了便宜还卖乖，看到这张脸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身敲了下路明非：“走吧，还在这儿赖着干嘛，影响人家做生意了。”
路明非腹诽，刚才在拉面摊儿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懂人情世故啊，突然就老中国通了，知道人家要做生意？
现在人家不也在做生意吗？
明明是中日混血，还对咱们这么好，出门在外果然还是要靠自己“家里人”啊。
路明非在心中感慨。
“谢谢。”
老唐向有田静道谢，路明非只是点了点头。
“话说那个女孩对我们也太好了吧，事反无常必有妖，我们还是得小心点。”
路明非提醒道。
老唐手捏着房卡：“人家可能是觉得我长得帅看上了我呢？像我这样金发碧眼的亚洲面孔可不多。”
“您还金发碧眼呢，您还是闭着眼吧。”路明非反唇相讥。
“呵呵，不和你计较。”老唐低笑。
“说认真的，感觉你当猎人还没有讨饭挣得多，要不你就在东京讨饭得了，凭你这本事不得封个丐帮帮主啊。”
“我当丐帮帮主，就封你做长老，到时候我俩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老唐也不恼，比了个白鹤亮翅的动作，看上去竟然有模有样。
然后他就被迎面而来的男人撞了个趔趄。
“混蛋，会不会看路！”
老唐用的是日语。
“私密马赛。”
男人声音有些嘶哑，随后拢了拢单薄的外套，飞快走远了。
老唐抽了抽鼻子：“满身酒气。”
“有点不对劲。”
路明非停下脚步，轻轻抽动了两下鼻子，闻到了空气中弥留的血腥气，地上没有血迹，但腥臭的血味儿无所遁形。
那天亲眼见到诺诺杀人见血之后，他就对血腥气分外敏感，邻居家杀鸡流的血淌在地上，流出厨房，那股子恶心的味道在他的鼻子里都显得清晰极了。
亮，很亮，四面八方都很亮。
路明非举目四张，目光在男人摇摆的背影上停留：“有鬼，一定有鬼。”
这血腥味太浓，而且突然一下子扑面而来，绝不是某个地方在杀鸡。
夜晚的东京灯火通明，不远处就是警察署。
但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
阴暗的角落里，似乎隐藏着……
不对，就是藏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过去瞧瞧。”
老唐是出了名的胆子大，行走江湖靠的不是别的，而是命硬二字，所以听到路明非这么说，想也没想直接往巷子里钻了过去。
他的鼻子倒是没有路明非那么灵敏，但长了眼睛：“我草，路明非，你过来看。”
路明非快步走过去打眼一瞧，差点吐出来。
就在阴影和光明交界的地方躺着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女尸，她的整个肚子都被掏空了，露出空荡荡的腹部，原本应该盛满脏器的部位躺着一个还未发育完全的死婴，婴儿的脑袋如同一块小肉球一样吊在脖子上，看上去就像是某种民俗社会里的生肉锅。
只是四周没生火，生冷的祭祀苦涩又冷冽。
夜风吹过。
“呕……”
老唐先吐了，刚吃下去的关东煮囫囵爬了一地。
“他是看到了，还是他做的？”
路明非转过头，眼神扫荡着地上的血迹，没有往他们来的方向延伸，看起来可以排除酒鬼作案的嫌疑。
他看过不少推理小说，依凶杀人的杀手身上一般都会带着血迹，不可能处理得这么干净，那么凶手一定往阴暗处去了。
幽深的巷子吞噬了一切黑暗，也吞噬了他的目光。
他莫名开始怀念【冥照】的滋味儿了，那感觉就像是在黑夜中视物也如同白昼一般。
“报警？”老唐说道，“不行，咱可不能蹲局子里去，要不然没法儿解释身上的钱。”
老唐对资本主义的警察有很深刻的了解，有枣没枣肯定在他们俩身上先抽两杆子，到时候憋不住认罪了，杀人的祸事也扣在他们脑袋上，刚好可以提高这帮货色的破案率。
所以话又说回来，是警察署，谁会想着在警察署旁边杀人抛尸？
“那个男人看上去是被吓到了。”路明非说道，“可能凶手就藏在小巷子里，我们不能追查……这事儿，就当没发现。”
老唐往里面看了一眼：“看着不像，这种在警察署旁边行凶的恶犯，怎么会躲起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
路明非被吓到了，没敢再多看倒地的妇人。
幽深之处，点点光明好似被无尽黑暗吞噬，一个身披鳞甲的人形生物蹲在墙边，粗重的呼吸声如同呼啸的穿堂风，浓稠的冷血涂满了他半伸着的利爪，幽碧的目光伴随呼吸，幽明难测。
“呼……”
“呼……”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