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月光
“这五百美金是你的了。”诺诺说着，将手里的钱递给了路明非。
路明非愣了愣，下意识将钱塞了回去：“你给我钱做什么？事先说明，这么点钱可不能侮辱我的灵魂！”
路明非的这句白烂话让诺诺直翻白眼：“我说了赢了你的拿钱，你把他们赢了，自然也要拿钱，我输得起！”
路明非再次接过轻飘飘的五张纸钞，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你这不是给我送钱吗？那个叫诺玛的超级计算机没评估过我的星际水平？”
“谁知道你真的没开！”诺诺泼脏水泼得理直气壮，“算了，不和你计较，肚子饿了，你给我找个地方？”
“吃饭的地儿吗？”
路明非嗫嚅着，诺诺的强势让他有些无所适从，随手就掏出500美刀的女人昨天因为大排档吃坏了肚子，今天还想着在外面饱餐一顿，她对五星级酒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或者高估了这里路边摊的卫生水平？
“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不要揣测我的想法，你平常都去哪儿吃？”
路明非心想我也不能亏待你，朋友来了有好酒，美女学姐来了有好菜。
不过一个沿海城市哪有什么特色食物？无非就是海鲜之类的，海捞的旺季家里一天三顿都是带鱼，他早就吃腻了，但来者是客，客随主便，更何况客人还相当财大气粗……
路明非没有犹豫多久，带着诺诺公交转出租车找到了一家年头很久的海鲜卖场——真正会吃的老饕都不会去海鲜大排档吃海鲜，卖场的海鲜既新鲜又便宜，而且还附赠加工服务，怎么看都比大排档实惠很多，就是进食的地点有点简陋，名为明珠酒楼的聚餐场所没有空调，几台大风扇对着食客吱呀呀地吹，不过好在诺诺不怎么在意这些外在条件，大大咧咧地坐下，点了一桌子龙虾和螃蟹，菜上的飞快，中午不是聚餐的饭点，零零散散的散客也不会点一桌子菜。
“话说你有没有英文名？”诺诺毫无气质地吸溜着蟹腿。
“英文名？”路明非一头雾水，“我起英文名干什么？”
“有个人非要问我你英文名叫什么，我打赌说你没有，像你这样的土狗肯定没有，所以就在刚才，你帮我赢了一千刀。”诺诺咬着蟹腿，摇了摇手机，“卡塞尔的学生都要有英文名，毕竟在美国，大多数人的母语是英文，要不我帮你取一个？”
路明非咀嚼着鲜甜的龙虾肉：“我，没想去卡塞尔。”
“真的吗？这样的话我可对你刮目相看了。”诺诺瞪圆了眼睛看着他，“S级学员拒绝卡塞尔的邀请，这可太酷了，不过我建议你别真这么想，我不知道那帮混蛋会使出什么手段来逼你就范，说不定过几天就有几个彪形大汉趁着夜色翻窗到你家里，一觉醒来你就睡在卡塞尔校门口了，昂热亲自出来迎接你，拿着那把价值几百万的折刀拍打你的肩膀，认你做教子，想想那场面就……”
“打住打住，怎么听着跟黑社会似的？”路明非用小锤子捶打坚硬的蟹壳，“我成绩又不好，靠着爸妈的荫庇去读书总觉得有点儿良心难安，跟不上学习进度岂不是给我爹妈丢脸？话说你知道我爸妈的情况吗？为什么古德里安教授亲自来面试我？他们是不是给你们卡塞尔捐了栋楼？”
“他们是很好的人，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在我们学校最神秘的那波人里，你爹妈也算是很神秘的。”诺诺眨了眨眼睛，“不过你去之后说不定学校真会兴建一栋楼，狮心会和学生会为了你已经快大打出手了，今年的自由一日一定很精彩，我已经开始期待你入学的那天了……”
“大学生活啊。”
路明非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句，心想至于吗？S级学员稀有得跟麒麟祥瑞差不多了都，还大打出手，已经完全不装了吗？所以卡塞尔就是暴力基因镌刻到骨子里的“涉黑”学校吧？因为需要大笔资金洗白所以选择讨好我爸妈？
可我爸妈也没什么身份啊，不然不至于让我住叔叔婶婶家里。
“可是学姐，我真的没想去卡塞尔，昨天晚上我想了想，在国内发展其实也不错，如今祖国发展迅猛，日新月异，百尺竿头，能为这样的国家贡献力量是我的荣幸。”
“呵，祖国的小花骨朵儿长大了？”诺诺眯起了眼睛，“我怎么感觉你是为了一个女孩儿呢？让我猜猜，是那天穿蓝色套裙的女那个？白白嫩嫩的，应该很害怕阳光和糯米吧……”
“你在说什么？”
路明非装傻充愣，心脏砰砰地跳。
他感觉诺诺不是用超级计算机搜索了他的信息，而是用超能力在他脑子上开了个洞，小巫女化身僵尸把他刚才极力保护的东西从那个洞口吸了出来，然后得意洋洋地炫耀。
“别装了，我肯定说对，不要轻视女人的第六感啊！”诺诺大声地说道，隔空用筷子敲打着他的脑袋。
路明非没有说话，就像叔叔和婶婶跟古德里安教授热烈讨论的时候，他也保持着沉默，意识抽离得像是马上要离体……那个女孩儿又没被卡塞尔录取，那他去美国留学的意义是什么呢？
等到功成名就了他提着贴满了飞行签的航空行李箱回家，同学聚会时看到那个女孩儿和本地的暴发户在一起，还带着两个孩子，是龙凤胎，一个叫平平，一个叫安安，两个孩子都大声地喊他叔叔，路明非就算心里再酸涩也要讨钱给他们买糖吃，因为他们都长得很像自己的妈妈……
“你没感觉出来吗？”路明非脑子里那个圈圈还没转完，恶毒巫女的第三句话就砸了过来，“她不喜欢你。”
“不可能。”
路明非怎么可能会信呢？昨天陈雯雯还小跑到他身前，告诉他自己也没有被录取，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在一个地方读书了。
那个时候他心里多高兴，陈雯雯应该也差不多吧？
“哈哈，所以你表白过吗？”
“什么？”
“表白啊，不表白陈雯雯怎么知道你喜欢她？”诺诺的眼睛里含着笑意，“最好是当面跟她说，在线上告白就跟在瓶子里留言抛进海里差不多，只有当面表白才是骑士勇敢的冲锋，不然公主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把自己藏在厚厚盔甲里骑士的真正想法，只觉得他忠君爱国，会把一生奉献给这个国家。”
“我，我还没准备好，这样太突然了，陈雯雯她不是那种女孩子……”
路明非口不择言。
诺诺看着他慌乱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渐渐浓郁了几分。
面前这个男孩进会议厅的时候，诺诺就站在他后面不远的地方看着他，这个男孩身边是一团无尽的漆黑，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的情绪都吞了进去……
而唯一能照亮他的是那团浅淡的白月光，但他好像没有意识到，月光永远不会只照亮他一个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诺诺说道，“这样，我给你免费支几招，就当学姐给你的情感咨询，仅今天有效，过期不候！”
“你是女生，只被人追，又没被追过。”路明非嘴硬，耳朵却不争气地支了起来，“学姐免费给我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