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哄她
应琮侧眼看姜砚溪面前的碗。
老板娘迅速捕捉到，抢先：“鸡汤馄饨是吧？”
“嗯。”
“好嘞！您稍等啊！马上！”老板娘跑进厨房，火急火燎地加餐。
这哪是来感受烟火气的呀，分明就是来追爱的。
一侧，姜砚溪总算发现了应琮的存在。
她眉眼一亮，显然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应先生？”
“嗯，姜小姐。”应琮朝她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好巧。”
“您怎么想着来这儿吃饭啦？”姜砚溪心直口快，话一落地就后悔起来。
她什么东西，敢这么问。
上层人士吃惯了珍馐美味，偶尔下凡尝点凡间饲料，不是很正常的吗？
“听说味道不错，就来了。”
姜砚溪点头，再一次心直口快：“没想到应先生还挺接地气的。”
顿时，脑海里蹦出一个小人，对自己拳打脚踢。
你可快闭嘴吧！
见她表情生动，应琮有点想笑。
很快，鸡汤馄饨端上桌。
两人自顾吃着面前的食物。
应琮吃相极好，从始至终都坐得笔直。他拿着汤匙，每次只舀一颗，然后送入嘴里，慢条斯理地嚼。
像上世纪教养极好的贵族公子。
再看自己，可谓是狼吞虎咽了。
姜砚溪不由得放慢动作，吃得心里抓耳挠腮的。
照这速度，啥时候吃得完啊！
于是乎，又下意识加快速度。
应琮注意到她的反应，再吃馄饨时，嘴角的笑意明显。
也不知是她吃得太急，还是太过走神。姜砚溪被呛着，猛地咳起嗽来。
顿时，女孩白皙的脸，变得涨红狼狈。
她本能地去拿水杯，却被应琮一把推开。而后问赶来的老板娘：“有温水吗？”
“有有有。”老板娘很快端来温水。
应琮把水杯递到女孩面前，另一只手缓慢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这是两人从认识到现在第一次肢体接触。
应琮只觉得她的身体，太过单薄。
一时间，他有些好奇，这个女孩的一切。
好一会儿，姜砚溪才缓了下来。
“应先生，见笑了。”女孩声音有些沙哑。
“不会。”
一通电话，打破了姜砚溪的尴尬。
“喂~”
“来天空之眼。”
电话很快挂断。
姜砚溪却笑意明显。
应琮侧首：“什么事这么开心？”
姜砚溪也不隐瞒：“我男朋友叫我去吃饭。”
说完，她匆匆和应琮告别，然后抓起包就走。
应琮只觉面前的馄饨索然无味。
江宇把车开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应琮正把姜砚溪碗里剩下的馄饨一颗一颗舀出来，吃掉。
——
天空之眼。
888包厢。
姜砚溪到的时候，宋驰修正站在落地窗前吸烟。
白色的烟雾缭绕，看不清男人的情绪。
姜砚溪却是心情大好，柔声喊道：“驰修。”
宋驰修转身，对上女孩那双眼含笑意的脸颊。
她实在美丽，只是简单休闲的职业装，却衬得她气质尤为出众。
哽在喉咙的那句“我们到此为止”，竟意外地没有吐露出来。
宋驰修想，或许沈书愉说得对。
等他找到奈奈，再弃了她，也不迟。
无非就是个模样相似的玩物，处理起来并没有沈书愉费劲。丢弃她，轻而易举。
宋驰修沉腰入座。
姜砚溪坐到他对面。
“怎么想着来这儿吃饭了？”姜砚溪的话语里，是小女生掩藏不住的欣喜。
宋驰修回：“回来几天了，再不带你出来吃饭，估计你又要闹我了。”
他说得没错，以前，姜砚溪总是对他使小性子。
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宋驰修也就不耐烦了。
他说：“溪溪，能不能不无理取闹。”
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过了。
她不断地洗脑自己，宋驰修很忙，没工夫跟她蜜里调油。
她需要懂事、温柔、善解人意。
所以即便是有气，也自顾自撒了，哪敢在宋驰修面前发作。
姜砚溪没有搭腔，安静地吃着眼前快要凉掉的食物。
宋驰修不知出于何心思，主动给她倒了杯凉水。
姜砚溪说：“我生理期。”
宋驰修的手指一顿，问：“生理期不能喝凉水？”
不知怎的，姜砚溪想到刚才的应琮。
她被呛着，本能地去拿那杯凉水，应琮却向老板娘要了温水。
没等姜砚溪反应，宋驰修就一口把那杯水饮下。
女孩眼里划过一抹清晰的失落，宋驰修本能地忽视。
“下次要记得哦。”姜砚溪冲他乖巧一笑，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宋驰修喉结一滚，第一次对女孩生出了愧疚的感觉。
只不过，他并未读出那是愧疚，而是一如既往地烦躁，只觉得她不懂事，这点小事还要他记得。
他什么身份。
时间多紧。
于是乎，宋驰修也就这么说了。
姜砚溪意外他没来由的发火，一时怔住。
眼里，是委屈、失落、以及对男人前所未有的陌生。
很快，豆大的眼泪就滚出了眼眶。
宋驰修心口一紧。
她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他都很不耐烦。这是第一次，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去安慰，去哄她。
可骨子里的高傲和对奈奈的思念，压制了他的欲望。
仅仅一瞬，宋驰修就投降了。
他伸手，把女孩拉进怀里，柔声哄道：“下次不会了。”
宋驰修何等尊贵，何等骄傲。能让他低头，就已经足够让姜砚溪意外了。
记忆中，他一直都是强势的，不容忤逆的。
如今，却主动哄她。
女孩很快被哄好。
宋驰修看她梨花带雨的脸，竟不觉得烦躁，反而心中舒畅，觉得她可爱。
怀里的手不觉地紧了几分。
他递给姜砚溪纸巾：“把眼泪擦掉。”
姜砚溪乖乖照做。
像个听话的娃娃。
“生理期什么时候结束？”男人直白地问，眼里多了几分热切。
姜砚溪被问得脸颊涨红，逃也似的去了洗手间。
宋驰修悠悠坐在椅上，忍不住遐想。
回包间的路上，姜砚溪听到不远处有人叫她。
她循着声音望去，正是应琮。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和应琮差不多高，穿着花衬衫，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一副放浪不羁的模样。
像只花孔雀。
此时，他也顺着应琮的视线看过来，和姜砚溪视线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