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五王
融合完毕。
李洵起身，却是没有直接到那边去。
而是走到大门前。
他轻轻合上门。
门栓被撞断了，李洵推了推剩余的部分，勉强重新锁定。
可不能大意，让他们给跑了！
黑夜很好地遮住了他冷峻的脸色。
他慢慢走出了影墙。
只见地上放着一只灯笼。
借着羸弱的光，李洵看清楚小院内靠近灯笼的情景。
小院躺着一个壮汉，正是白天与方同寿厮混在一起的那壮熊。
他不住地拍打心胸。
似是在按摩活血。
瘦猴躲在一侧，两人正好处在那房屋小门的盲区。
李洵嘴角翘起。
平日里，只要他外出抓蛐蛐儿，他总是让阿罗把大门关上，插上门栓。
然后再把铁木制成的堂门关上。
他在这扇坚厚的铁木重门上留了一个口。
李洵专门给阿罗做了一张弩。
短箭上淬了毒汁，涂抹了十遍以上。
那壮熊一撞把大门撞开，想故计重施撞堂门。
不慎之下，还未开始撞门，便被持弩的阿罗用弩伤了。
此时毒发作，胸麻心痹，那厮正在拍打活血。
瘦猴这厮运道倒是好，没有中招。
不然凭箭头的剂量，以瘦猴的体型，现在恐怕已经在倒气了。
这瘦猴却不敢近前了。
他见那壮熊只是心胸痹麻，命却无碍。
而他再不敢近前，只得在这里放狠话。
咳咳……
突然响起了咳嗽声。
瘦猴、壮熊闻声惊讶的偏头或抬头。
这儿怎么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什么时候来的？
因是光线暗区，那瘦猴仔细辨别，才认了出来！
“好啊！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做弩！
跟我们走一趟县衙！
非治你个谋反的大罪，诛连九族不可！”
朝庭不禁弓，而严禁弩。
私自制作弩，是极重之罪。
瘦猴恶意满满，言语中似乎想要把李洵的师门拖下水，一网打尽。
李洵怒极而笑。
“哈哈……那还不简单？不传出去，不就得了？”
瘦猴闻言大喜。
“李大郎果然是识时务。
有这样的态度，我很满意。
这样吧，你让你妹妹开门，跟我们走。
县尉大人家孟管事必然下重礼答谢。
反正又不是你亲妹妹，是你死去的爹妈捡的。
再交出三百两银子来，赔给我们算作汤药费。
当然了，若你手里现银不够，可以先欠着。
怎么样？”
瘦猴吃定了李洵。
“大兄……”
堂门内，阿罗呼唤李洵的声音已是显出颤音。
李洵淡笑道：“阿罗莫怕，且看为兄如何处置。”
李洵随后一步迈向那瘦猴。
呼呼……
粗麻的衣服挤压着空气，发出呜呜颤鸣。
瘦猴似觉一阵腥风扑面而来！
这一瞬间，他表情由轻松变为变为惊愕！
咚！
断碑脚施展开，略微蹬地，便一跃而起，数丈转瞬即至！
李洵出手狠辣，手握拳作凤眼，点在了瘦猴的喉结。
这一式破玉锤，将瘦猴喉咙连同脖颈全部打碎。
咚！
瘦猴撞在了墙面，将墙皮撞下来一大片。
哗啦！
堂屋内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洵知道阿罗惊吓之下，手里的重掉在了地上。
他满脸的杀气消浅了三分，对堂屋内柔声道：“阿罗，出来吧，没事了！”
李洵弯腰，拾起瘦猴两人扔在地上的灯笼。
他提着灯笼慢慢往那壮汉身边走去。
阿罗也一手提着弩，一手提着灯笼小心走了过来。
瘦猴倚靠在墙角，死不瞑目。
且双目因受李洵拳劲冗及，回血而变赤红。
阿罗观之，惊吓之下，“啊”的一声抱臂倚在李洵一侧。
她眼睛不断打量着李洵，目露疑惑。
大兄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厉害了？
李洵知阿罗目色之疑。
他却不及解释，伸手反握住阿罗的手，示意放松下来。
而后，他又冷眼看那仍在拍打推拿的壮汉。
壮汉眼见瘦猴被李洵一拳毙死，内心早就骇战。
此时李洵又好整以暇，双眼直刺来，吓得他胆颤心惊。
寥寥数个呼吸，他却未有完全恢复过来。
箭头上的毒，太重了也！
“聊聊？”
李洵却没有动手，只是比较深沉地询问。
那壮汉本就是地痞，没甚胆色，平日里欺软怕硬，稍遇上硬角色，躲的比什么都快。
他听李洵一句，眼睛微微一亮。
贪生怕死，本是泼皮本色。
真英雄，谁做泼皮？
“小人……平日里喜听那说书的，原来小郎君……即是书中说的隐世蛟龙。
小人今……今日得罪，求小郎君念在小人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幺儿，饶我一命。
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人行动不便，就不给小郎君小娘子磕头了！”
李洵点头道：“好说。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小人姓杨，辈分属明，叫杨秀明。家住宁渡外城西郊三道坊，老父早死家有老母，黔妇另有两个娃。”
……
又聊了几句，李洵突然问起——
“我问你，放眼整个宁渡，武道高手，其中谁声望最隆？”
杨秀明抬头打量了李洵一眼。
“小郎君出身名门，怎么尊师连这个都没告诉你吗？”
“嗯？”
杨秀明听李洵冷哼一声，吓得立时答道：“
咱们宁渡虽是不大，只是由于处在紧要之地，行家里手不少。
但有好事者将里面顶梁的，编排了几句。
叫‘疾雷骤雨，风虎云龙，八臂猿王一点红，五王垂拱’。”
李洵听至此，精神一震。
“这是怎么个说法？都有谁？”
杨秀明知无不言，竹筒倒豆：“疾雷——盗侠赵闻仙。轻功迅疾，如雷电。
骤雨——焉雨浓。手上暗器暴雨针，防无可防。
风虎——大匪，东边的下马山大当家燕云。来去如风，劫掠似虎。
云龙——少爷……呸！方同寿那王八蛋之父方秉坤。北宁江上横龙。
八臂——仰岳武馆主訾盈益。仰岳剑法运使如同八臂。
猿王——捕头李侠飞，射术无双。
一点红——铁枪担肩卓风扬。大枪一点一个红窟隆。
五王——扒手王两撮毛。镖王郑元魁。钱王汇通钱庄薛令河掌柜。粮王冯氏庄园主冯梦龙。
以及……小郎君尊师蟋蟀王姚老太爷。”
李洵早知姚文举蟋蟀王的名号，自己抓蛐蛐的本事是他教的。
也知道姚文举一身武道不俗，早却不料及，姚文举在宁渡有如此大名。
“你仔细说说我师父。”
杨秀明暗道奇怪，却不敢不答。
“姚老太爷不是宁渡本地人，是二十年前来到这里的。
他来历不一般，好像叫一个什么帮的。具体的名，我弄不清楚。
我只知道老太爷本事大，又很低调。
就连老爷……方秉坤和张县尉也给他面子。
别的就不知道了。”
李洵知道杨秀明不过是个区区泼皮，知道的也有限。
他道：“你可知武道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