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帮主
“侠飞啊，怎么样，那年轻人醒了没有？”
宁渡县衙，朱载元正听李侠飞汇报李洵的状况。
当夜李洵被重击晕倒，他们没有护送到姚府，而是及时救治。
“启禀大人，还没有醒，已经昏迷一天了。那头蟒甩尾一击，没把他拍成肉泥，已是侥幸。”
“再取一枚百济堂的玉露保生丹，化开，给他服用。”
“大人！卑职不敢不从。只是玉露保生丹如此珍贵，已经用了三枚了！大人！”
“用吧。人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您很有可能费力不讨好。毕竟姚老先生家的那老匹夫，前几日竟敢当面冲撞您。说不定这次，反而怪我们救援不及时。”
朱载元淡淡的一笑，毫不在意，他望向远处，那影墙上雕刻的浮雕江山图。
“理解。姚老先生大半辈子，好容易得了个徒弟，看重些也正常。他那老奴只是把我看得太轻了。
朱某真如他老奴说的那般，整日阴谋密奸，说不定这次碰上真会放手不管。
如果那年轻人醒了，你把情况给他说上一说，看他打算如何。”
李侠飞十分恭敬地行礼道：“是，大人。”
……
“阿罗！阿罗！阿罗……”
李洵梦见了阿罗，焦急满头大汗，他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完全是陌生的环境。
剧痛紧跟着袭来……
早有侍者通报，李侠飞紧步赶来。
“你终醒了，足浪费我四枚玉露保生丹。”
李洵强忍痛苦，看他黑着脸的李侠飞。
“那头畜生……”
“跑了！它有个好爹，北宁江黑蛟，受大唐封安乐王一千五百年。
安乐王吃人淹田的混蛋儿子多了去了。这种事还少见吗？
让我佩服的是，你练的什么法门，伤势这么重，恢复这么快？
一身筋骨宛如天成，坚韧如紫金浇注。”
“怎么才能剐了它？”
李洵最关心的，当然是杀了那头畜生。
“莫小瞧了这个扁毛畜生。提醒你一句，它已受封爵位，挂上了铃铛。
若不然哪里能这般逞凶却没人管？它算是朝庭命官，有禄位，说不定比一般的官大多了！
你如果真有绝天绝地的大本事，有一天得到朝廷欶封，若是能恰好执掌戮妖司，讨伐诛戮天下受封诸灵。
到时候莫说一个北宁江安乐王的混蛋儿子，就算北宁江安乐王本人，你也可以寻个由头将它送去剐龙台上断头刮鳞抽筋！
我再次提醒你一下，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杀朝庭命官，懂吗？
这是严重挑衅朝庭威严，必会连坐九族，甚至拖累整个籍贯。
你醒过来，不是先感谢我们的救助之恩，却第一时间问那头畜生。
看来是仇怨不小，一切就看你愿不愿意，敢不敢报仇雪恨了。”
李洵道：“怎么才能当官？”
李侠飞嘿嘿一乐：“官要是好当，我还整天拿弓提箭到处乱转？
要想当朝庭命官，须有五个法子。
一，科举。这个不必说了，神照境以下，不用想了。你若到了神照境，若真存了为朝庭效力的心思，那么科举，不过是走个过场。你如果尚在食五气的层次，我建议你慎重考虑。因为神照之下的科举，竞争会非常激烈，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二，花钱。这个钱，可不是什么银子金子。一般的用钱没用，须是献上祥瑞灵宝。
三，受荫。你显然不符合。
四，举荐。州牧及以上的地方大员才能有资格举荐，宁渡虽是大县，比一般小县高两级，可朱大人还是不够资格。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朱大人有资格，能举荐的人，凭什么是你啊？
五，立功。这是最符合你的实际的。”
李洵道：“看来，这个巨鲸帮的差，我不得不去了。”
李洵不认为，他还能当上什么帮主。之前是李侠飞求他办事，现在是他求于李侠飞。
李侠飞点头：“难道你这么清醒，我认为你考虑的非常实际。
你若是能立大功，收拾好北宁江，朱大人会不悋为你请功。
大人特意交待，你仍然要担任巨鲸帮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朱大人容人之量你不可想象，他用人不疑，大胆用人，你越是了解朱大人，越是会佩服。”
李洵大致明白了这些情况。
他甚至有些佩服朱载元了。
“先让那头畜生逍遥几天，我定要连本带息拿回来。”
李洵愤懑之下，牵动身上的伤势。
……
李洵养伤几日，辞别德叔，踏上了去往巨鲸帮的路。
巨鲸帮横跨德川、临济两府。
巨鲸帮的总坛设在北宁江巨鲸岛，隶属德川府。巨鲸岛位于北宁江宁渡县西七百里，西临德川府三百里。
巨鲸岛是北宁江的江心岛，方园四十里。
因是巨鲸帮的总坛所在，规模宏大。有北宁江最重要的码头之一的巨鲸码头，每年不知多少辎重物资由此经过，汇通天下。
仅是码头的收益，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实在仍然是太过于轻描淡写。
这些财富给了巨鲸帮的高层们雄心万丈的支撑。
若是清醒的执舵者，尚能好好经营，不负得天独厚的条件。
若是碰上志大才疏的，难免如程大有这样，落得个凄凉下场。
身残不说，连自由都成了问道。
这近来数日的变故，整个巨鲸帮上下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胆子小的，早早离开避祸。
胆子大的，在走之前，正在偷偷变卖帮里资产，趁机干票大的。
那些胆子更大的，甚至里通外合，早早盘算着缴纳投名状，转投他方，甚至是金刀帮这个敌对势力。
八月二十二日。
李洵身在一艘三桅大船上，正通往巨鲸帮。
这艘船，本是巨鲸帮来接李洵去巨鲸岛的。
李洵的伤势在朱载元不计成本的丹药助力，和李洵本身近乎不漏的易筋修为上，已然痊愈。
李洵端坐在大船内，船长舱室，正喝着茶。
李洵身后，站着两个巨鲸帮侍女。
两个侍女是双胞胎姐妹，相貌出众娇好，只是她们打量着手紧抓桌板的李洵，眼神相会，眼底闪过会心的不屑。
“巨鲸岛数百年的历史上，终于迎来了一个不会水，怕水的帮主。”
“要完了！帮主惧水，天要亡我巨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