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店尾号房间
我为公司做牛做马,天天熬夜加班,跑业务。
当我好不容易被提名为主管,公司突然空降了一个留洋海龟。
因为人才引进,上司指明要我好好带他,并承诺只要把海龟引上正轨,就给我升职加薪。
我怜海龟刚毕业,尽心尽力地教会他业务流程,并提供了绝大数人脉,对其可谓是掏心掏肺。
然而后面我才知道:
这人是上司的侄子,而他来公司的目的......
就是要对我取而代之!
这天我和其一起出差,他被安排在总统套房,而我被安排在走廊尽头的房间。
住过酒店的都知道,走廊尽头的房间,除非酒店爆满,不然一般不会安排人入住。
故而此处房间阳气不足,人气较弱——
易招聚阴灵!
而且,我还发现:
这是一家发生过多起诡异事件的灵异酒店......
1.
「这么多空房,你让我住尾房?」我把拳头重重地砸在接待台上,额头青筋一跳一跳。
「先生不好意思,你们公司订的就是这两间...概不退款。」前台语气无波,嘴角挂着假笑。
「那我自掏腰包补差价。」我深吸一口气,掏出钱包,点了两张红钞拍在桌上:
「200够了吧,剩下的都给你当小费。」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只剩这两间,其他的都被人给预定了。」前台把钱推到我面前,鼻腔发出一声轻嗤:
「200块,还出来装大款?」
「老子不住了!」我抓过钱,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陆哥,现在晚上10点多了,附近就这一家酒店...你能上哪去?」一道嘲弄的声音擦过我的耳垂,把我的脚步钉死在原地。
海龟纪青洲拿着通话中的手机,走到我跟前,朝我晃了晃:
「喏,这是财政部主管乔雪,乔姐的电话,她有事找你。」
「白眼狼!」我睨了他一眼,一把夺过手机:
「乔主管,你给我们安排一间灵异酒店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最近发生了好几起凶案吗!」
「呵,陆泽你好大的气性,这还没当上主管呢...就耍起了威风?」听筒传来的声线极为尖锐,刺得我耳膜生疼。
我按了按眉心,服了软,「同事一场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这是你上司罗经理的意思......」电话那边的人语气稍缓,继续出声:
「陆泽,你听我一句劝,主管位置就是烫手山芋,别争了。」
「罗经理上面有人...你斗不过他的。」
「再斗下去,你可能会被行业封杀,而且你的女友也会受牵......」
未等女人说完,我掐断电话,把手机抛给嘴角带笑的男人。
「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我用肩膀撞开纪青洲,浑然忽视男人猝然阴沉下来的面容,拖着行李箱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
「我呸,姓陆的,你有什么可清高的,你一个没背景的技术员,还指望高升,苏橙跟了你,真是瞎了眼!」
身后的恶语撞击着耳膜,我加快步伐,握着拉杆的手背却还是崩出了数条青筋。
2.
「叮咚。」
9楼电梯缓缓地打开,我望着泛着冷白色泽的走廊,推着行李箱缓缓朝里走去。
「怎么这么冷?」我摩挲着皮肤,上下打量了一番周遭,呼吸不自觉地往浅了放:
「这一层楼是不是...过于安静了些?」
「沙沙沙」,「沙沙沙」......
滚轮摩擦毛毯的声音尤为刺耳,我就着这声音一步步向内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随着愈发地靠近尾号房,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变得越发寒冷。
「真是见鬼了,就算是中央空调,也不至于这么冷吧。」我全身微微瑟缩了下,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又快了几分。
好在走廊尽头离电梯并不远,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
「这...这是什么东西?」我抬起头望着门楣处的黄色符箓,手指不由地蜷了蜷。
自古门楣贴符纸,不是招财就是辟邪......
观如今这架势,这分明是——
辟邪的!
「不...不会真有什...什么脏...脏东西吧。」我驻足在门前,望着紧闭的大门,心跳如鼓。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头顶突然滋滋作响,远处更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动声。
「什么东西?」我猛然偏过头,看向来时的道路,仅是匆匆一瞥,我的五脏六腑顷刻蜷缩成一团,只见:
本该空荡荡的走廊上......
倏地多出了一道垂着的头的人影!
3.
「滋滋滋」,「滋滋滋」......
嘈杂的电流声陡然拔高,视野蓦地一暗,随后又亮了起来,紧接着在亮灭中疯狂切换。
「邪门了!」我下意识地低头去掏手机,却因为双手发颤怎么也取不出来。
「该死,该死,真是该死!」我抬起头,五官挤作一团,透过视网膜,我看见:
在闪烁的灯光中,那道原先在走廊尽头的黑影...正在快速逼近!
「对对对,房卡...还有房卡。」我立马取出随身的小包快速翻找,却发现里面全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连一丝房卡的踪影也没有。
「惨了。」强烈的劲风掀开我黏在额头上的发丝,我木讷地抬起头,视线直直与一张癫狂的面容相撞。
「不要住这间房间,里面有......」喑哑的嗓音戛然而止,一只大手捂住了那张上下开阖的嘴巴。
「陆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朝我陪着笑脸,他把女人死命往后拽:
「电力系统一会就好,您的房卡落在前台了,送卡的人正在路上。」
说罢,男人不待我回话,就拖着那个疯女人快速走远。
「酒店经理...高宁?」我大脑回放着男人的工牌,手指无意识地掐着手心,留下了浅浅的月牙印:
「他...未免来得...及时了些。」
不等我多想,身侧忽的传来啪嗒一声,紧接着......
门开了。
4.
「什...什么?」我的胳膊浮起无数细小的颗粒,整个人好似被人兜头泼了一瓢冰水,从头到脚的冰冷。
「不会吧...里面不会真...真有什么东西吧。」我艰难地鼓动脖颈的肌肉群,别过头朝里看去,入目一片漆黑,好似一张噬人的大嘴。
「陆先生!」侧方传来清脆的呼喊,我应激地朝声源处看去,刚想回话,却觉头顶痒痒。
「该...该不会是......」我喉咙上下滚了滚,视线一寸寸上移,果然......
门楣的黄符掉了。
理智的神经倏地断裂,我撒开腿就欲朝电梯方向冲去,却觉手臂一重,紧接着一股巨力把我朝房间内带去。
「陆先生!」门外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掌心被磕出鲜血淋漓的痛意。
不待我喘口气,我的脖颈须臾一凉,一滴滴水珠顺着敞开的领口不断滑落,淌过锁骨,擦过心脏,带出能冰封血液的凉意。
5.
「什么人?」我下颚线绷紧,厉喝出声。
「陆哥,你还真是胆小呢。」耳边传来啪嗒一声,紧接着整个房间霍地亮了起来。
「纪青洲!」我唇线绷直,指腹死死地压着地板直至泛白。
「陆哥我是来给你送房卡的。」男人冲我轻挑眉梢,把房卡丢到我的身前,转身朝外走去:
「不好意思,劳烦你白跑一趟,我给我同事把房卡送来了。」
「砰」。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室内室外的光线被切断。
「两张房卡,比我更早的进入房间。」我扶着身旁的桌子踉踉跄跄地站起,喉咙干得发紧。
明明头顶的灯光是温馨的暖黄色,但是照在我身上却带着沁骨的寒意。
「我记得大堂早前只有一架电梯下来。」我脑海中不断闪回着男人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一种难言的不安漫上心头:
「专用电梯吗?」
「可是这玩意只有酒店内部高层才能用。」
「而且我坐电梯时,中途可没停过,他比我快了这么多?」
「我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6.
「不管了,明天我就走!」
我甩了甩脑袋,起身往厕所方向走去。
等进了浴室,我刚要用清水冲洗伤口,却愕然发现......
洗浴台上竟然毫无水渍!
「没...没有人用过水?」我摸了摸脖颈,入手一片湿润,一股寒意蓦地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那...那掐住我...我脖颈的是谁?」
似是想到什么,我也顾不得去处理伤口,而是一个箭步朝原先纪青洲驻足的方向冲去。
终于...我的手碰到了控制电灯的开关。
「干...干的?」我嘴唇哆嗦,侧脸肌肉隐隐颤抖:
「我是...是不是出...出现幻觉了?」
我低下头,看向胸口的位置,在那里有一团明显的深色,这显然是......
被水洇湿的痕迹!
「没...没道理啊。」我抖着手取出手机,几次戳击屏幕才堪堪解锁。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串令人生厌的号码。
「嘟嘟」,「嘟嘟」。
电话铃没响几声,很快就被接通:
「陆哥好呀,怎么...你想通了?也对,像你这种草根......」
「闭嘴!」我打断了男人的絮絮叨叨,沉声询问:
「你是不是掐我脖子了?在把我拽进房间的时候。」
「呵,你可别冤枉我,我开灯就看到你脖子一片青紫,我还寻思......」我木着脸,挂掉男人的电话,机械地走入卫生间。
我来到洗漱台前,解开领口,赫然见到脖颈上那异样的色泽。
我微微偏头,目光死死地黏在镜中脖子侧面的位置,在那里......
有四道压痕,这明显是——
四指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