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虎武馆
龙虎武馆坐落于凤阳府内城崇义坊，在寸土寸金的崇义坊，龙虎武馆占地三千余方丈。
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厚重，门上牌匾书写着苍劲有力的“龙虎武馆”，在阳光下闪耀着威严的光芒。
大雪已停，龙虎武馆门前的积雪早已堆到了墙边，露出了青石路。
唐若飞从永和坊一路走来，那边的青石路上还满是积雪，鞋底的泥泞落到了青石路上。
跺了跺鞋上的泥泞，唐若飞正打算进入武馆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
“飞哥儿！”
龙虎武馆大门正对的崇义坊牌坊处有一与唐若飞年纪相仿却身着华服的少年，刚刚在马车上下来，见到唐若飞后，开心的招手。
这是唐若飞在私塾的朋友，谭文广。
这方世界的人，第一选择，永远是武道，若是没有中上等根骨，才有第二选择，学文。
凤阳府，隶属大乾皇朝。
大乾皇朝令：凡参加科举者，需铜皮铁骨境方可。
大乾皇朝初立时期，并无这道铁律，随着武道世家，武道宗门逐渐势大，大乾皇朝为制衡两大势力便出了这道法律！
所以像唐若飞这般，若是无法晋升铜皮铁骨境，即便是学文，也只能做一些官府人员的幕僚，无法真正的取得功名。
谭文广的选择就多一些了，他父亲曾是武道宗门的外门弟子，修为达到了练气七品，现经营一家酒楼，生意颇好。
即便谭文广不成为官府幕僚，也可继承谭家的家业。
但若是谭文广的后人，还无法武修，那么他们家的家业怕是也要被某个新冒出的武修给接手了！
私塾现如今岁暮休馆，唐若飞与谭文广每日都会来武馆修炼。
走进武馆大门，是一个宽敞的前院。
地面由青石板铺就，积雪自然也已经打扫干净。
这里的工作便由武馆的仆人负责，唐若飞他们这般低级弟子是来学艺的，而不是打扫卫生的。
院子两侧种有松柏，松柏四季常青，彰显着武馆的庄重与坚韧。
中央位置，则是武馆低级弟子的修炼场，在修炼场两侧，还摆放着兵器架，上面陈列着刀枪剑戟等各种武器。
“如何？我说过今日要努力的！”
看着空旷的训练场，谭文广面露得意。
唐若飞道：“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便没用了！”
谭文广面露苦涩，“当谁都跟你一样呢？”
“开始吧！”
唐若飞脱掉短袄，里面穿的是一件麻衣，刺骨的凉意瞬间袭来。
唐若飞随意挥动了几下拳脚，让自己的身体迅速温暖起来。
反观谭文广，则是紧了紧衣领，抱臂站在那里：“我先缓缓！”
唐若飞摇头，但也没有劝说什么。
龙虎武馆传授的武功为《虎啸拳》，此拳法以虎爪的抓、拿、刁、锁、劈、砸、横、拦为主，在使力时，常模仿老虎吼叫声“虎”“嚯”等音声的长鸣，借以运气摧力，还有“吼”“嗨”“哼”“哇”等呼吸法。
唐若飞已经决定，等这个月结束，便不再来武馆了。
这一年，唐树海夫妻二人为了能够让自己学武，仅在武馆就花费了三两白银了。
一两白银为一千文，唐若飞来到大乾皇朝后第二个月便来龙虎武馆学武了！
再加上超过往年的食补，唐树海这一年的收入，有三分之二都扔到了里面。
想要再学龙虎武馆更高深的功夫，就要成为亲传弟子。
虽然唐树海夫妻二人，从未在唐若飞跟前讲过家里的情况，但唐若飞也能够感受到家里面的生活情况。
铜皮铁骨境为武道第一境，功法也为破镜第一要素。
通过修炼《虎啸拳》可增强身体强度，协调等，只是相比更高级的功法，效率上差了许多。
“在现有的条件下只能如此了！”
唐若飞摆开架势，开始修炼。
谭文广站在一侧，修炼场的唐若飞身着暗黄麻衣，此时却宛如一头猛虎一般。
伴随着唐若飞发出的‘嚯’声，《虎啸拳》五十六式被唐若飞熟练的使出，浑然天成。
此时谭文广暗中叹一口气，自己与唐若飞同一日来龙虎武馆，同时学习《虎啸拳》。
平日里，自己不仅有食补，还有药浴辅助。
但......
谭文广知道自己这才堪堪可以与唐若飞打成平手。
只是，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武馆的内门弟子了，到时唐若飞便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了！
谭文广的眼中，唐若飞的《虎啸拳》使出来浑然天成，但唐若飞自己清楚，在变招的时候，自己的衔接还有些生涩。
若是有一天能够打破这种生涩，唐若飞的《虎啸拳》也就到了师父口中的‘登堂入室’了。
每一种武功都有初窥门径，渐入佳境，登堂入室，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五种境界。
若是能够将《虎啸拳》练至出神入化，身体的强度自然而然的就达到了铜皮铁骨境！
看似容易，实则困难，在龙虎武馆，有一外门弟子，二十岁时，《虎啸拳》便已登堂入室，却在这一境界卡了足足十余年，再无存进。
这不是个例，而是普遍，龙虎武馆创馆二十余年，只有两名外门弟子将《虎啸拳》练至出神入化，晋升铜皮铁骨。
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可以成为第三个幸运儿。
唐若飞的《虎啸拳》越打越快，虎啸声越来越嘹亮。
此时唐文广眼中的唐若飞，开始慢慢的幻化，仿若看到的不再是练拳的唐若飞，而是一头下山觅食的猛虎。
越来越多的弟子来到修炼场，穿着各不相同，但从布料，款式也可看出，他们多是出自凤阳府中下阶层的家庭。
唐若飞已经在修炼，他们并不意外，谭文广出现在这里他们也不意外，每月总有那么两天，谭文广会看上去很努力的。
意外的是，他们发现今日的唐若飞有往常有些许的不同。
只是哪里不同，他们又说不上来。
便在此时，负责指导他们修为的师兄木岳来到修炼场。
木岳，龙虎武馆亲传弟子，内门功法《亢龙拳》已修炼至炉火纯青境。
再进一步，便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武修，可入龙虎武馆师父所在武道宗门。
木岳身材魁梧，气势内敛引而不发，众多外门弟子见到木岳纷纷上前准备行礼。
却被木岳拦下，且用眼神示意所有人不得出声！
众人心中疑惑。
却见木岳将注意力放到唐若飞的身上，便知这是由唐若飞引起的。
木岳此时已经看出，唐若飞在突破的边缘，也许就在下一刻。
吼！
虎啸山林何等威风，若不曾亲眼见过，便看此时的唐若飞即可。
同为修炼《虎啸拳》的外门师兄弟们，《虎啸拳》修为在登堂入室之下者，无不感到一股心悸。
“破了！”
木岳看着唐若飞的样子，露出些许的欣慰，对于唐若飞，木岳是有印象的。
十一个月前，拜入龙虎武馆，自那一刻起，整间龙虎武馆最为努力的便是此子了。
天道酬勤，古人诚不欺我。
十一个月便可将《虎啸拳》练至登堂入室，这已经堪比许多家境优渥的下等根骨的弟子了。
只是......
想到若是其后再想晋升，便不是努力修炼便能够提高的情况，木岳心中一声叹息。
唐若飞站立当场，打破境界的桎梏，让他心中畅快。
更让他惊喜的是，丹田处的铜镜，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就在唐若飞想要查看具体情况时，谭文广已经来到唐若飞的身前。
刚刚那一声虎啸，修炼场内的外门弟子皆知，唐若飞定然是将《虎啸拳》提升至登堂入室的境界了。
有人无感，有人羡慕，有人苦笑......
唯有谭文广是真心为唐飞开心。
一拳锤在唐若飞的肩头，“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早晚有这么一天的！”
唐若飞点头，此时无需掩饰自己的喜悦。
“总算是突破了！”
其余同门师兄弟不管心中如何想法，此时也都走来向唐若飞祝贺。
不管大家将来如何，同一武馆出来的弟子，总是有些香火之情的，出了武馆也可相互照应一番。
木岳待众人祝贺之后，才朗声道。
“唐若飞入武馆不过十一个月，便将《虎啸拳》练至登堂入室，可见天道酬勤，是有道理的，尔等也当以唐若飞为目标，努力修炼！”
有唐若飞这个例子在，新入门的武馆弟子纷纷下定决心，要向唐若飞学习。
但一些年长的弟子，却微微摇头。
登堂入室，也只是进入了那道门槛！
随后再想寸进......
“若飞，你随我来！”
木岳看向唐若飞。
谭文广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后还是鼓励的拍了拍唐若飞的肩膀。
唐若飞随木岳来到修炼场角落。
“若飞，你很好！”木岳欣慰的看着唐若飞。
“谢谢师兄！”
唐若飞没有客气，自从加入武馆之后，他只见过武馆师父聊聊数面而已，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着木岳修行。
木岳严苛却不吝啬，传授他们《虎啸拳》时，也从未藏私，若是自己有不懂之处询问，木岳也向来是知无不言！
这声谢谢，发自内心！
“你可知，为何你的那些师兄们，将《虎啸拳》练至登堂入室之后，再想寸进，便与之前难上数倍吗？”
唐若飞摇头：“还请师兄告知！”
木岳道：“功法，食补，药浴，此为踏入铜皮铁骨境的三大要素。
登堂入室之前，功法第一，药浴第二，食补第三。
登堂入室之后，药浴第一，功法第二，食补第三！
登堂入室之前，只修功法，食补辅助，即便是没有药浴，只要你足够努力也可修炼至此。
但登堂入室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铜皮铁骨，炼的不仅是一身铜皮，还要有一身铁骨，骨骼在内，只有每日浸泡药浴，将药性一点点的渗入骨髓，再辅佐功法，才可练成！”
唐若飞明白了木岳的意思。
食补，对于唐家来讲，三口人紧一紧腰带，还是可以省出这部分的费用出来。
但药浴......
唐若飞向谭文广询问过，市面上最常见的药浴，所需药材的费用，便是他父亲半个月的人工，而这份药浴最多只能用五次！
药浴需每日浸泡，不可有一日懈怠，否则事倍功半。
木岳也知唐家的情况，拍了拍唐若飞的肩膀，安慰一句。
“你现在的修为，也已经高出不少普通人了，去做一个镖师或是护院，生计也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