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礼物
山谷中弥漫雾气，浓重而潮湿，有些地方终年都无法照射阳光。
步入秋季，野狼谷虽不至于结冰封冻，但那股阴冷的气息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这里曾生活着一群贪婪嗜血的野狼，但之后被更为贪婪嗜血的强盗们剿灭，而后他们在峡谷腰部挖掘石阶，修建碉堡。
俨然将这里打造成一处易守难攻的龟壳。
向上是层层把守的关卡，由上往下则是悬崖深渊。
除了不事生产，以掠夺为生的盗匪，没有人会在这处贫瘠凶恶的地方扎根。
而能在这儿盘踞的盗贼，也绝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老大，不怪我们啊！”断牙半兽人不断哀嚎求饶。
阵阵马鞭声响起，蘸着盐水狠狠抽在两个半兽人裸露的胸脯上。
打得他们惨叫连连，求饶不断。
“呜哈哈！老子知道，所以没有把你们烤了吃，再敢像个娘们儿似的大吼大叫，我就让人割了你们的小吉吉当下酒菜！”一口黄牙的地精头领骂道。
说话之间，他的手掌上寒意弥漫，一把锋利的冰刀缓缓成型。
冰属性的魔法师，一阶巅峰的超凡存在，嗜血贪婪，邪恶食人，地精头领在强盗之中威望很高。
或者说，所有强盗都害怕他。
“荧光盔鱼是我从大舅舅的小叔子的表哥手里买来的，它身上流淌着龙血，那是最美味的饮品，既然你们没能找回我的鱼，就得拿你们的血来偿债！”
说着，地精首领从肮脏的宝座上站起身，握住冰刀，靠近了惊恐不已的两名半兽人。
“呜哈哈，放心吧，我不会宰了你们的。”
几分钟后，两个失血昏迷的半兽人，脸色苍白，昏迷着被拖了出去。
地精首领捏着的水晶杯里，放满了滚烫的鲜血。
他喝一口，立刻扭头：“呸！真难喝，比马尿还难喝，该死的肮脏的愚蠢的半兽人！”
啪——！酒杯被他奋力一甩，当场砸烂，“蝰蛇镇的软蛋，也敢招惹我了，你们这群愚蠢的家伙听好了，全都给我拿上武器，我要杀光蝰蛇镇的所有男人！”
“哦，老大英明！”
“对，杀光那里的男人！”
“抢走所有的女人！”
“然后再吃了她们！呜哈哈！”地精发出邪恶的笑声，仿佛胜利已近在眼前。
与此同时，一条鳄鱼正沿着蝰蛇河逆流而上。
结束了领地巡视任务的灰铠，被它的主人霍顿派遣，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在蝰蛇河上游，那些盗贼入侵蝰蛇镇的必经之路上。
......
“霍顿骑士，听克丽丝说，是你及时出现，果断拦住了神智失常的凯文子爵？”国王特使托伦子爵微笑着看向霍顿，手中端着一杯清晨喝的清淡白葡萄酒，“我要对你表示真诚的感谢。”
霍顿举起酒杯，与之共饮。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但还是要请您原谅，我的领主凯文子爵，并不是有意冒犯，他因老领主罗伯特子爵的意外离世而过度北上，早就大脑混乱。”
是的，在霍顿、莱娅、布鲁斯和收了礼的克丽丝这些人的叙述中，凯文沉迷享乐、肆意挥霍、无礼冒犯，所有这些行为，统统都是因为凯文神智失常。
换而言之，自打老领主罗伯特子爵意外死亡，凯文就悲伤得疯掉了。
这个说法，各方都能接受。
“你的英勇和果断值得赞赏，凯文子爵和莱娅夫人让您做骑士，是最英明的决定。”托伦子爵称赞道。
“感谢您的夸赞，我必定誓死守护领主与夫人。”
两人交流完毕，托伦子爵又转向布鲁斯。
一场早餐，吃了许久，几乎比晚宴持续的时间还要长。
“在审问那些奴仆时，我听说凯文子爵经常服用一种特殊的药剂，效果极强，但似乎对身体有很大的负担？”冷不丁的，托伦子爵忽然靠过来，压低声音问霍顿。
霍顿侧过一点儿脸，正看到托伦子爵那张双饱含深意的眼睛，顿时会意。
他点点头，实话道：“美味的熊掌吃下去可以强健筋骨，但吃多了却也会让肠胃难以消化，那种药剂也是一样，不能过量服用，而要酌情使用。”
“哦，是吗？”托伦子爵眼里闪过异样的神采。
霍顿笑呵呵道：“怎么，特使先生也想试试？”
“啊，怎么会呢？我，我就是替一个朋友问问，问问而已。”托伦子爵尴尬一笑，揭过这个话题。
而霍顿却已经记在心上。
等到宾主尽欢，早餐结束。
霍顿对一旁侍奉的仆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一只精美的木匣就被送了上来。
托伦子爵脸色先是一喜，随后变得难看起来，他心想——霍顿这小伙子的思路还算正确，可就是没有注意场合，自己都说了是替朋友问的，他非要这个时候当众送过来吗？
正要开口拒绝，却见霍顿已经亲手拿着木匣走过来，当场打开。
托伦子爵脸色顿时变冷，正要呵斥，却听霍顿开口道：“特使大人沿着国王大道，赶了几天几夜的路，为了我们蝰蛇镇辛苦费力，我们理应表示感谢，但蝰蛇镇实在是贫穷，只有一点儿微不足道的东西，希望您能收下。”
说着，霍顿将木匣缓缓倾斜，里面用名贵的红色天鹅绒铺满，一颗造型精美的蝰蛇蝰蛇脑袋静静的躺着。
“这是蝰蛇镇最有名的特产——巨型蝰蛇，这是最完整最精美的一颗脑袋。”
说着，霍顿亲手将木匣捧到托伦子爵面前，然后轻轻摇晃。
木匣内传来只有近处两人才听得见的响声，那是什么东西在木匣里滚动的咕噜声。
托伦子爵吨水心领神会，脸上绽放出满意地笑容，“都是为国王陛下效忠，谈不上辛苦不辛苦，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随后，整整一天，无论是上午还是下午，霍顿都没有再看到托伦子爵外出。
他的扈从倒是悄悄领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回来。
等到傍晚时分，托伦子爵的一个扈从才来悄悄暗示：“尊敬的霍顿骑士，特使大人说您送给他的蛇头非常精美，他想再要一些，拿回都城去送人。”
霍顿面露微笑，点头道：“今晚我就让人给特使大人送过去。不过，我们蝰蛇镇今年的兵役？”
扈从道：“特使大人说，蝰蛇镇两任领主接连出现意外，正是虚弱的时候，他会向国王陛下亲自说明情况，减轻蝰蛇镇的负担。”
霍顿愈发满意了，上前握住扈从的手表示感谢，悄悄把一袋子银盾塞进对方的手中，“请转告特使大人，让他放心，只要特使大人喜欢，蝰蛇镇的蛇头会源源不断的送往都城，绝不让大人们的朋友扫兴。”
等到扈从离开后，莱娅才缓缓从帷幔之后走出，她身上只披着轻薄的纱衣。
“还是你有主意，霍顿。”
“这也多亏了你，从克丽丝那里打听到她叔叔的喜好，蝰蛇镇今年不用担心王国的征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