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虐待
清澈的山风从水晶山脉深处吹来，带着浓郁的深秋气息，为温暖的天色增了一丝凉意。
霍顿跨坐在马背上，上面并没有马鞍，两胯直接与马的脊背接触。
略微凸起的脊椎骨，坐起来并不舒服。
不断抬起前蹄，嘶鸣挣扎的马儿，并不顺从霍顿的指令，反而想把他掀翻在地。
“大人，小心这畜生回头，它喜欢咬人！”维纶高声提醒道。
“站在原地，不要动！”霍顿吼住队员们，让他们不要靠近。
紧接着，霍顿双腿发力，如铁钳一般夹住马背，两手攥紧这畜生的鬃毛，狠狠扯动。
马儿吃痛，开始愈发疯狂地挣扎。
换做他人，早就被甩了出去，但霍顿依旧像膏药似得牢牢粘在马背上。
约莫十几分钟过后，演武场的跑道上烟尘四起，地面被马蹄子刨出无数小坑。
霍顿缓缓起身，擦擦额头的汗水，松了口气。
那匹烈马，已经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累的精疲力尽。
连续三天了，终于把这头桀骜不驯的家伙给累趴下了。
这匹马的体型，比其他战马大上整整一圈，几乎堪比重型挽马。
它是罗伯特子爵生前最喜爱的名驹，是一年前国王赏赐的宝贝。
通体为灰白色，只在四蹄处点缀着乌黑，身材雄壮，四肢修长，胸腔厚重，马脖有力。
最奇特的是它的尾巴，上面鬃毛极少，反而类似粗壮的牛尾巴，上面还长着一些淡淡的鳞片。
据说，这是拥有龙类血脉的特征。
霍顿也的确能够通过魔力感受到，这匹烈马体内强悍的远超普通战马的生命力。
但它只听罗伯特子爵的，喂马的马夫也常被其撕咬或蹬踹变成了一个瘸子。
“领主大人呢？”霍顿拿过水袋，灌了几大口。
“凯文少爷在他的房间里，还是老样子，寻欢作乐，无聊的时候就抱出那只盒子，研究怎么打开。”维纶的语气有些失望，凯文毕竟是自己曾经侍奉过的的主人。
“对了，凯文少爷今天正式任命原骑士团长布鲁斯先生做了蝰蛇镇的政务官。”
霍顿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演武场内不仅有狩猎队员，还有骑士团的民兵。
七天前，霍顿顶着一张肿脸返回蝰蛇镇后，布鲁斯就被凯文委以收税的重任，相对没那么多油水的骑士团，则被霍顿和另外几名骑士联合统领。
听到这个消息，演武场内的士兵们都脸色不快。
七天时间，布鲁斯开始掌控收税工作以来，整个蝰蛇镇都被他搜刮了一遍，这些士兵的家庭也未能幸免。
以前布鲁斯做骑士团长，虽然也能力平庸，但好歹不会过分苛刻。
如今不再率领骑士团，摇身一变成为行政长官，嘴脸便大有不同，搜刮贪墨，手段百出，恨不得把镇民都变成穷鬼。
这会听到凯文正式任命布鲁斯做了政务官，也就是镇长，众人哪里还高兴的起来。
“大家都要打起精神，领主大人的命令不可违背，布鲁斯先生还会去收税的。”霍顿提醒道。
这话立刻招来众人的窃窃私语，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满。
“霍顿大人，不是已经提前收过税了吗，怎么还要收？”一个民兵举起手，皱眉发问。
霍顿没有说话，维伦替他做了回答，“是战争税和生辰礼物，凯文少爷让收的。”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情绪跌到谷底。
不过，在塔兰诺王国，领主想要加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并不是王国统治者不允许加税，而是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们，其生活习惯和理念，类似西欧中世纪末，有着极强的自我意识，时常发起抗税运动。
凯文将本年度的税金提前收取，也不算出格。
再加收一两次税，也还能勉强接受，要是再多，恐怕就......
更要命的是蝰蛇镇只有光明教堂，却没有主持宗教事务的镇主教，这是因为在三年前的一次宴会上，罗伯特子爵酒醉后冒犯了王国大主教。
缺少主教和大量的宗教人员，不仅没法麻痹民众的精神，更无法依托教会进行较为容易的收税工作。
让大部分愚昧的底层人上缴献给伟大父神的十一税，甚至更多，他们并不排斥，但直接把钱给领主，这就有些难以接受。
这一点，倒是和收取间接消费税，而不是收取直接税，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如何悄无声息地不引起防抗地从人们口袋里掏钱，永远是统治者汲汲追求的目标。
等霍顿离开后，留在演武场里的民兵们顿时炸开了锅，哄闹吵嚷起来。
但他们还能从蝰蛇镇领到服役的薪资，要他们反抗，除非得到的利益远小于被盘剥的损失。
......
蝰蛇堡的领主卧室，巨大空旷的房间能清晰听到人声的回音。
凯文大腿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个结痂还未全部掉落的疤痕。
“该死的，该死的！还是打不开！”每每看着手中的密匣，想到家传的圣骑士呼吸法就藏在里面，而自己却看不到，他就恼火至极。
一个小时后，将叫来的技女折磨得几乎断气，凯文才心情好转一些。
让仆人把瘫软的女人抬走，他一个人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忽然觉得空旷无比，他讨厌这个大房间，讨厌父亲的大房间。
这会让他想到父亲，想到罗伯特子爵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
可他又热爱这里，这是领主的地盘。
抬起手，又把那只炼金盒子抽出来，浑身虚脱的凯文的思绪开始飘逸。
“如果当时能小心一点儿，能问出钥匙在哪儿就好了？”
想到这儿，他又开始埋怨：“还有霍顿这个蠢货，居然没能找到尸体，杀了那条鳄鱼有什么用，我要钥匙！”
连续不断的酒色，已经在耗空凯文那尚未踏入超凡领域的肉体凡胎，他想要起身穿衣服，抬头却忽然头晕目眩，仿佛被黑暗蒙住脑袋，栽倒回去。
“该死的！你们这群愚蠢的仆人，快把我的药剂拿来！”凯文又在叫喊了。
仆人们不敢怠慢，迅速把药剂送了过去。
这正是霍顿帮凯文配制的药剂，那种让他充满力量，飘飘欲仙的美妙之物。
恢复了力气，凯文又觉得自己精力充沛。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男仆，刚才他拿药的时间晚了一点儿，让伟大的领主遭受了痛苦，必须惩罚。
凯文穿戴好衣服，拿来马鞭，让其他几个仆人把男仆按住，绑在桌子上，就开始发泄鞭打。
直到几分钟后，姗姗来迟的莱娅才竭力劝说，让凯文放过这个可怜的男仆。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被鞭笞的男仆，拖着满身血痕踉踉跄跄走出卧室时，那低垂的脑袋上一双眼睛满含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