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威勇
奴隶们已经乱作一团，惊恐地向后退缩，圆形阵列越来越小。
维伦还保持着一些冷静，快速分发火油，让奴隶们点燃过夜用的火把。
但面对五头虎视眈眈的巨型野猪，狩猎队成员刚刚在虐杀蝰蛇的过程中建立的薄弱信心，逐渐有崩溃的预兆。
霍顿瞥见这一幕，心中一急，忽地一股豪气直冲颅顶，仿佛前世拉着黑兄弟们扯旗造反、硬扛坦克的岁月再度重现。
“玛德，更厉害的钢铁坦克老子都不怕，还会怕你们区区野猪？”霍顿心想，这是危险，也是机遇。
他头也不回，弯弓如月，高声大喊：“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奴隶，你们是和我并肩作战的弟兄！有我在，就有你们！”
而后霍顿弯弓，箭矢直指一头野猪，声调再度提高，林木都被震得瑟瑟发抖：“在我身后，随我冲锋！看好了，一箭射目，两箭穿喉，三箭三杀，长枪在手，野猪授首！”
下一秒，在维伦惊恐的阻拦声中，在奴隶们万难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霍顿竟一马当先，冲向那五头巨大的瞎眼野猪。
这一刻，霍顿体内微弱的魔力开始汇聚奔涌，全身的气力凝结，精神高度集中。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万籁俱寂，他的眼里只有目标，心中只有取胜。
“中！”
一箭！
嘶鸣传来，奔驰中的野猪轰然倒地，右眼眼眶中，箭矢直插入脑。
“霍顿大人！”维伦惊呼。奴隶们则瞠目结舌。
“再中！”霍顿驱马前冲，距离野猪群只有三十米。
惨叫声炸响，鲜血迸射，一头飞奔而来的野猪满嘴喷血，箭矢顺着张开呼吸的嘴巴径直贯穿喉咙。
“天呐！”维伦满眼崇拜，高声呐喊。奴隶们脸上也带有了敬仰之情，手中长矛不自觉间攥紧。
“父神在上！”霍顿大喊，第三箭射出。
又一头狂奔的野猪前冲倒地，箭矢正中野猪那柔软脆弱的鼻子。
维伦和奴隶们已震惊地无话可说，霍顿不惧死亡的豪迈和临阵冲杀的高强武艺，都让他们无话可说，一切震惊和崇拜，最终都化作了一句高喊——“父神在上！”
可下一秒，众人的心却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霍顿距离剩下的两头野猪已不足十米，如此距离，双方下一秒就会相撞。
霍顿却毫不畏惧，危险临头，愈发豪迈和冷静，大笑三声，抛飞弓箭，架起骑枪，猛踢马刺。
马儿吃痛，速度加快，下一秒便与野猪相遇。
霍顿左手拨转缰绳，在相撞的下一秒偏移方向，右手发力，腋窝和肩膀夹住矛杆末端，向下一送。
锋利的矛尖刺啦一声插进野猪的脊背。
霍顿大吼，人借马力，竟悍然将短矛的一半全部刺入野猪体内，直插其心脏要害。
但人和猪相撞的巨大冲击力实在强悍，矛杆已支撑不住，砰的一声碎裂崩飞。
哀嚎声中，野猪的身体借着惯性前冲，径直撞在霍顿马匹的后腿上，战马嘶叫一阵，轰然倒地，扬起一片烟尘。
最后一头野猪则飞奔而至，冲了进去，众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霍顿大人被马压住了？还是被野猪撞到了？
下一秒，最后那头野猪冲出尘土，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哼哼声，它肥硕的侧脸上插着一把短刀。
烟尘里，传来霍顿的哈哈大笑。
“怎么？你们怕了？你们的霍顿队长单枪匹马干掉四头野猪，而你们却被一头野猪吓住了吗？你们这群没胆量的软蛋！”
听到霍顿的大喊，维伦先是一喜，随后一阵羞愧涌上心头，自己为什么没有追上去一起和霍顿大人冲锋呢？
他扭头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冲，否则别说你们是霍顿大人的士兵！”
奴隶们也是人，被霍顿责罚会不甘；得到霍顿的赏赐会高兴；面对野猪会恐惧，亲眼看到霍顿天神下凡般勇猛更会心生敬意。
将军勇武，士兵怎么会怯懦？
奴隶们纷纷怒吼着：“杀！”跟随维伦，片刻间将最后的野猪围在原地。
投掷长矛，抛射箭矢，顷刻间野猪就已遍体鳞伤。
野猪每每想要冲出包围，就被四面八方的箭矢和长矛攻击，疼痛之下，这畜生慌不择路，乱冲乱撞，身上的伤口冒血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便倒地而亡。
这时，霍顿也提着十字剑，将另外三头中箭倒地但并未死亡的野猪宰杀。
这些畜生看似强悍，但面对有组织有武器的人类，还是差了太多，除非它们是有超凡力量的魔兽。
一切尘埃落定，霍顿提着染血的长剑，缓缓走来，身上也沾满猩红的血迹。
他的脸不算成熟威严，但此刻却让奴隶们投来最崇敬的目光。
霍顿咧嘴微笑，轻松地问道：“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维伦第一个抢答：“一箭射目！”
“两箭穿喉！”一个胆大的年轻奴隶紧接着大喊。
随后，奴隶中唯二的两个女奴齐声高呼：“三箭三杀！”
当霍顿高举十字剑时，夕照的金色余晖正透过林间直插，将恢弘灿烂的光柱打在霍顿身上。
众人一齐呐喊：“长枪在手，野猪授首！”
......
很快，夜色降临，林间升起篝火。
围着熊熊炭火，众人坐成一圈。
五头野猪已经被掏心掏肺，扒皮抽筋，用带来的粗盐腌制保存。
火堆上，三角木架正架着两条硕大的野猪后腿，火焰升腾，烤的猪肉滋滋冒油。
野猪的味道并不好闻，但对这群底层人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油脂多、热量高，还管饱。
“汤姆。”霍顿走到一个腼腆的年轻小伙子面前，递给他一只酒袋：“我看见了，你射中了野猪的耳朵，你是想射它的眼睛是不是？哈哈哈，别灰心，你做得很好，我看你有成为好弓箭手的天赋。”
汤姆涨红了脸，面对霍顿的夸赞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全，只能喝完啤酒，以示尊敬。
他想：“要是让霍顿大人知道，我是打算射野猪的屁股，那可就丢人了！不行，我一定要追随大人，我一定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弓箭手！”
就在汤姆暗下决定之际，霍顿又用相同的方式鼓励了其他几个队员。
......
“杰瑞，不要丧气，你投出的长矛是没有插中野猪，但我看见，你投矛的距离最远，你指定能成为一个大力士！”
被霍顿起名杰瑞的年轻小伙子不知如何便到情感，竟当场跪地给霍顿磕了一个。
......
“玛丽，你和莉莉虽然是女孩子，但你们很有勇气，我瞧见是你们用火焰把逃跑的野猪赶了回去。”
两个女奴没想到自己也会得到夸赞，抿着嘴，眼里闪烁泪光，只低声道：“大人，我们要永远跟着您。”
......
一番鼓励过后，每个人都对霍顿心悦诚服，这个勇武非凡的新主人，不仅有带头冲锋的勇气，更有善待下属的仁慈，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追随吗？
等到霍顿宣布，将把今天打猎的收获的三分之一——包括五头野猪在内，都当做赏赐分发给众人时，队员们彻底对霍顿死心塌地了。
火光照耀下，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憧憬和振奋，让人绝对想不到，仅仅一天之前，他们还是麻木绝望的奴隶。
维伦身处其中，他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正在诞生，但他说不出那是什么，只觉得置身其中是那样令人自豪。
他悄悄看向霍顿的背影，在心中自言自语：“霍顿大人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像一个负责任的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