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相风木乌

荆州州牧府内，曹植正忙于与崔琰议事。

“叔父，这次受袭，虽未造成重大损失，但已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虽说不能因一人之故而扰民，草木皆兵，可眼下若要避免此类事端发生，我们不可仅盯着荆州一处，应放眼于其他地方。”

两人面前铺展着一张详尽的荆州地图，书桌上则堆着文书和卷宗，每一份都记录着这次受袭时候发生的事情。

对于崔琰之前所说的肃清一事，曹植一是觉得时机不对，二是没想好方式方法。

“公子可有想法？”

“叔父，吾等所匮乏者，非止于安邦之谋，更在于密传讯息与辨识身份之术。这太平日子，各方势力之间的较量往往是通过暗中的情报进行。眼下，此道尤为重要。若能免动刀兵，以智取胜，实为上策。”

崔琰微微颔首，即刻领悟了曹植所言之意，他指向地图上荆州与毗邻各郡的交界之处：“公子，若欲在情报上一展宏图，首须织就一张周密的情报之网。不过需时日以结，亦需忠良之士以行之。”

曹植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与崔琰并肩站立：“正合吾意，叔父。吾等须培育情报之精兵，于各郡暗设秘点，以洞察四方之动。”

“吾等亦可借商队与行商之力，传递情报。彼等行踪不定，易于掩人耳目，且可借商贸之名而行。若于江陵立情报中枢，由叔父亲领。同时，亦须于他处要冲设立分支，布下覆盖荆州全境之情报网。”

崔琰领命：“我会立刻着手去办。”

崔琰走后，曹植只觉得这还远远不够。情报中心毕竟是延迟性太久，还需要更直接、更快速的手段来掌握情报和天象。虽有想法，却不知该如何行动。

他忽然心中一动，派人将象徽传来。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随从的声音随之响起：“大人，象徽先生已到。”

曹植抬起头，朗声道：“请他进来。”

门被推开，象徽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袭灰色长袍，腰间挂着各式各样的小工具，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茫然。进门后，看着曹植直接问道：“大人喊我来有何事？”

对他态度毫不在意，曹植知道这类刻苦钻研机关奇门的人，总会有些特立独行，他们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钻研上，腾不出一丝一毫用来圆通人情，既是不会，亦是不想。

曹植站起身，走到书房的中央，指着地图：“象徽，你看，我们荆州地处要冲，四周势力错综复杂。我想要更快地掌握情报和天象，以防再发生之前的偷袭事件。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象徽凝视了片刻，然后转身对曹植说：“大人，我最近正在研究一种新的机关，或许能助大人一臂之力。”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图纸，摊开在书桌上，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精巧的木制小鸟模型：“大人，这是我最近在研究的‘相风木乌’，它比朝廷用的测风之器——‘相风铜乌’更为灵敏，能够更准确地预测风向和风力。”

曹植俯身仔细观察图纸，眼里暗芒闪烁，“象徽，这‘相风木乌’是将铜器改为木材？”

“大人英明。这‘相风木乌’的羽毛是用特制的竹片材料制成，即使是微风也能使其转动。而且，我还在其中加入了机关，使其能够根据风向调整头部的方向。”

曹植点了点头，“实际应用，效果如何？”

象徽一愣，“大人，你喊我太过突然，我未随身携带。若大人无事，可与我回书院看看便能知晓。”

等二人来到象徽的院子，曹植发现这里被象徽弄得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院子并不大，但每一处空间都被巧妙地利用起来，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机关和器具。角落里，一座小巧的风车在微风中缓缓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图纸，上面画满了复杂的图案和注记。

院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工作台，上面散落着各种工具和零件，有的闪闪发光，有的还沾着泥土。一旁的架子上，摆放着几个已完成的木乌模型，它们的羽毛精细入微，仿佛随时准备展翅高飞。

四周的竹篱笆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草图和设计图，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院子的一角，有一个小型的水池，水面上漂浮着几个木制的小船模型，它们似乎在模拟着某种航行的实验。

象徽领着曹植走到工作台前，指着一个精致的木乌模型说：“大人请看，这便是我最近研制的‘相风木乌’。它不仅能感应风向，还能根据风力的大小调整自己的姿势。”

曹植仔细观察着那个木乌，只见它的身体轻盈，两翼宽阔，羽毛是用极薄的竹片精心削制而成，每一根都栩栩如生。他不禁赞叹道：“你手艺果然了得，这木乌做得惟妙惟肖。”

象徽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大人过奖了。这木乌的关键在于它的平衡和灵敏度。我经过多次试验，才找到最合适的材质和结构。”

象徽将一只木鸟放在书房的窗口。

此时谈不上有风，只有些许空气流动，只见那木鸟的羽毛轻轻转动，头部也随着风向缓缓调整。

曹植看着这神奇的机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象徽，这‘相风木乌’果然精妙。”

象徽笑了笑，然后指着木鸟的底座：“大人，这底座上还刻有四方相位，以及各种风力的标识，通过观察木鸟的转动和头部的方向，就可以判断出风向和风力。”

曹植走到窗边，亲自试验了几次，每一次‘相风木乌’都能准确地显示出风向和风力，他不禁对这精巧的机关啧啧称奇。

“象徽，‘相风木乌’若能普及，必将对我荆州的军事大有裨益。”曹植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如今这‘相风木乌’虽是灵敏，却因材质问题，如遇下雨，水淋，容易腐烂，若是风大了也容易被折断。这灵敏与坚韧之间，我尚未找到二者兼具的法子，因此我会继续改进这‘相风木乌’，使其更加坚固耐用。”

“若是我们给他上面加个凉亭般的盖子，可否能延长使用寿命？”曹植问道。

“能延长，但不能治其根本。”象徽直言。

曹植拍了拍象徽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如此已是很好，既轻便好用，又能帮到海运，农事和瞭望台，象徽，你真是荆州的宝物。我定会大力支持你的研究，让这‘相风木乌’早日发挥其作用。希望你早点能找到轻巧又抗风的物件来改善咱们的‘相风木乌’”

尽管这个发明已经相当精巧，但他知道，要真正应用到实际中，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但发明创造一事原也不是急出来的。

然而他的话，却让象徽沉思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一时间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