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渔者多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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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又见玉面,黑白双鬼!

谢应玄的表现吸引了附近匪徒的注意,他们发出特殊的怪叫。

不多时,两名披甲壮汉便朝着谢应玄的方位冲来。

与其说是冲,倒不如说是碾,不躲不避,将这片林子上的树直直撞断,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

谢应玄将手摸向腰间。

唰——

两柄漆黑的双刃飞镖蹿出,以诡异莫测的角度插在一人的脸上。

鲜血喷溅的瞬间,一记冲拳紧随其后。

嘭!

这一拳猛地砸在大汉脸上,在镇狱修罗功小幅度的加持下,犹如陨铁砸下,直接将面堂轰碎,红白相间的体液在头盔里乱窜。

谢应玄抢过他的斧子,力自腰起,传至臂膀,骤然翻腕将其甩出。

哐!

径直砸在另一人的胸膛上,整个人凹陷下去,冲击力产生的震荡使得大汉的五脏六腑被震碎。

哇的一大口吐出碎块,很快便断气了。

五息不到,两名水上飞的精英暴毙。

要知道这水上飞的两名精英,可是能和一位炼肉境的武师打得有来有回的!

这一幕产生的恐惧直窜天灵盖,吓得其余匪徒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场面一度寂静下来。

很快,怒吼声从武者口中传出。

“杀!”

局面顷刻间扭转,王家招聘而来的武者被谢应玄激励,士气大增,开始反攻。

谢应玄寻找着程太冉的身影。

不时甩出生锈的钉子,擦之即伤,中之即残。

他所在的这片战场,水上飞的盗匪很快便死的差不多了。

远处,另一片小战场。

三个披甲壮汉围剿着一位武师,如三堵石墙包裹,密不透风,尽管身中数棍,犹悍不畏死般,不断朝着武师挥舞大锤。

只要砸中一下,管他什么炼肉境,必死无疑。

如雨点般的棍棒落在壮汉身上,竟然都不能逼退,武师额头渗出冷汗,脸皮微微发颤,已有些力竭。

此刻的他心中后悔。

早知道不来了,为了五百两银子,怕是把自己的命都搭在这了。

“喝啊!”

咆哮声响起,一记重锤落下,不偏不倚砸在武师的胸口。

嘭!

强大的冲击力下,武师的身体猛然碎开,四分五裂,鲜血脏器喷溅得到处是。

如此骇人的情形吓得其余武者定在原地,耳边一片炸鸣。

连武师都会在围攻下力竭身死,自己又有什么抵抗的意义?

“哈!哈!哈!”

如小山般的巨人步伐铿锵,每一步像是踩在武者的心头,鲜血染满狰狞的脸庞,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狂笑。

陡然间,一股凌冽的拳风呼啸而至。

哗啦!

如金铁浇筑的拳头刹那间砸碎壮汉的铁甲,从他的胸口贯穿而出!

谢应玄翻身一脚踢在他的头盔上。

咵!

如爆竹绽开,头盔中壮汉的头颅碎裂成好几块。

镇狱修罗功的加持下,谢应玄体魄为灵气寸寸扣锁,身体重达千斤,每一拳每一脚都如战斧扫过!

在这种士气不振的情境下,只有最凶猛的登场,才能力挽狂澜。

谢应玄抽身躲避大锤,凌空一拳轰出,另一名壮汉的肩膀遽然炸开,血雾喷溅。

“……”

镇狱修罗功已经到了极限,谢应玄感觉身体正在崩塌,血肉像是泥沙般散开,即将从体表剥离。

他强忍着不适,再度轰杀一名巨型大汉后,极速抽离战场。

嗤——

耳朵和鼻孔开始喷血,眼睛血红一片,谢应玄运转聚气诀,以灵气将血肉收回身体。

他滚进一片草丛,打开柳明月给的药包。

也顾不得会不会损耗药效,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不同药材的药力在体内舒缓开,在聚气诀的炼化下,以更为纯粹的精华输送进四肢百骸。

很快,耳鸣之感褪去,呼吸恢复沉静,视线清澈下来。

“该去找程太冉了。”

谢应玄起身,破碎的体表正在结痂,并微微泛起雾气,体内气流如潮水涌起。

原本要分十次炼化的药力,此时汇聚在身上,力大好似能开山一般。

此行结束,还得找陈颜多索要一些银两。

……

水上飞的盗匪被打得七零八落。

程太冉这边,他带来的两名炼肉境武师正与不知名武师纠缠,他内心焦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直至一张熟悉而带着些调笑的脸庞出现。

“陈颜!你阴我?”

程太冉恍然大悟,怒斥道。

“别乱讲,我什么时候和你结盟了?自顾自说个不停,太吵。”

陈颜皱眉道。

“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吗!我……”

程太冉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迅疾的黑影穿过树林,猛然掐住了他的脖颈。

“嗬……”

被扼住脖颈,程太冉眼眶布满血丝,盯着来者,有些不可置信。

很快,程太冉放弃挣扎,垂着头,似乎心如死灰。

他心里却在暗笑。

“蠢货,都是演给你们看的,截天教的两位大人马上来了,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见雇主束手被擒,两名招来的武师也没有解救的念头,立马缴械投降,毕竟还要靠大船回清河县呢。

再说,他们走江湖的也不过是拿钱办事,上一秒能给程家效力,下一秒就能给王家办事。

只有程家自己培养的武师才忠心不少,但那些,不是程太冉可以驱使的。

“这里就交给你了。”

谢应玄钻入树林,眨眼便没了身形。

他将怀中由丝绸包裹的物件取出,掀开丝绸。

是一个玉质的面具。

纯白色,没有任何花纹勾勒。

唇线冷厉,眼角微微上扬。

边上还残留着些刀刻的痕迹,张扬而有力,像是刚做好还没用过。

【玉面,绿色资质】

【某个女人酒后雕刻的面具,有隐藏气息的效果……】

谢应玄将其戴在脸上,触感冰凉,如水乳交融般与脸颊贴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玉面似乎有种特殊的效果,没法轻易摘下。

斟酌再三,谢应玄取出一块布。

香灰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拨开截天令上的香灰,倏然,一股奇异的讯息传入识海。

“果然……”

谢应玄清晰地感知到了附近的两个截天教教徒。

之前和秀才交流过截天教的信息。

尊者可以单方面捕捉到周围教徒的方位,而教徒所持的令牌,则是相互感应。

并且,用香灰隐藏气息这个法子,只有尊者这个层次的存在才知道。

不然,以截天教教徒一贯的隐秘作风,若是随随便便透露出去,岂不是变成光杆司令,根本找不到人使唤了。

谢应玄得知二人的方位后,又极速用香灰掩埋了截天令。

他抬起头,隐约在云层中看见了一小团白色的东西,慢慢移动着。

……

半空中,巨大如孔明灯般的造物悬浮。

“咦,玉面鬼就在附近?又不见了?”

白衣女人惊疑。

“不对劲。”

黑衣男人皱眉,他目光远眺,观察着岛上的局势,越发觉得奇怪。

怎么没动静了?有程太冉的反水,水上飞的盗匪这么轻易就被杀光了?

“……走。”

黑衣男人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对着白衣女人说道。

“玉面鬼,可能已经不是林弦了。”

白衣女目光一凝,将手按在轮盘上,操控着飞行物转向。

岛上那几个武师有的是办法解决,但未知的「玉面鬼」,或许是大麻烦,不能以身试险。

截天教能在清河县发展势力,靠的就是谨慎,谨慎,再谨慎!

离开的时候,黑衣男人取出香炉,点上一炷香。

“呼……”

他吞下白烟,默念秘法,岛上的气机被放大数十倍,武师、武者的气血涌动一览无遗……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黑衣男人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到底是哪一环出问题了。

高处的狂风凌冽,两人陷入沉默,丝丝寒意包裹住身体,白衣女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暗骂一声。

“真晦气。”

若是他们仔细往脚下看,或许会发现一个玉质的面具在水里起伏。

咕噜噜。

谢应玄潜在水底,紧紧跟随那个像热气球一样的飞行物,有【戏水若飞】的加持,他得到了超越认知的水下潜藏能力。

加之这副面具特殊的隐藏气息的效果,使得谢应玄与湖水几乎融为一体。

任凭他们挠破头也不可能想得到,一望无际的太明湖上,竟然有人能游这么久。

……

王才君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没想到真金白银聘请的武者里面,有大半都是叛徒。

脸色同样不好看的还有程太冉,截天教的大人难道将自己抛弃了?怎么王家兄妹都要返回了,还迟迟不肯出现?

陈颜穿过几人,到了苏穗的跟前,轻声说了几句。

苏穗的眼睛睁大,有些不可思议,陈颜要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谢哥?见都没见过面呢。

“可以吗?小妹妹。”

陈颜嘴角一弯,询问道。

“这、这太突兀了,我做不到,还是你亲自去说合适一些。”

苏穗连连摆手,袖子像荡开的水面摇晃。

“呵……我明白。”

陈颜莫名笑了下,拂袖离去。

“我们上船吧,谢堂主一时半会儿不回来了。”

王灵招呼着苏穗上船。

原本的武者队伍,算上投降的,此时也已不到两成,大多惊魂未定。

舱内,陈颜,王灵和王才君围坐。

“早跟你说了,交这些狐朋狗友有什么用?”

陈颜嗤笑一声,慢悠悠给自己斟了杯茶,转而说道:“也不能说完全没用吧,没有这群炮灰,几名武师还真不好混进去。”

王才君扶额苦笑,看向自己的妹妹王灵,感觉有些恍惚,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王灵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没有回话。

“向程家索要的赔偿,我拿七成。”

陈颜小酌一口茶水,缓缓道来。

“唉,随你吧,随你。”

王才君胸中苦闷,往窗外看去,他不是心疼钱,此行的打击太大了。

自己亲手将信件写好,一封一封寄出,从镖局、武馆找来武者护船,真心实意想结交朋友,竟然有大半被程太冉轻易收买。

遇到紧急的危险,大都也是抱头鼠窜,没几个在卖力的。

“别再抱有天真的想法了,挥洒金钱带来的人际,也会随着金钱倒戈。”

陈颜起身离去。

……

接下来的几日,大船平稳行驶。

另一边,截天教的二人寻了处隐秘的山林,悄悄降落。

“该回清河县了。”

白衣女人掏了掏裤兜,看着仅剩的几枚铜板,有些无言。

本来可以靠抢劫大船狠捞一笔的,现在只能回清河县到贫苦的信徒那儿收刮油水了。

“走吧。”

黑衣男人也有些无奈。

抛开截天教教徒这层身份,他其实是个赌鬼,欠了赌庄好几千两银子,家里大门不知被泼了几次狗血。

只能找机会再干一笔了。

“等一下。”

黑衣男人发现了什么,忽然警觉起来。

他掌中翻出三枚微型弹丸,对着草丛扔出。

咚!

泥土炸开,树枝折断。

“什么?”

白衣女人讶然。

“哼,抓到你了。”

黑衣男人翻开枝干,底下赫然是一只肥胖的野兔。

“神经病,跟着你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头。”

女人擦去脸上的泥巴,白了他一眼。

倏然,凌厉的破空之声响起。

唰!

两根淬了毒的铁钉直取二人的脖颈。

须臾间,一堵漆黑缓缓流动的屏障具象化,将那两根铁钉死死卡住。

“终于等不及了吗?玉面鬼?”

看着突然出现的玉面人,黑衣男人咧嘴干笑了声。

谢应玄没有废话,运转镇狱修罗功,一拳砸在那堵如泥浆流动的屏障上。

咔咔咔!

屏障陡然间凝固的同时,无数细密的裂缝出现,支离破碎,仿佛下一瞬就要炸开。

“哼。”

白衣女人眉头一挑,细如柳叶的长剑出现在掌中。

噌——

雪亮的剑光闪过。

一剑斩开屏障,飘逸的剑刃砍向玉面鬼。

谢应玄侧身躲过,甩出一把黑色的粉末。

嘭!

同时再度一拳轰出,没想到却落了空。

烟尘散去。

谢应玄的眼前已空无一人。

唯有一张正在静静燃烧的黄色符箓,摇摇晃晃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下次再见,玉面鬼!”

男人张扬的声音回荡在山间,不多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手段?”

谢应玄伸手捡起那张符箓,吹灭火焰,徒留下一小截繁复的纹路,看着就令人头脑发昏。

“这两人,比林弦谨慎很多啊……”

谢应玄沉吟,哪怕是一路跟到这,都让他们跑了。

他走到那个巨大的热气球旁边,细细观察着上面的结构。实在记不下来,干脆整个拆下,装进麻袋,带了回去。

……

高崖,一棵长在峭壁的树枝上,白衣女人和黑衣男人被悬挂着。

“娘子,下次能瞄准点飞吗?”

黑衣男人看着下面的深渊,有些腿软。

“就你屁话多。”

白衣女人取出符箓,指尖火光跃动,咻得一声燃起。

“玉面鬼好生威猛,一拳就破了我的黑土护身咒。”

黑衣男人细细回忆着,啧啧称赞。

“的确……”

白衣女人应声,此时身子也有些发软。

“为什么我们还在这?”

“符箓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