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没有谁囚禁你，只是你不愿意离开
身边的风铃声响了起来，上杉升泽不意外的听着旁边富有磁性的男音：“这是谁的名字？”
拿着那把现在供奉在走廊上的武士刀，这个要称作父亲的男人捏了一把他的脸。
上杉升泽不打算掩饰，他一向对父亲坦诚：“妹妹的。”
“我们家可就你一个。”
父亲伸了一个懒腰，他的名字其实很好记，尤其是对于上杉升泽来说，因为只比自己的名字少一个字，其他分毫不差。
上杉泽，他叫上杉升泽，取的是更加向上进取的意思。
“不过，你妈确实最近在备孕了，你就这么相信是个妹妹，不是个弟弟？”
也许是山贺俊雄的原因，熊孩子被他标记成特别危险的那一列，男孩子的小时候绝大部分都是熊样子，他其实也不例外：“我不喜欢弟弟。”
一旁的上杉泽摆弄着手里武士刀的刀穗，说是刀，更像是一把直立的剑。
当然，上杉升泽知道这个国度就算是剑也被称作刀。
上杉泽是个很开明的人，属于日本男人的男权思想从来没有出现在性格里，他往往都是听取别人意见的人：“那你得去神社求爸爸争气一点，毕竟生男生女，男方因素不少呢。”
“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笔帽盖好，对于父亲的话感到几分意外。
上杉家不敬神明，不信佛祖，还信科学，穷的苦巴巴。
“没办法啊，冰室家的女儿个个长的漂亮，要不是我都是大叔的年纪了，都心动不已呢。”
眨了眨眼，成为父亲很多年了，上杉泽一直都像是个没长大的年轻人，以至于母亲都很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很青涩还容易害羞：“等我装一装，把那群一直坚持迂腐传统的老东西骗了，再把冰室家的大小姐拐回来。”
“你拐不回来的。”
撇了撇嘴，没给自家父亲一点面子。
重临过去的他当然知道未来的事，父亲最后并没有带回冰室家的大小姐，而是带来了富江。
虽然他并不清楚父亲到底为什么会放弃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又是在哪里找到了幼年时期的富江坚定的抉择了另一个选项。
等等……
冰室家？
上杉升泽愣住了，穿越确是继承了前世的记忆，只不过是随着年龄苏醒对应的记忆。
一岁对应一岁，直到现在他也只是取回上辈子一半的记忆。
其实后半辈没有意义，他的前世很孤独，染上恐怖题材是唯一的乐趣，因为他只能在虚无缥缈的故事里幻想着这些看不到的“朋友”。
太过深刻的恐怖题材占据了记忆里的大部分，而居住在冰室邸里的冰室家，与那为了封印黄泉之门的目刺仪式和绳裂仪式……
被遗忘的记忆被掀开一角，可造就不了一丝兴奋。
那时的他才五岁，觉醒的也是前世五岁的记忆，只记得父亲调侃错过成为有钱人家大小姐的童养夫。
忐忑的内心一瞬间张开口也只剩下磕磕巴巴，上杉升泽紧张询问着父亲：“您还记得那位大小姐的姓名吗？”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人家现在可比你小两岁，还不太懂事。”
上杉泽诧异了几秒，这还是第一次见儿子这么猴急，但也没有卖关子：“没记错的话，叫冰室雾……”
名字只想到了一半就记不太清楚了。
“雾绘，是和我一起商量取的名字。”
熟悉温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上杉升泽同步感受到被推了一把。
踉跄一下向前方扑倒，大跨几步再次站稳。
视线晃动再次聚焦，这短短的距离直接从二楼的浴室跌到了出口，撞上了那扇进来后，再也看不到的门。
母亲放下了无论怎么收拾，都不可能结束的家务，低下身子为他整理好衣领。
上杉泽的手上夹着两张纯白如雪的纸页，上面书写的，就是刚才落下的名字：“你看，千寻，我们未来还会有两个女儿。”
“一个叫由希，另一个叫富江，都是很不错的名字呢。”
父亲与母亲的对话带给不了丝毫的温暖，因为明明在给自己整理衣领的母亲，却又立刻站在了父亲的旁边。
毛骨悚然，却又很无助的站在出口：“您…您们……”
“很诧异吗？你以为要经历什么大冒险，或者是什么血腥杀戮？”
珍惜的将两张纸对折，夫妻二人一人一半：“其实家是不会限制你的，只是你不愿意离开而已。”
“你不想懂自己的本心，一个梦而已，晚一点早一点，总要醒来的。”
“别骗我了。”
上杉升泽摇着头，他从来不相信父亲，不是因为怀疑亲情，也不是因为这副身躯里的灵魂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因为他的父亲从来就是鬼话连篇的，他学了过去，一样在很多地方，没有一句实话……
“好话不听是吧。”
上杉泽一脚给上杉升泽踢了出去，指着他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死者复生？你以为是异世界吗？”
“现代社会了，要相信科学！”
“你现在能跟我说话，就是最大不科学……”
下意识反驳自己的父亲，抬头时，却发现自己已经重新回到了雾气里。
愣住的他下一秒拼尽全力疯狂的奔跑，想要回到那个家，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近那扇门：“等等，请等等我！”
回应他的，只有父亲洒脱摆手与母亲歉意鞠躬的最后轮廓，还有那扇没有丝毫犹豫，关上的大门。
当大门紧闭的那一刻，他只听到了一声来自父亲的叮嘱，还有一道足以震碎耳膜的轰鸣。
白色的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呆呆的望着面前的伽椰子。
她拿着纸巾，擦拭着眼眶里不断流出的眼泪，见到瞳孔终于有了聚焦，激动的抱住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好疼，勒到我了。”
感受到面部的湿润，苦笑着拍了拍伽椰子的肩膀，梦的确让他很迷恋，让人总得往前走的：“不哭了好不好，我这不是没事吗。”
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打湿的拖把放置在地面，瓷砖上染上了淡淡的水渍，大开的厨房放着油污的碗没有来得及洗。
窗沿处飘来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摇曳的玫瑰叶片上还有水珠。
明明充满了生活氛围，一眼就能想象到和谐美好的家庭氛围。
可从感官上无论怎么样，都有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就像是太过美好的事物无法落入实体。
手掌触碰到地板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上杉升泽恍然，这也许只是从自己的梦跌进了伽椰子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