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发疯的高木老师
尽管高木是个十足的人渣，而正因为是人渣，所以他惶恐失去拥有的一切。
按道理来说，高木与富江的恋情没有东窗事发，他的学校是公立的也足够正规，老师也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学校为了面子在一段不短的时间内不会放弃治疗，高木的妻子不会放弃这个男人，就算他疯了，可医院上总有一个概率式的奇迹。
妻子也许会在日复一日下逐渐绝望离去，但不可能是现在就这么抛弃掉。
学校也会逐渐放弃高木，但也绝不是将他立刻转入这所“不正规”的病院等死。
“所以，是富江做的？”
明明这是一个疑问句，他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三谷老师的信息没有异常，关于高木发疯的话题充满了惋惜。
发送地址的时候，三谷老师还追加了一句感慨：“高木老师天天这么热心的帮助别人，忙的很晚下班，去医院了也算是能好好休息了。”
短短一句话，一个伪装的非常不错的老好人跃然纸上。
上杉升泽有些怀疑，高木老师是否真的疯掉了。
还好三谷老师不仅仅将地址交给了他，还告诉他病房号。
没有打扰消遣年老岁月的接待人员，上杉升泽也没看到什么摄像头，果断上了楼。
这栋精神病院从高度上大概有六层，高木老师在四楼，看数字号，应该是里面的空间。
一二楼很快掠过，上杉升泽不由得在三楼与四楼的中间停下。
本应该打开上去的门，被锁上了。
上杉升泽靠近铁门摸了一下，还好锁头只是挂上了，并未彻底锁上。
“没有准许证明，不允许探监三楼以上任何一位病人。”
突然从背后说出来的话，让意识断层了一瞬。
上杉升泽猛然让开几步，果断放弃取下锁，看向身后。
女人应该是从三楼上来的，一身十分合身的护士服，只不过从视觉上十分褶皱，额头上的细汗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搏斗。
原本应该纯白如雪的衣角沾染了几块发乌的血迹，护士的身份，手上攥着的，却是医生的手术刀。
“我应该从谁身上拿到这份证明？”
冷静询问这位护士，而护士只是看着手里的手术刀默不作声，似乎下一秒就会向他刺过来。
心有疑惑，手慢慢往大门方向靠。
有所准备的上杉升泽躲闪开突然向胸口刺过来的手术刀，同样，也看到了护士只有眼白的眼眸。
身体离远了那扇大门，暴躁的护士就像是一个自检机器人失去了判断能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当前的现状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上杉升泽观察了护士好一会，回到了三楼。
空旷的护士站没有多余一个人，堆放的纸笔被他拿了起来。
纸张对折，留下一半，随便在纸张上划了十几道无规则的线条。
他重新回到了四楼的入口，拿着新鲜出炉的通行证：“这是我刚开的证明，现在可以上去了吗？”
护士接过纸条，只有眼白的眼球盯着纸张不眨。
就在上杉升泽以为，受校园富江影响驱动的护士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系统bug，卡住了。
死机了快有十分钟，护士仔细将纸条放进口袋里，让开了道路：“您请。”
上杉升泽得意的挑了一下眉，尽管知道护士没有什么回应，也答了一句：“那我就上去了。”
弄掉锁推开铁门，登上三楼没有见到第二个护士，不打算去四楼自然也没兴趣看看是不是一样的情况，顺着铭牌，来到了高木老师的病房门口。
“该死的女人，你不能这样对我，富江，富江！”
屋内的狂吼不需要接近就能听到。
上杉升泽打开了门，看到被两根束缚带的捆在病床上的高木。
他的力气很大，挣扎的时候能够牵带起整张床。
狂怒的眼眸布满血丝，夹杂着不似人类的猩红：“你也是富江过来折磨我的？”
虽然手上没带水果，或者其他什么礼品，上杉升泽也不尴尬，搬起角落的凳子坐在了离高木半米远的地方：“我是来看望您的，高木老师。”
高木的病床边被放了一个果篮，上面还有一个被剥好的橘子。
橘子是很久之前剥的，上面有放置太久后产生的霉菌。
上杉升泽能够闻到空气里属于校园富江独有的香水味，这说明高木老师能来到这里，肯定是校园富江干的。
蹲下捡起了地上的水果刀，从果篮里拿出一颗苹果开始削皮：“我听说您突然发疯住院……”
“我没有问题！”
怒吼着打断了继续要说下去的话。
手中的水果刀也似乎受到影响，蹭掉了一半的果皮。
挪了一下刀口，没有彻底切断果皮，顺着痕迹继续削了下去。
或许是被打断了的缘故，上杉升泽也不想继续说话，吼出来的高木也变得手足无措，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刀剐蹭，分离皮与肉的声音人耳并不好捕捉到。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学生吧。”
高木撑不住此刻过于安静的氛围，他在这个破烂地方感受太多了：“你能过来看我，一定是相信我的对吧？”
“把我放下来，老师的请求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对吧？”
他的意识似乎是清醒的，还会试着说服别人。
只不过这一切是徒劳的，上杉升泽并不是所期待，仰慕他人设的学生。
“您疯了，老师，大家都这样说。”
从头到尾，完美削下的果皮被扔进垃圾桶，上杉升泽咬在苹果上咀嚼着，装出惋惜的样子：“疯子是不会继续受人爱戴，也没有人会继续相信您是一个好老师的。”
“不，不！”
短短了几句话跳动了高木最为脆弱的神经。
青筋暴起，病床被摇的咯吱响，高木被束缚后日夜都在惶恐失去所拥有一切：“我没有疯，我是正常的！”
他的话开始变的语无伦次，时不时夹杂着几句脏话：“都是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
“住口！高木老师，您太让我失望了！”
一旁上杉升泽又不是闲的没事干来听这些话的，他同样打断了高木的情绪发泄：“能够说出这样粗鄙的话语，高木老师，我本以为你应该是……”
欲言又止的话语，还有那痛心仿佛幻想破碎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高木脆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