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伽椰子的失意
悄悄的拿起旁边削水果的小刀，给手指开了一个口子。
伤口很浅，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第三次故意受伤了，他使了些力气，挤出一滴血。
趁着伽椰子在喝水的短暂时间，把浴室拉开了一条缝，凭经验迅速伸进浴缸里，再次关上了门。
由于只是伸了手，他没有看到富江的表情。
只是软趴趴瘫在伽椰子膝盖上的白猫，尾巴突然立了起来。
嘴巴开张叫不出声，伽椰子还以为是吃什么东西卡住了，紧张转过来准备看看喉咙里面，结果白猫趁着翻转不好用力的机会双腿一瞪，爬上了上杉升泽的肩膀。
轻轻咬着脖子偏喉结处的皮肤，似乎在感受着发声器官的震动频率。
当一声属于猫咪的叫声回荡在耳边时，这根触手在上杉升泽的眼中，已经有了白色的绒毛，猫的形态。
紧张的伽椰子听着新生小猫虚弱的叫声，迟疑了一下，没有向跟别人相处一样太过于敏感，不敢开口，而是说出了建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觉得它好像情况很不好。”
“没关系，我是在外面捡的它。”隐藏一部分的实话说出来也不会觉得心虚，上杉升泽挠着小猫富江的下巴：“它的叫声很小，跟别的猫不一样，其实很健康的。”
这一句话戳中了伽椰子的心，她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握住了上杉升泽的手：“就，就是这样的。”
小黑是从垃圾桶里捡的，当时跟泥水混合在一起，卧在中间，安安静静的注视着她。
当时的伽椰子觉得这只猫有些特殊，好奇靠近后才发现，渴求生的叫声已经沙哑，微不可见的声音还在倔强着，如同夜空被乌云遮盖的萤火。
于是她把小黑带了回去，用比照顾自己还要努力的付出，最终养的非常健康的小黑也跟上杉升泽家里的白猫大差不差。
相同的特征与经历得到了共鸣，伽椰子阴暗的气质有了几分生气，全身莫名升起一股勇气：“升泽君，我，我……”
白猫很人性化的冷冷瞥了她一眼，根本没给伽椰子开口的机会，跳起来踩中了她的头。
“学姐是想说，有时间把小黑带回来一起玩是吧？欢迎欢迎。”
扬起脸，勇气却没有愈发向上，而是一脚就泄去了一半，被打断不甘心的伽椰子磕磕巴巴想要辨别：“不，不是，我没有想……”
唯唯诺诺的性格开始疯狂攻击那不充足的勇气，软下来的伽椰子注视着上杉升泽认真的脸，不自主声调低了又低，心里竟是涌现被人命令后的诡异刺激感：“是……”
“就是这样的。”
软软糯糯的学姐失了意，坐回去没多久就感觉脸部发烫，而且愈发向滚烫发展。
上杉升泽带着猫去了卧室，似乎是准备让它休息一会。
明明待了没多久的伽椰子，坐立不安，心脏砰砰直跳，热的快要感觉脑袋都要烧掉。
猛地站了起来，没有脱掉的鞋子踩出了黑色的鞋印。
“学姐？”
听到动静的上杉升泽走了出来，犯了错事的伽椰子又恢复平日里小心翼翼的样子，下巴抵住脖子处的皮肤，像是一只受惊的鸵鸟。
“抱歉，是我的错。”
涨红的脸此刻有了开脱，伽椰子慌不择路的寻找着毛巾，急的快哭出来的她俯下身，居然准备拿袖口擦鞋子的污垢。
没看到发生了什么情况，来不及反应的上杉升泽没有拦住。
等到他看到伽椰子做出来的冲动行为，刚准备靠近她告诉不必如此时。
“我，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升泽君。”
伽椰子一时不知道是因为心意没有表达出来的悔恨，还是发现自己一直没有脱鞋，就这么没有礼貌在别人家乱踩的羞愧。
心中的慌乱让她似一只受惊的兔子，没给靠近的机会，就这么打开门跑了出去。
上杉升泽一时抓了个空，脑袋伸了出去，伽椰子还没到傻乎乎的平地绊倒。
跑远了，也不方便跟上继续挽留，拿起不常用的手机给伽椰子补了一个信息：“路上小心。”
放下手机，准备去看看富江到底情况如何，屏幕却很快亮起，伽椰子回了一个颜文字的笑脸。
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没管手机是否会回复，打开了浴室的门。
坐倒在浴缸的富江翻着白眼，瘫软的身躯有规律的抽搐着。
轻拍着她的脸也没得到半分回应，抓起一旁蹭着裤脚的白猫，扔进去。
富江的触手像是海洋猎食者中等待猎物的诱捕器，迅速缠绕住自身的一部分。
与本体亲密接触，白猫富江的眼神开始迷离，愉悦的轻吟之下，身躯也在轻轻律动。
包裹全身的水没有给予不适感，如同被孕育在羊水里的胎儿，猫的形态越发真实。
上杉升泽看了一会，见富江没有那么快清醒，把视线放在了唯一不属于自己家的东西——
伽椰子的手制饼干。
久违不属于工业化的香气，只在这一世的母亲身上感受过。
而由伽椰子所存在的饼干，却并没有随伽椰子的离去消失。
诡异的是，半透明的花色包装袋不知何时，束缚开口的细绳断开，被装在里面的饼干肉眼可见了少了一小半。
上杉升泽走了过去，无奈的拍了拍一旁出鞘一寸的武士刀：“再好吃也给我留点，毕竟是别人给我的。”
手中抗拒的感觉消失，轻轻一摁将刀归鞘，顶出细碎的饼干屑。
定睛一看，其实地板并没有脏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似乎只是一个幻觉。
挪远饼干，上杉家世代传下来的武士刀很是古怪，父亲生前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多盛一碗放在它旁边。
每次收碗的时候，里面的食材也会消失。
上杉升泽一直猜测父亲应该有很大的本事，毕竟普通人也不可能把富江带回家。
临终的父亲似乎是因为愧疚还是其他原因，透露了在上杉家留有足以保护他们长大的后手。
只可惜父亲并未教过他什么本事，传下来的只有血液一些奇怪的特点。
而且只有他传承下来了，妹妹由希成长阶段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对于父亲的后手，除了这把祖传的武士刀以外，他也想不到能是什么其他东西。
拿起被赋予真实的食物，将其中一块饼干放进嘴里。
高级黄油赋予丝滑的奶油质感，激活了潜藏在味蕾那份短暂的记忆。
那是父亲全款买房的第二天，欣欣向荣的家庭终于奢侈了一把，喜欢烘焙的母亲终于用上了心心念念的高级食材。
穷惯了的上杉家，用于庆祝的不是什么大鱼大肉，而是一个普通家庭主妇端上来的手制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