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安的源头
滚滚浓烟，从山口远远的就能看到。
“什么情况！”黎山看向黑烟升腾的地方，那里是部族约定的集合点。
沈桐从侧面，“发生了什么，是袭击吗？”
他感觉，自己先前不安的源头，正在显露出真正的模样。
黎山不确定的点头，很快就镇定下来，“不管怎样，我们做好防备，尽快靠拢过去！”
烟尘逐渐近了，能看见尚未被扑灭的大火，无数小黑点在车厢旁忙碌着，在火焰的包裹下，正尽全力将里面的物资抢救出来。
一辆吉普迎面驶来，翟旭兴奋的从副驾驶探出头去，“这边，是我们！”
“早就看到了，怎么样，队长呢？”文浩宇看起来有些心虚，依然硬着头皮问道。
“在这儿呢，部族发生什么事了。”黎山的视角一刻不离火光中的车队，似乎在评估损失有多大。
文浩宇偏开眼神，回答道：“部族被袭击了，他们来得很突然，用的是智械无人机，我们的补给车辆还没有进入防空圈内，就......”
黎山一眼就看出不对，没有立即问，只是叹息道：“又是我们自己内部的问题，是谁允许补给货车放在车队尾端的？”
“沙齐长老，他下的命令！”
“又是他们沙家，这种错误不是第一次犯了。”黎山眼神里有一闪而逝的寒光，很快压下来，“先回去。”
部族营帐早就乱成了一团，等黎山带着众人踏入营地，部族才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
“黎队长！”
“您终于回来了，我们......我们的物资车辆......”
“冷静。”黎山只一句话，就让七嘴八舌的声音安静下来，指着掌管物资车队的队长问道：“损失有多大？有统计吗？”
“是，是的。”忙不迭的回答道：“我们损失了超过7成的食物储备，尤其是肉类蔬菜，几乎全都报销了。”
“还有就是车队的维修配件、3成燃油和其他的一些义体装备。”
听到这个回答，黎山都有微弱的眩晕感，这样巨大的损失，可以说是伤筋动骨，尤其是永夜即将到来，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搜集这些物资了。
部族里几百号嗷嗷待哺的口，几十辆随时可能出现故障的车辆，还有面对永夜威胁时需要的武备。
“黎队，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黎队，剩下的口粮只能坚持10天，而且肉类最多坚持3天！”
“您回来了，一定有办法的吧。”
嘈杂的声音再次淹没了黎山，沈桐站在一旁，看着部族民的慌张。
他们的表现无疑比不上荒土客，在沈桐眼中，“这些人真的合适在荒土中闯荡么，经验丰富的荒土客，此时应该在想方设法自救了吧。”
看向黎山，和名字一样，他就像是部族里的那座山，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他总是能带领小队解决。
“所以，这些族人应该是被照顾得太好了，黎山小队帮他们避开或击败了所有的困难，只要跟随车队一路前进，在合适的时候收集战利品，做好后勤供给即可。”
黎山用冷冷的目光扫过人群，再次喝声道：“慌什么！”
“我还没死呢，小队齐全，你们怕什么！怕在荒土死掉吗！”
没人回答，但能见到那些目光依然汇拢在黎山身上。
“我先去找长老议会，你们现在的任务不是向我哭诉！”
黎山厉声道：“继续抢救物资，将剩余的车队尽快开到营地里，做好防卫工作，天还没塌！”
尽管情绪没有平复，可恐惧逐渐消退了，立即按照黎山的指示，各自行动起来。
推开厚重的金属帐帘，吵闹声不受控制的溢出来。
“沙齐，这是你的命令没错吧，要不是愚蠢的指挥，我们的损失会这般大？”
“大？”沙齐苍老的身躯中爆发着力量，“这些来自荒土的文献、知识和情报，才是真正的财富！”
“它们只让我们在文明世界多呆些日子，可要是族人们不能完整的回去，有什么用！”黎平反驳道。
“哼。”
沙齐露出信心而嘲讽的笑，拿出一张芯片，“这里有我和公司签订的协议，它的内容比联合政府能给我们的多一倍！”
“只要将这些东西交给公司。”沙齐做了个数钱的手势，“部族的武器装备还能进一个台阶，那时候，也许我们还能去旧土探索一番！”
“公司，你疯了，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的家伙，你敢相信他们？”
“总比只会画饼的联合政府好，几十年了，你还没有看透吗？”沙齐被勾起了心中的火气，指着黎平，还有马正中的鼻子骂道：
“两个老不死的，新的时代就要来了，不紧紧跟上，新世界不会有我们迁徙部族的一席之地！”
马正中灰色的眉毛沾成一根，“不管怎样，这次是达人小队没有执行好护卫任务，才让防卫圈出了差子没错吧。”
“他们不去......”
黎山的闯入，打断了对话，尽管他还不是部族长老，可在部族的威信，早已不低于长老议会。
手中不止掌握着自己的探索小队，部族防卫部队的大部分战士，都是他一手带出的心腹。
沈桐尽量隐藏自己的存在，他能看到泾渭分明的三家，便也大致猜到了部族内部如同火山般的矛盾。
“黎山应该是用武力，才勉强统合了部族，可他终究姓黎，不可能没有偏向。”
沈桐看向说起公司的沙齐长老，无法评论两种观点的对错，但有一点。
“面对黎家的强势，他恐怕是想通过引入外力来打破平衡，公司作为远比流浪部族更强的存在，绝对拥有这样的实力。”
至于是否是引狼入室，沙齐当然不知道，而刚刚抵达部族的沈桐，也无法说清。
“但我受了黎夜白的恩情，又暂时成为黎山这支小队的成员，天然就站在了这面。”
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马回平，“马家将自己部族的成员送入黎山手下，看似已经倒向了一边。”
沈桐并没有肯定这个猜测，也有可能是墙头草，“不管部族内部的纷争，还有未来公司的动向，眼前物资被毁才是最关键的事。”
摸了摸背后的包裹，里面的营养液够他度过一个永夜，可既然加入了小队，部族里这些人的命运，暂时也和他息息相关了。
“不是很想管，可要借助小队的力量提升实力，还是要尽力帮忙才行啊。”沈桐想到。
黎山没有管身后队员们的情绪，“你们能吵出什么结果，能多给部族吵出几十吨的粮食？”
“不行吧，不管是联合政府还是公司，都不是现在谈论的话题。”
黎山大步来到沙齐长老面前，“这次损失，达人小队是不是失职了？”
“是。”沙齐仍然想要狡辩，“可护卫小队......”
“营地内有其他损失吗，防空出了篓子？还是因为你的人不在？”
一连串的问句让沙齐无话可说，黎山这才说道：“让他们尽快回来，担负起灰雾期间的部族防卫，只有防护到位，我的人才能在永夜期间，前往周围的设施换取物资。”
沙齐不敢和黎山对视，只能答道：“我会尽快通知。”
“必须，从今天开始进行物资分配，所有人的食物供给降低到原来的一半。”
黎山给出压力，因为沙齐知道，若是小队不尽快回来，他族人的供给会被降得更多。
此时的沈桐，才看到了黎山的另一面，“果然能在荒土行动的，就不会是常人。”
来自黎山的压力，彻底终结了争吵，从营帐出来，黎山忽然看向文浩宇，语气严厉：“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