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液铜币
“嘿！”荒土客的口哨声响起。
安娜四下张望的行为，被不少荒土客看到。
这样的异国风情，加上沉甸甸的大凶器，在荒土，面容姣好的女性通常会用罩袍遮住他们的外表和身材，可安娜不在乎。
“城门口，别惹事！”
刚想上前骚扰，就有来自同伴的阻止，指了指门口被外面骚乱吸引过来的卫兵。
看到卫兵过来，小个子向后缩了缩，他们是来霍罗克躲避永夜的，要上了黑名单，万一进不去。
卫兵这时也看到了安娜。
她看起长得俊俏、野性十足，但背后的重型散弹枪，腰间的匕首和枪械，露出一抹银色的锁骨处义体，就知道恐怕没那么好惹！
“想入城，就都老实点。”
卫兵一边警告着蠢蠢欲动的荒土客，一边朝安娜警告道：“小姑娘，要是你不想惹麻烦，看到这位女士的穿戴了吗，入乡也该随俗！”
“切！没意思！”
安娜悄悄松开了大腿处的枪柄，却并没有乖乖听守卫的话，她就是看不惯，仗着黎山在身边，有几分肆意妄为。
“哈哈！”周围的几名佣兵大笑，这让卫兵脸上颇有些挂不住。
这时黎山上前一步，一边按着安娜的头，一边朝卫兵露出一面黑底红字的勋章。
荒土客们安静不少，沈桐也按下腕带。
刚才黎山告诉他，“你那个腕带，有来自联合会围检工程师的身份，出入大多数聚居地，都不需要缴纳能源费用。”
只是沈桐也好奇，刚才黎山露出的勋章，究竟是什么个作用，为什么荒土客和卫兵看到，不是简单的害怕，而是敬仰和尊敬。
这时，沈桐忽然感觉身后传来挤压感，算力带来的敏锐感觉，隧道中尚未用完的液铜币，正被低着头灰衣的小个子递给同伴。
不仅如此，留给沈桐做纪念的37式，也被从枪套中摸了出来。
“趁着混乱动手吗？”
沈桐没什么防备，可要拿他的东西，“那可不行！”
心神一动。
火焰猛然在人群炸开，紫色的液铜瞬间短路融化，从黝黑的指尖爆裂。
“啊！”
举着手，两个偷子痛苦的栽倒在地面，整个手被高温烫的只剩下了金属的骨架。
【巧手】系列义体价值不菲，但用在偷摸上，却着实没有用对地方，这下直接烧毁，恐怕短时间是无法作案了。
沈桐上前一脚踩住，捡起落在地上的37式，回望那满是怨毒的眼神。
本来还有犹豫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残留的液铜又再次燃烧起来。
“你们应该感谢早上心情不坏，上一个被我炸的，现在剩下半具骨架，已经被灰雾拖走了！”
说完，沈桐摸进小偷的上衣，从中掏出了几枚液铜，“算是一点小教训，滚吧！”
这时候，黎山拖着不太服气的安娜，来到沈桐身旁。
“原来是一个团队的成员，怪不得！”
荒土客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个主动惹事的凶妹，一个能引燃液铜的能力，加上一个不知深浅的稳重队长，再加上那【永夜探索勋章】。
“肯定不好惹啊！”
“有几分适应荒土了，不过你应该更狠些，只是烧毁他们的义体，后面的手段也是吓不住他们的！”
“就是，要我，直接大枪堵上去了！”安娜没能惹事成功，反而沈桐出了个风头，看起来很是不爽的样子。
尽管暗中还有窥视的人，但明面上，确实没人惹事了。
黎山教训着安娜：“跟你说过几次了，在荒土不要主动挑事，不要到哪儿都想着干一架，更不要用你自己的优势，去创造搞事的机会，总有一次，你会吃亏的！”
“这样一次到位，接下来就不会有人惹了，多好。”安娜辩解着。
“门口处消息最灵通了，今天这么一闹，我们物资采买，肯定能顺利许多！”
很显然，安娜就是故意的，这让沈桐也感觉到了她的剽悍，这大凶，有这样的用法吗？
果真一切顺利。
卫兵收取了4枚液铜币，随后询问道：“你们打算在城内停留多久？”
“1天。”黎山回答道。
看过了勋章，卫兵也不见怪，只是引得周围的荒土客又是一阵探讨，“天，这是打算在永夜期间外出么？”
“1天额外收取一人10枚液铜币，总计20。”黎山直接刷了终端，从卫兵手中接过两张票来。
至于沈桐，腕带轻轻一扫，在卫兵诧异的眼神中直接走进城。
刚通过大门，繁忙的商贸景象就让沈桐依稀回到了记忆中的集市。
满是叫卖声的摊位中，沈桐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举着牌子的荒土客。
【本人基础算力113，算力系数2.4，最大承受算力过载161%，有二级辅助运算程序。
现在租售自己度过永夜，有充足的灰雾经历，并携带2位算力服务器，提供210点基础算力。】
“这是什么意思？”沈桐不解。
顺着沈桐的目光，黎山厌恶的看了眼，以及打算掏出液铜币购买的人。
“这是将自己作为货物，租售给有能力在永夜期间活下来的队伍或是势力，很显然，他存下的液铜，不够在霍罗克度过剩下的24天时间。”
“人力算力服务器！”
这是他们此项服务的名字，沈桐看见，一辆重载货车开过来，打开驾驶前的一个窗口，让三人爬了进去。
即使是车载装备，也需要算力提高各项性能，而电子服务器价格高昂、易损易坏、提供的算力还不如人脑，当然是租用人力更为划算！
看着这一幕，沈桐深深感叹秩序的崩坏，“荒土的许多人已经不将自己看作人类了，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愿意付出一切物品。”
安娜此时也有些沉默，没有之前的活泼，黎山微微加快脚步，“我们先去能源中心换些零钱，然后分头采买物资。”
能源中心在城市道路的中心，很明显是一个混凝土巨型建筑改造而成的。
它被厚重的墙壁封闭，顶端高出外墙足足一倍的距离，环绕它也是一圈探照灯，其中的两扇始终照着广场前方。
在能源中心外的广场上，是一个货币黑市，只听无数小贩叫卖着，身前的板子上写着：“今日液铜价格1.31:1（0.93），限购3枚！”
“液铜换液铜也有区别吗？”
沈桐无法理解，他看见一名荒土客，匆匆用一大袋液铜，只换取了几枚模样相似的液铜币。
“当然，液铜和液铜也是有区别的。”
示意沈桐拿出一枚来，又从怀中取出一枚。
放在阳光下一看，手中的这枚光亮明显黯淡些，而黎山手中的就亮了许多。
“我这枚是10%能量浓度的液铜，在这里可以兑换12枚你手中普通充能的液铜。”
“至于小贩手里的，都是从霍罗克能源中心兑换的，能量浓度93%的液铜。”
“它们在绿区值100枚1%浓度液铜，但在荒土，它今天可以兑换131枚！”
沈桐很快就明白了它是如何兑换运作的，只是为什么浓度的变化，让液铜变得更值钱。
黎山告诉他，“高浓度液铜才能驱动更高等级的义体，也能让装备和机械全功率运转！”
“你手里的这些1%液铜，几乎全都来自偷电部族，因为ai设施和能源工厂并不会生产这样的劣质产品！”
“再过两天，黑市的兑换价格还会更高，甚至在永夜来临的最后一天，能接近1.5:1，都是为了在永夜期间能活下去。”
这时，三人已经越过了广场区域，大门前没有守卫，只有两台步行的无人战车。
它从黎山身上扫过。
“检测身份资格，黄铜用户黎山，欢迎你来到霍罗克能源银行，请问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要取些零钱，另外，带这位小哥也兑换一些。”
“好的，亲爱的客户，这边走。”地板上，一台悬浮的无人机，将黎山和安娜引向一个柜台，说是柜台，不如更像是一个加大的忏悔室，并将周围的门窗都改为铁质。
“你跟着它，取4枚93%和10枚10%的液铜出来。”走前，黎山朝沈桐说道。
沈桐点头，此时无人机也扫过沈桐。
“新用户注册中......请稍等......”
“滋滋滋......”
沈桐盯着无人机，它的飞行很稳定，悬停在身前，即使以算力去测量，恐怕上下都不过几毫米的距离。
这时，它忽然颤动了一下，左右微微摇摆，就像是，“活过来了？”
“您好，尊敬的，联合会低级工程师，欢迎来到霍罗克能源银行，您是需要兑换零子服务吧，这边，请跟我来！”
沈桐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台无人机在发出声音的时候，竟有一丝顿挫和音调感，甚至在念到低级二字，都好似有窃笑的感觉。
身后的铁门很快闭合，高高的柜台上只露出一个小窗口。
无人机飞上去，将沈桐的终端和系统连接。
“检测到3000液铜储蓄，尊敬的用户，请问您需要兑换多少零钱呢？”
按照黎山的意思，沈桐说道：“4枚93、10枚10，谢谢。”
“好的。”
500枚液铜从账户上扣除，“账户余额2500液铜，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沈桐摇摇头，接着无人机从窗口处，将14枚闪亮的液铜递到沈桐手中。
“期待您的下次光临（哟）。”
“错觉。”沈桐反身，高高的大门再次关闭，就好像隔开了荒土和设施的两个世界。
这时候，黎山和安娜也拎着一个小包出来。
他们刚刚走出能源中心大门，就能看见所有荒土客的目光，几乎都汇集在他们身上。
“喂，别看了，这是刚才在大门前的探索小队！”
“别想了，就连苏尔手下的那群偷子都栽了！”
“他们等永夜来了就会离开霍罗克，都是一群狠人！”
这时候，沈桐才真正理解安娜在大门前制造的混乱，而黎山为何没有提前阻止。
“想必，若是没有早上一遭，这么多高浓度的液铜，我也是会动心的！”
“看出来了？”
黎山示意他们先往广场的另一方向走，随后向沈桐解释道：“我早上又看了一下，你那能力在某些方面的确很强。”
“叫你取出这些高能液铜，你的力量才能完全的发挥出来！”
“就是费钱啊~~”
安娜在一旁笑道：“平日里用1%的也够用了，老大估计能给你报个销，但这两种，是留给你做杀手锏的，到时候万一顾不上你，还能自己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