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如此投效
“对！”嬴陵点点头，好奇老师为什么会问这个。
原来，孟其之在得知刘孟然献上祥瑞，获得太仓令的官职后，并没多想。
可随后，又听说刘孟然居然将儿子送到太和宫嬴陵身边，突然想通一些东西。
扶苏的老师是淳于越，习的儒家，若扶苏上位，必然独尊儒学，那法家何去何从？
每每想到这里，孟其之就彻夜难眠！
嬴陵乃大王十九子，学识广泛，天资聪明，并不会重点关注某一科学说，若想要延续法家的荣光，或许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重要的是大王并不喜儒家，若是大王百年，说不定……
想到这里，孟其之这才明白，刘孟然把儿子送到嬴陵身边，有先见之明！
机遇和危机并存，自己作为嬴陵的老师，已经打上了标签，不如加深彼此的关系。
想到这里，孟其之不在犹豫，站起来拱手道：“公子，臣孙儿孟余，今年五岁，想送到公子身边做个伴，倒水磨墨都可以。”
一辈子正直，没求过人。
今天破例开口了，孟其之为的是法家未来，孟家的未来。
孟余若跟在嬴陵身边，前途无量。
至少不能将法家未来，交到一个醉心权力的人手中。
嬴陵闻言愣了愣，沉默片刻，明白孟老的想法道：“可，老师可以让他过来。”
“那太好了！”
“孟余还在杞县，过来恐怕要过一段时间。”
“无妨！”
听到嬴陵答应下来，孟其之松了口气，捋着胡须露出笑容。
如此投效，算是把一切都压在这弟子身上了。
嬴陵也明白这一点，一老一小相视一笑，莫名感觉关系亲切了许多。
“臣立马回去安排，告辞！”闲聊两句后，孟其之迫不及待拱手道。
“好！”
两人相伴离开文余宫，就看到那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在门口说话，看到孟其之出来，都纷纷拱手道：“老师！”
“嗯！早点回去！”孟其之笑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目送孟老先生背影消失，嬴陵转头看着众人笑道：“走走，我们去校场练箭。”
“我已遣人回去拿弓箭了，等会来比试一下，谁射的准。”嬴季蔓兴奋蹦跳着，小姑娘就是精力旺盛啊！
“行，我们来比赛一场？”
“若谁获胜，等会去太和宫吃一碗油泼面，如何？”
“输了的，就吃普通面条吧！”嬴陵笑了笑，决定增加一点筹码。
“油泼面？”十多个小孩子听到这后，齐齐吞了吞口水。
数日前，一行人去了太和宫，吃了一碗油泼面后，惊为天人。
天天吃粟米酱菜腌肉的孩子们，第一次吃酸香浓郁的油泼面，香的都快把舌头吞进去了。
可油泼面材料不好找，没有炒锅等物，制作困难，就算是嬴陵也是数日才能吃上一碗。
“好好，我要拿第一！”嬴季蔓兴奋蹦跳，十分活泼。
“有我在，你还想拿第一？”嬴元蔓挺起胸膛，作为十多岁的小姑娘，比这些孩子力气更大，射箭更准。
“大姐，这不公平，十九弟，你看大姐……”嬴季蔓哑口无言后，转头向嬴陵告状。
“有啥不公平，让你平时不努力训练。”嬴元蔓笑眯眯的看着妹妹。
“五米和十米两个比赛，可好？”嬴陵思索片刻，开口道。
十多岁的孩子就两人，赢元蔓和公子高，十岁以下就多了，大家都是。
“这……如何是好啊！”公子高无奈苦笑道，自己箭术不如大姐，她这冠军稳了。
“反正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吧！”
“怎么可能，我不会认输的！”
公子高满脸涨红反驳，比以前活泼许多，以前他腼腆的连话都不会说。
众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校场，就看到许多宦人和侍女拿着弓箭，衣服等装备等候已久。
众人换上衣服后，拿着弓箭来到靶场。
“来来，照例每人三箭！”赢元蔓大声喊道，众人排队对靶子射击。
随着众人射箭，射中了欢呼，射不中就喝倒彩，玩的不亦乐乎。
很快就到了嬴陵，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姿势极其标准的拉弓射箭！
唰！
夺！
箭似流星赶月，速度极快的飞向，五米处的靶子！
还好，没脱靶！
嬴陵呼了口气，双臂软绵绵的，小弓拉起来费力的很。
唉！
年龄太小，太难了！
三箭过后，三箭上靶，运气好，一箭命中红心！
“十九弟，箭术不错，居然能命中靶心！”赢元蔓惊讶道。
“这算什么，这才五米……”嬴陵叹了口气，旁边钱沧两三步走了过去，把箭矢拔了下来，递给他。
“也不错了，他们在你这个年纪，连靶子都射不中，你不信就问他们。”嬴元蔓指着众人。
看到嬴陵目光望过来，众人都点点头，七嘴八舌。
“我练了一年多，才上靶，不容易啊！”
“我练了两年……”
“你们都好厉害啊，我从四岁练到七岁，才射中靶心……”
众人听到这话，都望过去，就看到公子高腼腆的抓着脑袋，都感慨的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箭术天赋也太差了。
所以，毫无例外，赢元蔓获得十米冠军，三箭都命中靶心。
小姑娘嬴季蔓获得五米冠军，两箭命中靶心……
“恭喜恭喜，钱沧，你先回去让庖厨准备一下材料，两份油泼面，其他人就煎蛋面吧！”
“告诉母亲，我们玩一会儿就回去。”嬴陵看到两位冠军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笑了，转头叮嘱钱沧。
“诺！”钱沧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听到嬴陵吩咐，两姐妹都露出笑容，其他人也都吞着口水，满意的笑了。
虽吃不到油泼面，可煎蛋面也不错，特别是煎蛋，一口咬下去外表焦香酥脆，里面流着糖心，别提多好吃了。
众人又玩了一会儿，嬴陵也射了几箭，突然回忆起花了几千块在射箭馆教练学来的连珠箭射箭手法。
本来想着野外徒步，遇到野兽，还能防身，又或者打猎吃食。
可惜没有用上过，嬴陵想到这里，抽出三支箭准备夹在手指里，可手指太小，太短，无奈只能夹两支。
紧接着，嬴陵猛的转身，运用特殊手法射了出去。
箭矢如流星！
咦！
上靶了！
“好！”还没等围观众人赞叹，就听到远处响起鼓掌声。
众人转头一看，嬴政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站在校场口，身边还带着赵高等宦人。
“大王（父王！）”一时间校场里，公子公主们放下手中弓箭，拱手行礼，其他宦人侍女护卫则统统下跪。
“免礼！”嬴政大手一挥，迈步走了过来。
今天处理完政务后，疲惫的嬴政想去太和宫吃一口香喷喷的酸辣油泼面。
起驾半路上得知孩子们都在校场练箭，心动不如行动，调头过来看看。
刚走进校场，就看到嬴陵手法怪异的拉弓射箭，还是两支箭！
前一刻，嬴政心里还在笑，这小屁孩又在乱玩！
可下一刻，两支箭一前一后命中靶子，这才警觉起来，这孩子手法不一般啊！
射箭乃贵族运动，又牵扯到祭祀，祭典等诸多大型国家活动。
贵族子弟若能精通射箭，必备人高看一等，若能获得比赛冠军，那封官拜爵也是常事。
嬴政走过来后，笑着问道：“陵儿，你刚才射箭手法是连珠箭？”
相传养由基会连珠箭手法，可没有人传承下来，嬴政也是好射箭之人，故而发问。
“是，又不是！”嬴陵愣了愣，想通前因后果后，这才开口回答。
见众人都好奇看着自己，嬴陵心思转动，想出了一个极佳的理由道：“前天晚上做梦，梦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要教我箭术。”
“一共十三种射箭手法，可我记得不多……”
“什么？”众人都惊讶起来，梦里传授箭术，真的假的。
众人都拜读过庄周梦蝶的故事，梦境里充满了神秘，自然半信半疑。
嬴政仔细观察嬴陵的表情，黑溜溜大眼睛里都是真诚，片刻他清醒过来，若是真的能梦传射箭手法，用出来就知道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如我演示一番？”嬴陵气鼓鼓的鼓着两腮，看着嬴政。
“可！若不是真的……”嬴政看着儿子，多了一丝威胁。
“孩子自然甘愿受罚，可若是真的呢？”
“自然会有赏赐……”
“好！”
看到嬴陵大着胆子反问嬴政，旁边的孩子都麻了，一脸敬佩的看着小团子，眸子里充满了崇拜。
也只有嬴陵，敢对着父王直接了当的说这种话。
“好了，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