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各一崖
繁华渐入迷人眼。
作为大宋的国都汴京毫无疑问是繁华的。相比之下,登州就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小城镇了,不过东京城的繁华彷佛和现在坐在马车上的盛长桦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桦哥儿,偶尔会好奇的探出小脑袋时不时的看看这繁华街道以及随处可见,由小摊贩飘出来的阵阵香味儿。
正当小长桦对东京府的美食流连忘返的时候。马车此时此刻已经行径至英国公府正门口,而此时的小长桦也被张锋抱着下了车。
一下车,偌大的英国公府邸正门口,就使得小小的长桦一时之间不能尽收眼底。而站在门口早就等待夫君归来的英国公夫人长孙氏,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孩儿,估摸着也就三四岁的样子。那小女孩梳着两个小啾啾在脑后,身穿浅黄色的小襦裙,搭配月白色的褙子,远远就看去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世家大小姐磨样。虽然整个人还未张开,但隐约间就已经有了英国公府武将之家的英气了。
长孙氏见到自己的官人下马便紧接着指示着身边的小厮让其把马匹,都安置回府。
而看到一旁的儿子从马车上下来就一时之间感觉到差异。自家是武将之家,且儿子和官人每次出去都是单人单马
这次儿子怎么会坐马车呢?莫不是儿子受伤了?
随后长孙氏见到儿子已经下来了,立马上前关心道;“锋儿是不是受伤了,这次居然坐着马车回来了。”
而正当张锋想要回答长孙氏的时候,一旁的英国公则率先开口道:“夫人放心一切安好。随后还指引着身后的副将,将马车上的小长桦也抱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小女孩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小孩子,一时间忍不住开口道;“阿娘你看漂亮姐姐耶。”
听到女儿话语的长孙氏则是立马看到马车上下来的孩子。随后正欲问自己官人。
只见一旁的英国公则开口道:“一切,咱们回府再详说。”
长孙氏也是没有再言语,吩咐着身边的高妈妈将车马行李安排妥当,就随着英国公进入府内了。
正堂上,一进门张锋就从副将手里接过小长桦,然后让副将先行回家了。而后就将小长桦放了下来。坐定的长孙氏看到小长桦则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家官人,随后开口问道:“我什么时候竟不知咱们府上还有养在外面,出落的这么标致的小女孩儿了。官人你说呢。”
英国公明白自家夫人在误会自己,以为这孩子是自己的。而一旁的张锋也是听出来了。
还没等英国公开口解释便率先按开口道:“阿娘误会了,这是我和父亲在扬州府外追击叛贼余孽的时候救下的孩子。这孩子先前因为被人勒住脖子导致一时之间无法呼吸,受了伤。我和父亲便随手就回来了。”
长孙氏听了儿子的解释也是顿时没了先前的考量,便随口回道;“终究是个苦命孩子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儿。父母这会儿应该已经急坏了吧。”
张锋:“我和父亲在扬州府和周边的城镇打听了很久也没有听说哪家丢了女儿便只能将这孩子带了回来,可谁知在路上才发现这孩子根本不是女子,而是一个哥儿。也是我和父亲不严谨。以貌取人了。”
张锋:“但这孩子生的这般好,父亲说将来在读书仕途上一定有前程,刚好小妹如今没有玩伴,就带回来了。”
长孙氏听着自家儿子的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看着自家儿子不像说谎的样子,自家官人也是没有出言反驳就知道这事是真的。
随后立马向前将小长桦抱在怀中,安抚着顺便仔细端详道:“我的天,竟是个哥儿。这样貌恐怕细数前朝的杨贵妃也是比不过吧。你可有名字呢。”
一旁的英国公看着自家夫人这般喜爱小长桦也是一脸的笑,而后抿了口茶后说道:“夫人,这孩子受伤时大夫曾经把过脉,说是这孩子已经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而全身上下只有脖子上带着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桦字。估摸着这孩子名字就有桦字。夫人不妨以张为姓桦为名再给这孩子选个字作配啊。”
说着也是一脸慈祥的笑着抱起自己的小女儿张桂芬。
长孙氏听到自家官人都开口说了于是便仔细思考道:“前朝曾有诗道“桦巾木屐沿流步,布裘藜杖绕山回。”不如这孩子就叫桦黎如何。官人觉得呢?”
英国公听到自家夫人给长桦取的新名字后也是一阵思量随后笑道“张桦黎是个好名字。”
而一旁的长孙氏也是一脸的笑随后说道:“孩子你以后就叫张桦黎了。”
小长桦此时也是微微的点头开心的笑了起来,毕竟自己一醒来就看到了这英国公和张锋,而后又来到了英国公府,现在有了名字自己自然是开心的。之前的事儿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有人疼爱自己当然也开心了。
而一旁坐着的英国公则对着怀里的小女儿开口说道:“小桂芬,你以后就有弟弟。你要好好的照顾弟弟哦。决不能让他被别人欺负了。”
在英国公怀里的小桂芬也是点了点头。而后英国公和长孙氏还有一旁坐着的张锋也是一脸的笑,仿佛是在庆贺自家有了幼子一样。
时光荏苒眨眼间就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这一天扬州通判盛纮一家此时正迎来了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盛家的嫡长女盛华兰已经及笄两年了,可以议亲了,而盛纮虽然平日里世故圆滑,为人没什么优点。但是对儿女们的教育和喜爱都是平等的,当然对儿女们的前程也是非常看重的。
华兰作为盛家的嫡长女,是盛纮和王若弗新婚燕尔的时候。那时的盛纮正在灵州初次外放做官,而王若弗彼时正在陪同盛纮一起,那时的盛家可以说是清明的很。那时候林禽霜还没有寄养在盛老太太的膝下,也就更没有给盛纮做妾。
所以,华兰的出生是寄托着王若弗和盛纮最纯粹的父母之爱。虽然那时的盛家还远没有现在的富贵。而灵州也是一个苦寒之地。盛纮因害怕王大娘子和盛老太太受不了苦寒之地的风霜雨雪。就在华兰一岁的时候送她们回宥阳老家了。
相比较于后来的如兰,墨兰。华兰可以说是在物质上更欠缺一些。但也享受到了来自父母最完美的爱。
正因如此,所以王大娘子在给华兰相看婆家的时候。就显得异常关注了。但此时的盛家,因为林禽霜的存在和盛纮的多分偏爱。这时的王大娘子已经失去了当初来自夫君最纯粹的爱。剩下的就只有盛纮那来自于骨子里对自己官声和前途的算计。
而盛纮在反复衡量的之中,最后选择了东京忠勤伯爵府的嫡次子袁文绍。
因为此时的盛纮作为拱卫东京城的地方重要城镇。而盛纮又担任着通判,再加上王老太师的关系。虽然人去楼空但是余温还在。
所以盛纮能经常去往东京城和一些文官清流,座谈甚欢。这一来二去的一些同僚就得知了他要为嫡长女盛华兰相看婆家。于是在经人介绍之下,便认识了忠勤伯爵府,因为彼时的袁文纯早已娶亲,于是便相看了袁文绍。
虽然忠勤伯爵府也算是大宋的开国伯爵,但数年传下来忠勤伯爵府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但身为勋爵人家,忠勤伯爵府依然还保留着身为勋爵人家的尊严。虽然隐晦的表明了同意这桩婚事。但盛纮因为从不混迹勋爵圈子,并不知道身为勋爵人家的道道。
只是知道这袁文绍确实是一个值得依靠的好儿郎罢了。
于是便紧赶着回扬州和王大娘子商议自己相看的人家。
初阳晚霞,盛纮已经从东京回到了扬州。临近傍晚时分就掐着点来和王若弗一起用晚膳了。
王若弗:“官人这趟出入东京府可有为华兰相看人家?“
王若弗一边为盛纮夹菜侍候,一边问着盛纮。而盛纮见王若弗是直接开门了当的问。也就没有隐瞒。用了一口米粥之后娓娓道来。
盛纮:“为夫相看了东京忠勤伯爵府的嫡次子袁文绍。忠勤伯爵府有着打自开国以来的伯爵位。袁文绍更是个忠厚踏实,诚恳上进的孩子。所以为夫觉得这袁文绍是个可看之选。大娘子觉得如何?”
王若弗听到盛纮为华兰相看的是伯爵府人家,自然也是开心的紧,还以为是相当好的亲事。但是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凭着王若弗的智谋根本看不出来。
而盛纮看王若弗一下子就同意了,也是十分的开心。也就没有在说什么只说着。此事还需要征求母亲的意见。毕竟华兰一直都养在盛老太太的膝下。于情于理都需要问过老太太的意思。
话毕,两人不再言语,只是相互笑着进着晚膳。
黎明初起
盛纮和王若弗一起起身,梳洗好后,二人便一起想着为盛老太太请安。
行至寿安堂,见房妈妈此时正在带人端着早膳向内堂走去。见盛纮和王若弗一起来了。紧着便向二人行礼道:“主君和大娘子来了?老太太正准备用早膳呢,主君和大娘子一起来陪老太太一起啊。“
说着,盛纮和王若弗一起随着房妈妈向内堂走去。
片刻,二人一起来到了盛老太太的面前。
盛老太太见盛纮夫妇二人一起来了,又得知近日正在为华兰相看婆家也就猜到了大半。于是便慈祥着笑道:“纮儿和大娘子来啦一起来用些早饭啊。”说着眼神看向房妈妈,而房妈妈从门口见到盛纮和王若弗后,就嘱咐手下的崔妈妈和翠微多多准备早膳了。
片刻功夫,盛纮和王大娘子就随着盛老太太坐在左手边,面前摆放着各色糕点果子还有米粥等等。
一家人便一起用了起来。而盛纮见盛老太太此时正高兴着就开口了今日的目的。
盛纮:“今日我同大娘子一起来是要和母亲商议华儿的婚事。”
盛纮:“儿子前些日子相看了东京忠勤伯爵府袁家的嫡次子袁文绍。袁家人口简单,只有两个儿子,大郎袁文纯早已娶亲。”
王若弗:“是啊母亲,儿媳见着那忠勤伯爵府有着爵位护着。而官人也说袁文绍那孩子,踏实上进。儿媳也觉得可以相看一番。”
盛老太太见二人头一次心思同一也是欣慰的很:“难得你们夫妇二人能花心思为华儿花心思,既如此,那就先相看一番,只是要好好考较袁文绍的品行,看人不能需浮于表面。”
盛纮见盛老太太同意了也是保证道:“母亲既同意,那剩下的就交给儿子办,母亲即可放心。”
而王若弗则在一旁开心的笑着。儿子婆媳三人和顺的度过了这个早上。
而另一边,扬州知州黄知州的府中。黄嬷嬷正在托黄知州为小赵和选取开蒙老师。而黄知州一家也是尽心很一直在相看邀请名师,奈何黄家的人脉实在有限,实在难以邀请名师。左右为难之下,便想起了自己的同事盛纮,盛纮作为进士出身,如果不是外放做官,恐怕早就回东京城了。而且盛纮写的一笔好字。母亲又是勇毅侯独生女。只是对妾室太过骄纵,不过不要紧。还有自己姐姐看着呢。
黄知州在当年黄嬷嬷带着小赵和回来的时候,黄嬷嬷就告知了自己弟弟一切。当时吓的黄知州都差点儿辞官回乡,后来还是黄嬷嬷说官家子嗣难以成活,宫廷波诡云谲,把这孩子送回去,就是一死。姐姐我实在是不忍心。且当初更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大恩,就当是报恩了。保住皇后娘娘最后的一丝血脉。
黄知州和黄嬷嬷当年相依为命。自己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姐姐伤心左右都是养个孩子罢了。如今不过是多张嘴。只要给官家养的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不就行了。
刚好听到最近盛家的嫡长女从正在议亲。便准备着礼物向着盛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