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长生蛊
故布疑阵，广邀群雄，费了这么大阵仗，结果就只有一个破坛子？
这没道理。
做这一切，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好玩吧？
徐枭抬手扔出几枚石子，准确无误地击打在书信周围，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缓缓靠近书桌。
他拿起桌上泛黄的信纸，借着火把的微光，抖掉了上面堆积已久的泥尘。
【大乾三年，北松居士悟道，欲于青松观开坛，公布长生之秘。】
这才读了一句话，徐枭就心头一跳。
长生？
这他娘的不是武侠世界吗？
有个狗屁的长生！
徐枭第一反应，就是有邪教在此妖言惑众，他紧皱着眉头，继续往下读去。
【我虽不信，但还是应邀前去一观，却没想到北松居士所言非虚，长生竟真的存在！】
【那青松观的龙血树，分泌出来的汁液虽腥臭难闻，却暗藏神异，习武之人服之，益处良多。】
【而那北松居士，如今也有百岁有余，他常年服用龙血树的汁液，仍然血气满溢，像个元阳未泄的小伙。】
【鹤发童颜，青春永驻。此间真有长生之道乎？】
【仅仅只是服用，便有如此效果，那若是将龙血树的汁液注入人体，又该如何？】
【或许，这便是我打破天人之限的契机。】
天人之限？这又是什么意思？
徐枭看向后方若有所思的厉红央，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厉红央摇头，道：“所谓天人之限，便是那些武林绝顶对于自己境界的称呼。到了他们那种层次，看似只手遮天、无人能敌，却也再没有提升的可能。每过一天，都是在走下坡路。”
“他们认为这是天道的束缚，是天妒，所以称之为天人之限。”
徐枭点头，这样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天地末法，绝人前路的意思。
“那这龙血树……你又怎么看？”
厉红央沉默良久，回答道：“我不确定，这世间确有诸多秘宝，但信上所说，实在是匪夷所思。”
“如若这天下真有长生大道，天理纲常，岂不是全都要乱了套？”
“你继续往下看吧，这信上的内容，万万不可全信，咱们姑且就当是一场笑谈。”
徐枭颌首，正如厉红央所说，如若这天下真有长生大道，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可是……
这天下现在就不乱吗？
皇帝不理朝政，北方又在战乱，囤货居奇、烧杀抢掠，虽说不是人间绝路，但也称得上惨不忍睹四个大字。
徐枭可忘不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百姓。
他继续往下读。
【北松居士实力高强，但不善厮杀，在我等的围攻之下，不敌，饮恨当场。】
【拿到了这龙血树，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正巧，王朝初定，正值乱局，不如借此机会，抓些凡夫俗子来试试效果。】
好一个试试效果！
透过信纸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徐枭感觉浑身发冷。
这般惨无人道的行径，竟然出自一位绝顶之手？
下一行，便已经来到了十五年之后。
【大乾十八年，用龙血树汁液代替人体血液的想法，终于有了进展。直接服用，除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外，并无他效，但若是将这龙血树的汁液注入蛊虫，便可与人体彻底相融。】
【只是，这苗疆之人、巫蛊之术，我实在难以信服，还是再等等吧。】
于是，又过去了三十二年。
【大乾五十年，我亲自前往苗疆，修习了巫蛊之术。用自己养的蛊，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如今我大限将至，不能再拖下去了。】
【大乾六十二年，此道有缺。】
【大乾六十三年，长生终究是大梦一场，但我如今一百有五，倒也知足，只是可惜了此道……临行之前，我将几只注入龙血树汁液的蛊虫埋藏于此，若有后来人，或许能完善此道，窥得真正的长生吧。】
至此，信上的内容念完，徐枭和厉红央面面相觑。
“也就是说，这坛子里装的就是几只虫子？”
厉红央摇了摇那密封的坛子，里面传来几声细微而沉闷的响动，她凑上耳朵，倒也没有听到悉悉索索的动静。
她自然是不信其中内容的。
北松居士，的确存在，据说是一位潜心修道的大贤，但写信之人，她却并无印象。
活了一百五十年的绝顶，除了皇宫里的那个老东西，她还真没听说过第二个。
厉红央面露不屑，但一旁的徐枭却是陷入了沉思，他看着厉红央手中的坛子，怔怔出神。
“喂，回神啦。你不会真信这东西吧？”厉红央嘴角一撇，连忙拍了拍徐枭的脑袋，“信这个，你不如信我是流落北方的当朝公主！”
徐枭拍开厉红央在自己面前晃荡的手掌，认真打量了一番，道：“你别说，单论这颜值，我还真信你是流落在外的公主。”
“嘴还挺甜，那为什么是单论颜值？”
“因为气质不像，你这舞刀弄枪的，哪有人家公主的样？”
厉红央眉头一挑，作势就要敲打徐枭的脑袋，吓得他连忙后退。
“所以……这坛虫子你打算怎么办？”厉红央收起玩闹的心思，正色道：“要我说，不如一把给它砸了，再放火给它们通通烧死！这种东西，不管是真是假，留着都是祸害。”
厉红央贪财归贪财，但这东西，可是块烫手的山芋。
把握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
徐枭微微侧头：“这长生之道，自古以来便是无数达官贵人梦寐以求的秘密。即便这信中所言多为虚妄，但这龙血树与蛊虫的结合，或许还真有几分神异。”
“神异？”厉红央闻言，眉头紧锁，显然对徐枭的态度感到不满。
她对这个天赋异禀、初出茅庐的小子感官还算不错，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歪路。
“我看你是被长生二字迷了心窍！这世界上哪有真正的长生不死？不过是些江湖术士骗人的玩意罢了！”
徐枭闻言，目光闪烁，半响才道：“那就依你之言，砸了吧。不过……不妨先让我看看那虫子的样貌，再决定烧与不烧？”
厉红央偏头，递出了手中的罐子，不情愿道：“好，我就信你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