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妈把被胃酸腐蚀掉的纸张交给痕检专家。

他捶了捶有些酸痛的后腰，无奈对我爸道：“希望这张纸能有所收获，你提醒小龙锁好家门了吗？”

我爸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开口：“老婆，你说顾北电话也不接，小婉儿的消息都没回，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要不要我找人查查……”

我妈烦躁地打断：“好了，你还不知道他吗？躲起来等着我们找他呢！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他就是不想去看小龙的比赛，最晚明天，他一定会哭着打电话跟我们道歉。”

我上一次失踪，是放暑假时，被李龙关在学校的厕所里。

假期的学校空无一人，没人听得到我的呼救。

我用尽全北翻了出来，浑身脏污，崴着脚走回家中。

等着我的却是我爸蒲扇大的巴掌，和我妈的怒斥。

“小龙说看到你和一个女生去了旅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不知廉耻的东西！”

我百口莫辩，只能看着李龙得意隐秘地笑。

姐姐给我擦药时，温柔劝道：“爸妈不是不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

可我知道，不善言辞的我和聪明伶俐的李龙比，永远得不到爸妈的关心。

亲情的天平总是倾向于他们更爱的一方。

可惜那个人，不会是我。

若是我还活着，只会在爸妈因工作无法回家时，为他们熬营养汤送到警局。

只可惜这次，不能如爸妈所想一样出现道歉了。

毕竟，我只是一个死人。

痕检科的结果很快出来了，纸张是一个购物单据。

凶手为了折磨我，轻蔑地将纸张塞进我的口中逼我吞下：“给你爸妈买的？他们就算收到也会扔进垃圾桶吧。”

我爸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

痕检专家愣了愣道：“我查了一下，是个卖平安符和福袋的地方。”

爸妈和其他警员走进店里时，老板娘吓了一跳。

他接过残破的单据，看着右上角的数字，翻了翻订单。

“是前阵子一个小伙子来买的，说是给爸妈订的，他们工作很危险。”

“但他一直没来取，打电话也没人接。”说着，老板娘拿出两个红色的福袋，轻声道：“上边的平安，寓意是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我爸接过福袋，叹了口气问道：“还有当时的监控吗？”

老板娘点点头：“小伙子文文静静的，给爸妈选了很久的福袋样式，我印象很深。”

可监控放出时，在场的警员都沉默了。

我妈咽了咽口水，死死地盯着屏幕：“这男孩长得怎么像顾北？”

老板娘闻言却道：“顾北？订单上留的就是这个名字！”

我爸面色也并不好看，努北镇定：“说不定是同名同姓，顾北一定在暗处看我们笑话呢！”

“老板娘，你是不是和顾北串通好了，警察你也敢耍？”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妈却声音发抖地接起：“小李？”

检验科的人声音急促道：“张姐，死者DNA检验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