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在浴室肝经验
穿过数条街道，宗盛抵达了目的地。
此时距离澡堂营业还有一个小时，但暖帘前已是一片热闹，聚集了不少等待开门的客人。
宗盛奋力挤过人群，在周围异样的目光中，站在紧闭的店门前，用力拍打着木板，发出“哐哐哐”的声响。
“这位客人，请稍等片刻，本店尚未营业。”
门内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紧接着，店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
一个戴着方框眼镜、圆脸微胖的壮汉探出头来，眉头紧锁，显然对宗盛的行为感到不解。
宗盛连忙解释自己的来意，壮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头逐渐舒展。
“哦，是你啊。主人确实交代过，今天会有一个长得还算清爽的年轻人过来打工。你叫宗盛是吧？跟我来。”
长得还算清爽？这算是夸奖还是对方词穷？
看来这位大佬的修辞能力有待提高。
宗盛心中吐槽一句，随后跟着壮汉走进店内。
换上工作服之后，在去浴室的路上，宗盛试图与壮汉搭话，想知道他的名字。
毕竟，现在他们是同事了，作为新人主动和前辈打招呼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没曾想对方竟不理不睬，只是闷头走路，态度颇为冷淡。
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宗盛倒不是并非要热脸贴冷屁股，虽然心知壮汉是麒麟寺的两个随从之一，但到底是数男还是数比吕，仍然需要确认一下，免得闹出笑话。
没办法，谁让这两个老哥无论身材还是长相都太过相似，一旦脱下眼镜，简直如同孪生兄弟一般难以分辨。
分不清，根本分不清啊。
终于，他们来到了浴室。
浴室里空荡荡的，浴池还未蓄水，地面上覆盖着一层洁白的泡沫，一把用来清洁的长柄刷子静静地靠在墙边。
看着自己即将投身的战场，宗盛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问道：“前辈，我应该先做什么？”
壮汉这时开口了，冷冷吐出一句话：“拿上刷子，把地刷干净。”
说罢转身离去，留下宗盛一人在浴室中。
十分钟后，当他回来，望着光洁如镜、几乎能映照出人影的地面时，微怔了片刻，随后下达了新的任务：“干得……不错，接下来去整理更衣柜吧。”
之后的时间里，宗盛相继完成了整理更衣柜、叠放浴巾等难度不等的挑战任务，一直忙活到距离开店还有二十分钟。
在此过程中，他明白了一件事。
说是搓澡小工，其实啥都得干，职位只是虚设，打工人无论摆在什么位置，本质上都是打工人。
期间，他终于知晓了圆脸壮汉的姓名，叫数男。
而数男的态度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从初见时的冷淡转为如今的平淡，语气中多了几分温和。
“宗盛，接下来我去放水，你负责在浴池旁盯着，注意水温变化，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告诉我。”
给宗盛布置完新的任务后，这位老哥便匆匆离开浴室。
开店前的最后一项准备工作是放水。
宗盛站在浴池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主池和两侧的副池。
只见水从底部出水口咕咚咕咚地涌出，流速很快，仅仅过去五分钟，池水便涨至半满。
宗盛伸手试了下水温，凉凉的，显然还未加入热水。
不久，出水口暂停了出水，约莫过了一分钟，出水口再次泛起气泡，预示着新一轮的注水即将开始。
宗盛再次伸手触摸，这次水温已转为温热，说明热水已被注入，池水的温度正在逐渐升高。
随着池水不断上涨至预设的刻度线，注水终于停止。
但水温并未就此稳定，反而因新注入的热水而持续上升，三个池子开始散发出温热的水汽，室内也随之变得温暖起来。
此时，距离开店已不足五分钟。
望着眼前朦胧的水面，宗盛回忆起之前在池水中感受到的那股自带治愈功能的暖流，心中顿时涌起一个念头。
原本那次就有机会深入体验，却因斋藤的突然介入而未能如愿，现在正是弥补这份遗憾的好时机。
于是，他集中精神，将灵压轻轻环绕在手掌周围，缓缓探入水中。
如果那股暖流真的被注入了池中，那么在池水中游走时，他必定能够感知到它的存在。
而且，他坚信这股暖流并非仅存在于一个池子，而是遍布于三个池子之中，只要耐心寻找，就一定能找到。
然而，直到数男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宗盛也未能捕捉到那股暖流的丝毫踪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让他不禁感到一丝沮丧。
但他很快振作起来，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都已经进来了，还缺时间和机会吗？
等到开门营业，目睹着蜂拥而入的人群，宗盛不禁暗暗咂舌。
同时又十分羡慕，要是诊所能来这么多病人，那自己岂不是要起飞？
营业后，宗盛的主要工作是为客人们提供各种服务，包括但不限于搓背、修甲、推拿按摩等。
每一项服务都明码标价，其中搓背的价格尤为亲民，一次二十环。
这已经是同行中最便宜的了，宗盛心想如果自己是开澡堂的，好歹告他个不当竞争。
不过，当他从数男口中得知服务有提成时，心中顿时一喜。
尽管辛苦了点，但这样的兼职既能学到新技能，又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让客人来得更猛烈些吧！
只是眼下宗盛还未接到客，只好搬个小板凳，坐在浴室的角落，百无聊赖地看着场子。
当前浴室里的客人都是没有灵力的流魂，以大叔大妈为主。
他们对浴室环境的要求极高，时常评头论足，将别处的浴室和麒麟寺家的作比较，不时发出嘲讽讥笑声。
宗盛对这些言论无感，把注意力放在了部分流魂外露的皮肤上。
这些流魂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伤口，有的已经因长年累月而发黑发紫，貌似难以愈合。
他心中暗自盘算，如果能利用搓背的机会，帮助他们治愈这些外伤，那么在打工的同时还能积累治疗点，岂不是多叠加了一层快乐？
想法虽好，但由于浴池里有那股带着治愈能力的暖流存在，所以能让他捞到的治疗机会应该不会太多。
再者，搓背这一行需要技术熟练，经验丰富。
宗盛的主业是外科，推拿按摩属于业务范围内，且技术娴熟，应付起来自然不难，但从那些大叔大妈轻视的眼神来看，年轻的他看起来就像个新手菜鸟。
其实，在看到搓背价格的那一刻，宗盛便猜到了自己为何不经面试便被录用——原因首先是价格太便宜，加之流魂主要是来此泡澡的，因此对服务的质量要求并不高。
正当宗盛考虑要不要主动出击的时候，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小伙子，你能给我搓个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