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肯为金钗露指尖
苏轼
一个名字？
五竹并不认识苏轼，他从神庙出来就到了庆国，之后就一直追随叶轻眉。
而叶轻眉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苏轼这个人。
主仆二人自幼一起生活，在庆国的岁月里，五竹与叶轻眉的日常生活如同细腻的织锦，每一根线都紧密相连，却又各自承载着不同的色彩。
五竹，这位自神庙而来的机器人，他的记忆如同被擦拭过的铜镜，清晰却缺少了些许人间的烟火气，更与“情”字无关。
他追随叶轻眉，如同影子追随光，无声无息，却又不可或缺。
叶轻眉，那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她的世界广阔而深邃，如同星辰大海，蕴含着无数的故事和秘密。
然而，在叶轻眉死后，他一直保护范闲长大，直到范闲的长女范小花长大成人，范小花酷似叶轻眉，五竹对小花也自然与旁人不同。
而叶轻眉和五竹共度数载寒暑，早已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式一个字便能让对方明白自己想要做些什么。
五竹从庆帝的墓穴回来后并没有再去找陈萍萍，而是直接返回了北齐。
他才踏入北齐的国门，就看见满大街都在追《红楼梦》。
五竹站在庆国的街道上，目光穿越繁华的街市，望向远方。
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尽管他追随叶轻眉多年，早已把叶轻眉刻进了骨子里。
但是，这次出行，却让他心里生出另一种不同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欢心。
青石板还是湿漉漉的，叶轻眉还在伏案写字。
“小姐，我回来了！”
五竹离开的这些日子，叶轻眉边抄《红楼梦》边自己又做了一些注释，由于她长时间关注一件事情，心流比时间还快，不知不觉就忽略了时间的存在。
这次回来，还有一件最让五竹担心的问题，那就是叶轻眉日渐增多的白发，去时他数过是三根白发。
叶轻眉见五竹回来，就像五竹是出去买了一个菜，兴高采烈地说：“五竹，你看，这八十回否高鹗续书，他果然不像曹雪芹，毕竟高鹗并非出自贵族。”
五竹一时间愣在原地，自己连苏轼都还没搞懂，怎么又跑出一个高鹗，还有一个叫曹雪芹的。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叶轻眉的脸上，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新奇。
只要叶轻眉开心，五竹就很开心。
“小姐，头发乱了，五竹帮你梳头。”
五竹边梳边拔掉长出来的白发，并没有发现第四根白发。
于是就问：“小姐这几日都在房间写书？”
“没有都在，就是到对面包子铺吃肉包子，还有就是顺便把写好的稿纸塞到青石板的夹缝里。”
五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卷，那是叶轻眉抄写的《红楼梦》，字迹娟秀，。
叶轻眉并未觉察到五竹离开太久，其实，五竹已经离开三天了。
当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宇宙有一个规律：
当心流的速度超过时间时，时间就会变慢。当达到那个临界点，时间就会消失。
叶轻眉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你看，这里的高鹗续写部分，明显与曹雪芹的原笔风格不同。曹雪芹笔下的贾府，那是富贵人家的生活，连衣服的款式都不同。而高鹗续写的贾府生活，怎么连红烧肉都吃上了，哈哈.....五竹，你看.......”
叶轻眉看着五竹脸上的笑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哦，只顾开心，忘了你不知道曹雪芹，更不知道高鹗。”
叶轻眉柔顺的发丝荡在清秀眉眼间，五竹感觉她像一个小女孩，看着她嘴角处有一小片墨汁，五竹用手帕轻轻拭去，说道：“小姐还是先告诉五竹苏轼是谁？”
叶轻眉愣了一下说：“怎能想起问苏轼？”
五竹还不打算让叶轻眉知道范小花信的内容，毕竟他自己还没明白这其中的事情。
“小姐，五竹不太能理解什么是‘肯为金钗露指尖’？”
叶轻眉没有多想，于是回答道：“肯为金钗露指尖”出自宋代苏轼的《过潍州驿》，女子的手被长长的衣袖所遮住，因为要拿金钗，才露了一点点指尖出来拿住。”
“那小姐，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要得到一个人的爱，就算付出全部也愿意？”
这还是叶轻眉第一次听五竹口里说出“爱”这个字，她觉得不可思议，心想：“难道机器人也会衍生出自我意识？”
在这一刻，她想起了昔日在实验室里得到的结论：
如果机器人懂得了“情”字，就会产生自主意识。
当年也还是因为这个结论而牵连了好多科学家，叶轻眉就是其中一个。
没有情绪的平静是机器人的标配，而五竹这款机器人原本是为了战争开发出来的，他的眼睛释放的镭辐射能摧毁一切，那就是叶轻眉要把他带在身边的原因，一旦像五竹这样的战争武器落入魔鬼之后，将会是人类的灾难。
尽管叶轻眉并不知道五竹为何会提起苏轼，但是，机器人能有情感，就能避免人类遭受毁灭。
叶轻眉还想和五竹聊聊苏轼，于是接着说：“苏轼初出四川，后来到了帝京，过汉阳时作诗，有云「文王教化处，游女俨公卿，过之不敢慢，伫立整冠缨」，纪晓岚批说稚拙，但我很欢喜，这首诗也写出了苏轼自己是个志诚年青人。”
“纪晓岚？”
叶轻眉觉得这样解释下去，肯定没完没了。
“他呀，他就不用知道了，哈哈”
……
……
一生都在夜色中杀人的五竹，第一次问了一句诗词的含义！
五竹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自主意识，也才慢慢懂得去寻找自己觉得快乐的事情。
这时，叶轻眉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人说过“三大恨事”是“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第三件不记得了，也许因为我下意识的觉得应当是“三恨红楼梦未完”。”
五竹嘴里喃喃私语道：“红楼梦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