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报仇
“我原名唤崔青奴……是淮安王府的庶三小姐。”崔青奴略微停顿，对上薛楼平静的眸子扯出一抹了然的笑，看样子薛小姐都知道了，但还是接着说。
“想必从我的名字就能猜出我在淮安王府的处境，”崔青奴闭上眼睛，她并不是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是那段记忆太过痛苦：“我在淮安王府过得甚至不如街上的乞丐，他们根本没把我和母亲当人看！”
想到母亲，崔青奴眼中满是怨毒。
薛楼拍了拍她的肩，试图抚平她心中的恨，只是恨意哪有那么容易消除？就像她一样……
“崔青这个名字是公子替我改的，之前隐瞒薛小姐我很抱歉。”崔青奴歉意看着薛楼，希望她不要怪罪自己。
薛楼摇头，继而问道：“你和陈公子是怎么相遇的？”
前世，薛楼只知崔青奴是景宁帝的妃子，裴珉登基后，崔青奴曾刺杀裴珉，被抓后咬舌自尽。如今看来，前世的崔青奴怕是为了陈君莲报仇。
许是问到了崔青奴的痛点，她的眼中划过怨毒：“我母亲死后，淮安王妃更容不下我，找了个由头命人将我打的半死不活扔进乱葬岗，是公子将我救下。”
“那时候公子刚来盛京入不敷出，却愿意收留我为我治伤……”说到这崔青奴哽咽无比。
薛槿似是叹了口气，安慰道：“崔姑娘，人死不能复生，陈公子必然不希望你像现在这般。”
“你说的对，”崔青奴擦去眼泪，眼中已坚定无比：“薛小姐我要报仇。”
薛楼望着她眼中看不出情绪。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裴珉。”崔青奴声音从所未有的冷，薛楼仿佛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带着无尽恨意一步一步踏进深渊亦不后悔。
“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走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薛楼将后果告诉她。
“我想清楚了。”崔青奴十分郑重点头：“即使是死也在所不惜！”
崔青奴已经被仇恨填满，陈君莲对她来说是唯一的救赎，如果没有陈君莲她早就尸骨无存了。
“是公子给了我新生，他这般清风霁月的人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崔青奴悲戚道，她朝薛楼迎迎一拜：“我只求薛小姐能帮我接近裴珉，您放心，青奴绝不会牵连你。”
薛楼神情莫测，不知在想什么。
“薛小姐求求你……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崔青奴以为薛楼不愿意，痛苦哀求。
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无法接近裴珉，但薛楼可以。
“裴珉身边守卫重重，你如何接近？”薛楼一句话将她打入谷底。
“只要能接近裴珉……”大概自己也觉得不可行，崔青奴无力瘫坐在地。
“我可以帮你报仇。”薛楼淡淡开口：“但是你得按照我说的做。”
崔青奴猛然抬起头，眼中闪过欣喜：“薛小姐如果能帮我报仇，青奴做什么都愿意。”
“我要你回淮安王府。”薛楼的话瞬间惊醒崔青奴。
“回淮安王府……”崔青奴喃喃自语：“为何？”
“因为我要你以淮安王府三小姐的名义进宫成为景宁帝的妃子。”许是不忍崔青奴走向上辈子相同的命运，薛楼还是说了句：“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会另想办法。”
崔青奴确实是薛楼在宫里安插眼线的好机会，但薛楼也不想崔青奴就这样被困在皇宫一辈子，那样的日子太绝望了。
不过是再找个人罢了，只是没有崔青奴这般仇恨，薛楼也不敢保证人会不会听话。
“我愿意！”崔青奴甚至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薛楼的要求：“如今我已没了念想，去哪里都无所谓，倒不如博一把为公子报仇。”
“我保你不死。”薛楼承诺，冰凉的话语如冬日的寒风：“我会让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裴珉……皇后……他们都会匍匐在你脚下摇尾乞怜。”
崔青奴愣在原地，她突然发觉，薛楼的恨意甚至超过了她。裴珉究竟对薛楼做了什么？
“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住处了。”薛楼收回思绪，再度变回原来风轻云淡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回淮安王府？”崔青奴问。
“等。”薛楼睨她一眼，说：“等淮安王府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派人找你，如果你自己回去你的境遇不会变。”
“我知道了。”崔青奴垂眸，跟随薛楼离去，离开时她依依不舍回头看，在看到角落里的黑影时不由一怔，终是没告诉薛楼。
崔青奴被安置在一座偏僻的宅子，是薛楼让九霄买下来的，毕竟盛京都是裴珉的眼线，崔青奴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李为原应该没见过你真正的样子吧？”薛楼问。
崔青奴摇头否认：“未曾，我每次出门都会办成乞丐将脸抹黑。”
薛楼颔首，只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来一粒乌黑的药丸递给崔青奴。
“吃了它。”
薛楼面色平静。
崔青奴接过毫不犹豫吃了下去，并张开嘴让薛楼确认，她笑了笑：“薛小姐不放心是应该的。”毕竟谁会无缘无故帮一个陌生人。
薛楼扫她一眼，说：“我不信任何人，这是我对自己的保障，这药丸对人不会有任何影响，每月月末我会命人送解药给你。”
“好。”崔青奴也不怨恨，她不在乎生死，她只想报仇，想毁掉淮安王府，想裴珉付出代价。
“两个月后，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回到淮安王府。”薛楼向她保证，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去。她出来的时间太久了……
崔青奴送薛楼出门，谭掌柜驾着马车等候，见薛楼出来忙走上前，显然是特意在等她。
“薛小姐我送你回去，太晚了。”
薛楼见到谭掌柜时也非常惊讶，低头掩去眼里的杀意，薛楼在思考要不要处理了他，毕竟谭掌柜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谭掌柜混迹多年，自然察觉到薛楼的异样：“薛小姐，是世子派我来的。”
薛楼这才抬头，看向他的目光不明所以。
“请。”
薛楼上了马车，马夫驾着马车朝太尉府驶去，谭掌柜将一本册子拿出放在小桌上。
“这是世子这些年名下的产业，镇北王府一概不知，如今都交由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