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红尘劫与茫苍支脉
栗杏树有所预料,问道:“观主是想知道我的出身吧?”
石守业点点头:“那天人多我不好细问。”
“多谢观主关照,我这就说予观主听。”
这是个关于爱情的故事。栗杏树的父亲叫栗雄,原来是飞蠊派教字房弟子,凝煞期二重红尘境之时进入了茫苍大山。
石守业猜测这是红尘游历吧,说明栗雄走的是很正统的修行路子,没有直接从入煞境跳到道基境。
栗杏树继续诉说:其父栗雄是从飞蠊派原来区域进入茫苍山脉的,游历过程中遇到了母亲,是茫苍大山中的一位蛮修,然后结为夫妻留在了山里。
后来栗杏树出生,长到成年的时候母亲死于一场蛮修领地之争,贾雄便带着他回归飞蠊派。
石守业点点头,这应当就是栗雄的红尘劫吧,原来红尘境不止有杀劫,还有情劫,可能还有其他劫数。
石守业问起栗雄如今在何处?
栗杏树道:“我父无颜回到飞蠊派,只是托以前相熟的师弟将我带入门中。属下从教字房出来后就在征字房任职,立了些许战功就转到这里当坞守。吾父也跟着呆在坞哨里,但没有任职。”
石守业问道:“你父亲现在是什么修为?”
“凝煞期三重境界。”
“道基境!”石守业说道,“我想去拜访你父亲可方便?”
栗杏树拱手道:“吾父正在闭关,等出关后我会请父亲来拜访观主。”
石守业点点头,这样一来苇县其实凝煞修士不少,自己是凝煞期一重入煞境,牛大肚是二重红尘境,栗雄是三重道基境。
獾家损失一名凝煞期,现在只有家主獾七郎是凝煞期三重道基境,石守业估计他没有经过红尘境。
伏渔氏也损失一名凝煞修士,现任家主伏渔源是凝煞一重境。
苇氏只有一名凝煞一重境修士,也就是家主苇茅。
这样算下来,苇县有六名凝煞期,在观澜河以南七县当中估计是最强的!
这么说来,上头把栗杏树放在最西面的坞哨是经过考虑的。
石守业琢磨了一会,问道:“你了解对面茫苍支脉的情况吗?”
栗杏树答道:“属下原本生活的地方并不在这片支脉,只知道一些皮毛。和苇县有接触的主要是两名丘主、一名山主。”
又道:“这两名丘山,一名水石桥,一名土蛇羹,都是凝煞一重境界,他们上头的山主叫赤蛮獐,是三重境界。”
石守业笑道:“这名字挺奇怪的,有什么讲究?”
“茫苍多以土、木、水等自然之物或者黄、蓝、白等颜色为姓。水石桥是因为出生地有一座石桥,水蛇羹是因为其母生他的时候想吃蛇羹,赤蛮獐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其父正好猎获一头蛮獐。”
石守业抚掌笑道:“果然都是好名字,他们对苇县的态度怎么样?”
“和苇县接壤的是两位丘主,水石桥比较贪婪,对这边敌意比较重。土蛇羹比较喜欢我们这边的美食,属于比较温和的。”
石守业点点头,看来十字坡包子铺还是可以开的。
栗杏树又道:“至于赤蛮獐山主,据说生性比较孤僻,座下共有五名丘主,另外三位丘主领地在更西边和苇县没有接壤,石桥、蛇羹两位丘主也不会轻易让他们过境,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其实支脉里还有另外四名山主,都属于白灵菇领主座下,这名字是因为出生的季节正好盛产灵菇。”
石守业一怔:“领主,应当是炼罡期了?”
“是的。”
“这么说来,茫苍支脉其实有一名领主、五名山主,丘主数量不详。其中与苇县接壤的是主要是一名山主、两名丘主?”
栗杏树点点头。
石守业开始在棋盘上摆起来,视野就是整个湖阳郡和茫苍支脉。
茫苍支脉一领主、五山主,修为上就是一名炼罡期、五名凝煞期三重境,再加上若干丘主也都是凝煞一重境,具体数量不清楚,整体实力很不错的。
再看湖阳郡这边,一郡三县,坛主自当是炼罡修为,三县应当也有不少凝煞期,光是苇县就有六名,总体也不弱。
石守业问道:“领主、山主、丘主之间是什么关系?”
“管理比较松散,一层层往上进贡,上面如果发动战争之类的要派修士参加。同一层级之间敌意很重。”
石守业点点头:“也就是说领主与领主相互敌视,山主、丘主以下也是这样,相互牵制之下对我们这边威胁就不会很大。茫苍凡人应当很少吧,怎么会有这么多修士?”
栗杏树苦笑道:“因为茫苍山脉很大,一个山主的地盘就抵得几个苇县了,凡人数量再少,这么大的地盘下来总量也不会比苇县少多少。”
“原来如此。”石守业觉得观澜河以南新占之地就很大,县城面积远超过后世,又问,“蛮修对待凡人怎么样?”
“虽比不得我们这边,也不至于虐待。蛮修同样知道凡人是修士的基础,往往以寨子形式托庇于蛮修。”
他们正聊着茫苍山脉各种见闻,外面传来一阵喧闹,花双全当头走了过来:“哈哈,本道回来了,咦,你又在摆棋?”
石守业把棋子一放,哈哈大笑:“总算回来了。”他看到郿坞的人都过来了,还有三个熟悉但意外的面孔,叫了起来:“方用、黑夫、孙二娘,你们也来了?”
方用还是一张古板脸,微微点首:“我在伏虎坊呆不惯,听说苇县这边有劫修可打,申请过来当个坞守。”
黑夫也道:“我只知道你调走却不知是苇县,还是老花回来告诉我的。”他目露缅怀之色,“吾主乌于宇就是攻打苇县的时候受了重伤,我怎么能不来?”
原来乌于宇是在这里被削成方脑袋的,石守业一阵叹息。
花双全解释道:“我找黑夫叙旧,黑夫听说就立马申请过来。方用坞守是自己找过来的。咱们这里不是少了两名坞守吗?上头答应把他们调过来补缺。”
这是王首座给面子了,石守业招呼大家坐下,把栗杏树介绍给大家,然后说:“正好大家都在,看看空缺怎么安排。”
他拿出棋子摆了起来,位于卧牛山脑袋的上一坞哨、西面的右三坞哨都少了坞守,就问黑夫和方用是什么意见。
方用看了看地形,都不太满意:“我想到最靠近茫苍的地方。”
石守业又摆上右二坞哨:“最靠近茫苍的坞哨由栗坞负责,却不好换的。我有一个想法,西边有一处劫修巢穴已经空了,能不能弄成一个坞哨,正好和右二、右三坞哨形成犄角,把茫苍挡在外面。”
方用喜道:“好,我就去那里。”
石守业道:“黑夫就去上一坞哨当坞守吧,那里位置中枢,可以发挥黑夫军师作用。”
黑夫一拱手:“定会一展平生之志。”
石守业的真实想法是想让黑夫编故事为山下坊市引流。
栗杏树迟疑道:“空出的右三坞哨怎么办?”
石守业想了想道:“我想把右四、右五坞哨撤一个过来,或者把后八坞哨撤了,那里位于后方没什么事的。”后八坞哨的坞守是王朗,胆子很小的样子。
又道:“先按这个方案报给王首座,由他决定吧。”
花双全见坞哨安排妥当,问道:“我们怎么安排?”
“你在道观里当都头,管理观里的司库和内务,尤坚也当都头管着坊市吧,随便把包子铺开起来。观里原来有苇、邱两名都头,再加上牛大肚带来的安都头,五名都头就满了。对了,其余人都转为观卒吧。”
大家开心起来,这是真正的升职加薪啊。只有顾二虫原本就是坞卒有些吃亏,不过这家伙还想回虫坊当杂役,无所谓亏不亏。
牛大肚是陪着大家一起进来的,这时问道:“苇、邱两名都头管什么?”
“苇都头管外面事务,邱都头管守备,都归你管吧。”
牛大肚想了想道:“我没意见,就是觉得你有些闲。”
“我要搞钱还要修炼,栗杏树说了,对面的蛮獐山主可是凝煞期三重!”
花双全一干郿坞来的都笑,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懒散作风。
有了尤坚和花双全加入,道观伙食立马上了一个台阶,当天大摆宴席,就连方用、栗杏树也吃的赞不绝口。自此开始,道观气氛算恢复正常了。
石守业举着杯子到处乱转,大家嘴里不说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位新来的观主短短时间将一盘散沙的道观聚拢起来,又摆平了各处坞哨,水平绝对是够的,谁都希望有一个安稳的环境。
石守业喝了酒有些兴奋,当场宣布把今年前三个月的薪饷补发了,大家更是一片热闹,就连方用、栗杏树都跑来敬酒。
石观主很开心的道:“道观原本只有十九人,牛副观主带来十五人,包括我在内郿坞过来八人,一下就有了四十二人,五个都头齐了,八处坞守也齐了,老子容易吗?”
大家深有同感,道观已然跌入谷底,被观主一把拉了回来!
栗杏树乘机问:“观主,关于坞哨收编的事?”
“算了,算了,你们是律字房的人,我还怕王首座找我麻烦。”
栗杏树觉得这趟来的很值,又多敬了几杯。
石守业也没有用灵气散去酒劲,趁着晕乎乎的劲头正准备和黑夫商量引流大事。
织娘却找了过来:“奴家今天要单独敬观主一杯。奴家原来是走投无路的,没想到能有今天!”
她有些激动,一介散修,还破了家,居然能混进体制内,这一波她赚的最多!
两人喝了一杯,织娘又说:“奴家有一件事想说予观主听,另想求观主一件事。”
就连织娘都活跃起来,石守业想听听她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