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谋划
等花双全一一道来，石守业明白了，飞蠊派对下苛刻，下面的人就想各种办法增加灰色收入，最好的办法是通过差事上下其手，长久下来形成一套潜规则，达成微妙平衡。
喂虫的弟子偷肉，只是很低端的灰色收入，油水大头是灵蠊。
灵蠊在饲养过程中多少会有死亡，多上报些损失，就可以私吞少量灵蠊。
只要整体数量满足上面需要，就没人追查！
能够在灵蠊身上动手脚的，绝对是有一定能力的人，还不是一两个人，这就形成了利益勾结，上面想查也要考虑考虑会不会得罪太多人。
团伙勾结，就是强大力量，难怪有胆子把主意打到灵蠊身上！
石守业觉得前身太老实，同流合污都不会，听说灵虫会影响修炼者性格，蝉虫，天生木讷，前身不会深受影响吧！
他暗暗警惕，追问起细节。
原来，这一片饲养区洞穴纵横，是灵蠊喜欢的生存环境。虽然洞穴用禁制封闭，还是有做手脚的空间。
山崖内部通道太多，总有没有查明的，盗蠊者就利用这些暗道，破开禁制！
如果是外部作案，很快就能发现问题。
这些都是内部团伙，已经把损失虚报上去，盗蠊就是有理有节，不怕追查！
当他得知，李都头就是盗蠊团伙的出面人，倒吸口冷气，难怪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爱虫如命，这是把灵蠊当成自己私产了！
石守业三观凌乱，单纯，还是太单纯了！
他涌起深深恨意，门派的蛀虫们太嚣张了，为什么不带上自己，自己差在哪儿了！
他眨巴着眼，轻声说：“李都头这人其实不坏，我们能不能向他积极靠拢？”
“拉倒吧，你有什么价值？最大的价值就是把自己喂给灵蠊，增加它的灵性！”
石守业一下清醒过来，说着：“我们可以从他们手上买！”
花双全冷笑一声：“灵蠊已经让门派研究透了，一只成虫拆碎了卖，也值七八十枚青蚨。活着的上好成虫，更值数百。就算他们是私货，打个对折你也买不起！到手也无法见人，要想法子洗白！”
石守业觉得老头充满恶意，这是给人希望又亲手掐灭，就这消息还卖五十青蚨！反问道：“我知道你谋划很久，总有办法吧。”
花双全幽幽一叹：“本道思来想去，还是买比较稳当。这种私货他们也急着出手，折扣肯定是有的，我这么多年也攒了些钱财。”
这话又说回去了，以他的性子，肯定要再敲一笔才透露实情。
石守业跳脚大骂：“你太心黑，在老子身上刮了一层又一层！”
花双全拱拱手：“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
石守业转身就走，他担心自己会动手打人，然后被反打一顿。
不能怪他心情激动，没有三尸术，就不能驱使灵蠊；没有灵蠊，三尸术就是废术。
灵蠊那么好弄的？
花双全一步一张饼，一步一个坑，引着自己走上负债累累。
石守业决定这次不咬钩！
走到半路，脑海中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在骗人？”
“我没有，我不会，你说的不对！”
“哼，是我抓到上尸虫的，你为什么骗他是自己捉的？”
石守业长叹一声：“花双全几十年钻研三尸术，都没领悟，整个人要疯了，我这是给他希望，一片善心呐。”
那声音沉默片刻，再次响起来：“你是一个好人！”
石守业问道：“我现在遇到难题了，你有什么办法？”
“你们说的太复杂，我听不太懂。”
也是一个单纯家伙，和自己一样，难怪会相互吸引。
石守业琢磨了一会，又问：“你有名字吗？”
“没有呀，你能起一个吗？”
石守业摸摸下巴，很认真说道：“你长的像个环，就叫小环吧。”
“我不是小环，我觉得我是一条鱼！”
石守业微惊，这东西有认知障碍吗？难道真是鱼变的，这么神奇的鱼！
他随口说道：“那就是假的环呗，就叫贾环吧！”
“我告诉你啊，贾环是一个大家族的公子，因为是小老婆生的，天天受人虐待，吃不饱穿不暖。他长大后发愤自强，成功逆袭，娶了好多老婆，有黛玉、宝钗，还有柳湘莲什么的——”
石守业对呆在印堂穴里的家伙有了初步认识，它似乎诞生没多久，对世界的认识很懵懂，有些神奇能力，现在相安无事，不代表未来没有危险。
暂时没办法赶走，就要处好关系，喜欢听故事，自己就多讲讲，让它竖立正确三观，千万不能黑化！
他随口说着故事，小环果然安静下来。
接下来几日，石守业很充实，讲故事、修炼、喂虫，和花双全相看两厌，处于冷战当中。
在喂虫的时候，暗暗观察每一只灵蠊。
灵蠊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器蠊，养大了取材料用的；一种是战蠊，明显更巨大，特别有流线美感，口器也异化占据半个头部，如同两扇锯刀，整个身子呈粗犷的扁平刀锋状，也称为刀蠊！
灵虫的境界等级同样分为烧窍、凝煞、炼罡、元婴，和人修一样，只是在小境界上有所不同。
人修的烧窍期三重小境界分别为形似、意足、神满，是在模仿灵虫。
灵虫在这阶段也有三重小境界，分别是巨大、驻神、灵变。
巨大，是身形的变化，走巨大化路线，攻击力暴增。
驻神，是开启阴神，有了一定自我意识。
灵变，是自我意识的增长，意识流的拟人化。
人修向灵虫学法，灵虫却走向人族意识流，两者在烧窍期是相对而行的。
凝煞期以后是什么情况，石守业就不知道了。
三尸神策御使术是针对灵虫阴神的融合，很明显灵虫要达到烧窍期第二重小境。
烧窍期，灵虫的武力值大于修士，修士的神识强于灵虫，正面硬刚，灵虫更强。
这也是低端修士渴望拥有灵宠的原因，这是战力倍增器，护道利器！
花双全苦苦追寻了这么久，石守业也想要！
他观察的重点是刀蠊，这种战斗灵虫的活动空间更大，都是划出很大区域单独饲养。
他把相应位置一一记下，如果能够摸清里面的通道——
花双全在一旁冷眼相看，直接道出他的心思：“小子，你也想盗蠊？”
他这几天憔悴了不少，精神内耗很严重。
想想，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穿着大红大紫的连体套头装，裆部轮廓一览无余，头上还顶着根树枝天线，画面太美。
和他认识的虫坊熟人见到，个个老怀大慰，直呼他终于走上正途，从吃喝路线滑落到风流路线，双球外号做实了！
老头没有羞耻到原地爆炸，已经是内心强大。
和这种人冷战，太没有底线。石守业心胸宽广，回应道：“也未尝不能一试。”
花双全冷笑：“就你一重小境界修为，一只战蠊打你十个！”
石守业报以冷笑，对这种打击直接无视。
花双全见精神攻击无效，服软道：“你真有办法？”
石守业默默伸出一根手指。
花双全难以置信反问：“才十枚青蚨，你就肯说？”
石守业摇摇头，吐出几个字：“一个条件，帮我！”
花双全摸摸胡须：“太危险的事，本道不干。”
“老道，修行之路道阻且长，除了互坑之外，还可以携手共赢，创造美好明天！”
“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法子吧。”
石守业想了想，他这个办法老头也学不来，轻声道：“盗蠊太下作，我想弄个卧底蠊！”
“卧底？蠊！”花双全没听明白，似乎很有深意呀。
石守业的想法是通过三尸神策御使术，直接驯服一只战蠊，然后让李都头他们盗走，半路上卧底蠊暴走反杀，或者逃走！
花双全听完，倒吸一口冷气：“反间计，黑吃黑，挪移大法！”他想了想，猛然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李都头想盗哪只？”
石守业哈哈一笑，摸摸老头脑袋上的树枝：“这天线插在你头上，就是冥冥中的暗示，你不是会听地术吗？”
花双全猛地一惊：“你怎么知道！”
猜的！石守业这几天没少动脑筋，他的法子一个人很难完成，必须有帮手。
花双全和他有共同秘密，就是天然盟友，必须绑上贼船。
按着这个思路，他仔细研究了花双全这个人，修为达到烧窍第三重小境界，本命虫是马陆。
马陆这种灵虫是在地上爬的，行动缓慢，对周围动静很灵敏，多半能够觉醒感知类的法术。
石守业这么一诈，真诈出来了，心中暗喜，地听术，对探查李都头一伙的地下活动实在太管用了！
他自信一笑：“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老头，窥人阴私会被反噬的！”
花双全大惊，本以为拿捏住这小子，反被他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