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打擂台互锤
石守业眼中露出追忆之色:“我每次去观澜道观述职都是最快乐的时候。苇县没有这个条件啊,水路不方便,职守任务也重,就不用每个月都来了,轮流述职即可。到时候我可是会点名哦。”
花双全用力扯着胡须,防止自己笑出来。
石观主看大家还是冷场,很温和的笑道:“看来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就说第二件事——”
余书理本来想反对,自己坞哨和县城同在一座山上,有必要这样脱裤子放屁吗?听到他要说第二件事,决定再忍第二波!
石守业指着那八堆黑子:“除了左二、三、四、五坞哨外,其余坞哨都有缺额,这些缺额可以收到道观里来嘛。道观要防着劫修攻打,多一名修士多一份力量!”
这就不是卞灵符的两招吗?被这家伙照搬过来了,花双全连忙用手揉脸,好吧,自己和他是一伙的,真的不能笑场!
这是要收权啊,余书理无法忍第三波了,叫道:“观主这话不对,坞哨需要防范茫苍山方向的蛮修,任务极重,万万不能减人!”
石守业笑眯眯道:“真的这样吗?去年县城被劫修攻打,也没见坞哨防住了啊,对了,提前示警都没有吧!”
余书理大叫:“当时我处坞哨可是拼命抵抗,数名坞卒受伤,这些都可以查的!”
石守业还是好脾气的样子:“说到底也没有防住,这说明什么?说明道观力量太弱了,余坞守既然反对道观收编,下次再有劫修攻打就由你来防?”
余书理可不愿意担这个责,眼珠转了转:“属下听说石观主在观澜县当坞守的时候,坞哨里也有缺额,你是用假名补上的。这可不是属下乱说,伏虎坊王首席有把任命文书传告各处坞哨!”
那是老王给老子挖坑!石守业还是保持着好脾气,温柔道:“这可不是假名,我那里真有一个叫王五的,不久就会调过来,大家就能见到了。再说任命文书是我看着王首座亲笔签署的,可不是假的哟。”
余书理叫道:“我不管这么多。这次来是要钱的,道观今年一枚青蚨也没有发下来,大家穷的揭不开锅了!大伙合计过了,这次拿不到灵钱就呆着不走了!”
石守业怔了怔,笑道:“不走了?未经传唤你们一块跑来道观就不合规矩哦,坞哨那里出了差错怎么办?难道余坞守不想干了?”
余书理彻底怒了:“你难道还想把我撤了?老子是律字房的,这次再拿不到灵钱,老子就到伏虎坊告你!”
石守业还是笑嘻嘻的:“真的吗?我正准备给王首座去书,咱们互告如何?”
余书理没想到石守业这么强硬,呆了呆,想到这次是自己一方占着道理,怒道:“我们律字房的人难道还让你欺负了?”他冲着其他坞守说道,“大家一块告,谁不告就不是律字房的!”
他说完就大步走出议事堂,再呆下去没意思了,还是抓紧告状去!嗯,也必须赶紧回到坞哨,不能让这小子抓住把柄。
剩下的七名坞守都很难受,这么两下就谈崩了?
王朗忍不住小声说:“要不观主您先拨一部分灵钱下来,两三个月就行,大家都有台阶下嘛。”
栗杏树劝道:“我们也知道这都是赵葵任上的亏空,肯定不会算到石观主头上的,只是下面的坞卒实在坚持不住了。”
石守业一摊手:“没钱,道观里的观卒也没领到钱。”
栗杏树想了想,拱手道:“那就只好得罪石观主了,我们总归是律字房门下的。”他说着也走出议事堂,几名坞守犹豫半天终于还是跟着走了。
只有伏渔历留了下来,石守业有些意外:“你倒是个立场坚定的。”
伏渔历一脸诌笑:“属下留下是冒着很大风险的,有一事要说予观主听。”
“说说吧。”
“前几日赵葵带着人去攻打劫修却中了埋伏,我们伏渔家死了一名凝煞期、三名烧窍期族人,不知观里要如何补偿啊!”
石守业明白他留下是为了要好处,决定不和他闲扯,笑了笑:“你可以走了。”
“不是,我们家真的损失很惨啊。您也不想刚上任就被所有坞守状告吧,上面会怎么看?我也是为观主着想啊!”
石守业还是一脸笑意:“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八名坞守一起告才齐整嘛,快去快去,记得状书写的好一些啊!”
伏渔历没想到他油盐不进,心里嘀咕,都说獾家头铁,没想到这位新任观主更头铁,还是抓紧和家里商量对策吧!
石守业看他恭敬行了一礼,不急不慢的走出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由笑了起来:“苇县都传伏渔氏油滑,果然很会抓机会,利用形势给自家捞好处!”
花双全看到堂里没有外人了,忍不住点评道:“你学卞灵符学的太生硬了,你也不想想,卞灵符那两招还是让你搅黄的!”
在堂后听着的牛大肚走了出来,他以为石守业有什么妙招,结果却弄成这样,不免有些失望,牛家可是对他很看好的,也劝道:“他们是律字房的,律字房很好面子,没必要弄的这么僵,我确实带了灵钱过来的。”
石守业心有成算,摇摇头:“我不是和律字房弄僵,而是给老王送功劳!”
他取出一张血色传讯符,这是在有重要情况的时候才会用到,当着两人面写道:
“王首座亲启,苇县观主石守业禀:苇县坞哨有异,可令贺冰监察速查!”
他签名盖印直接发了出去。
花双全和牛大肚都是一怔,连忙劝道:“血色传符不能乱用的,没有实证可是会出事!”
石守业笑而不答,只是让他们等着看。
八名坞守进来的时候,他有让小鱼仔细查看,发现其中有人居然被心虫控制,律字房对属下被赵家控制这种事情绝对接受不了!
这个发现对自己很有好处,正可以把坞哨清理一下。
对王首座也同样好处多多,他作为外姓,坐上了观澜河以南律字房老大的位置,肯定要为贺家尽心尽力,这次正好给他表现的机会!
血色传讯符速度极快,石守业正和大伙吃饭就收到了回信,只有几个字:“贺监察已在路上!”
老王还是很给力的!
入夜后,石守业正在住处琢磨剑意,就听到贺冰传音:“石观主,我到了,就在道观后面。”
石守业悄然出了道观,发现贺冰站的位置就是自己蹲守赵葵的地方,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略寒暄两句,石守业把发现说了一遍。
贺冰点点头,忍不住问道:“你确定是余书理?我出发的时候,他也发了血色传符状告你!”
石守业不爽了,老子用这种等级的传讯符是为了公事,他却是公报私仇!说道:“你可以直接把他控制住,如果查不出来,我这个观主就不当了!”
贺冰放下心来,说道:“只要是真的,律字房绝对无法容忍。苇县情况不同,你也多加小心。”他说着就消失在黑夜里。
石守业轻轻一叹,这就是有人情的好处啊,这家伙才会多提醒一句。
也就是天刚亮,石守业正在道观里和大伙一起吃早餐,其实他凝煞后十天半月不吃东西也没事,就靠吸收灵气转化煞力撑着了,只是观里人心浮动,一起吃吃喝喝有利于稳定人心。
贺冰大步走了进来,一身血色道袍把所有人都惊的站起来,铁血监察一出就是大事!
众人或明或暗把目光望向石守业,这位不会刚上任就被撸下来吧!
贺冰脸色带冰,冷哼道:“余书理犯事,已被押走!”
他完全可以和石守业一个人说,这样当众讲出来其实是在给石守业撑场面了!
果然,大家看石观主的眼神一下变得敬畏,昨天刚刚传出观主和各处坞守全部闹翻,私下认为观主赢面太小,欠钱到哪里也没道理。没想到只是一个晚上,这位观主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也太厉害了。
石守业表面没有异样,眼中有一丝欣慰与感动,拱手道:“辛苦贺监察了!”
贺冰点点头,他也感谢石守业,担任铁血监察以来两次建功都是因为他,这份成绩在家族里很拿得出手了!不由有一种相惜之感。
牛大肚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石守业这么厉害,看起来和贺家也有关系啊!难怪家里挺看重他的,此人绝对是个人物!
贺冰冲着石守业使了个眼色,石守业点点头,把他引到自己住处,亲自倒上茶。
贺冰喝了一口,道:“这次要谢谢你!余书理确实被心虫控制,显然和赵家勾连极深,相关事情还要再查。不过他说了一件事,我却要告诉你。”
“什么事?”
“右四坞哨的坞守张达是余书理的人,我已派人一块带去伏虎坊了。”
石守业一怔,张达?这位昨天在议事堂没有说过一句话,真是没想到!他目光一沉:“赵葵带人去攻打的那处劫修驻地距离张达坞哨最近!”
贺冰放下茶杯:“听说赵葵和劫修有关系,这些就能串起来了。我还要抓紧赶回伏虎坊,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还真有些事。”石守业从书桌上拿出一份密封的公文:“请把这个转交给王首座。我还想把我原来坞哨的人调过来,也请转告王首座一声。”
贺冰点点头:“放心。”
两人对视一笑,拱手为礼,贺冰悄然离开。
却说贺冰一路风尘赶回伏虎坊,第一时间见到了王首座,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王首座面板脸有些动容:“没想到赵家敢把手伸到律字房,这件事你要办好,定要查清楚!”如果没发现坞哨出了这种事,他这个首座都不好坐了,如果办好了就是功绩一件!
他忍不住感叹一声:“这个石守业确实不错。他有什么话带过来?”
贺冰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能让王首座主动发问,说明很看重石守业了,他把石守业说的转告一遍,又取出那份密封文书。
王首座听说石守业想调人,点点头:“这事好办,你给下面交待一下。”
等贺冰离开,他才打开那份文书,正是上次自己让金钱彪转交的,任命接替石守业坞守之位的空白文书,上面已经填了名字,正是金钱彪!
心中又是一叹,石守业这家伙知分寸,自己让金钱彪转交,其实就隐含了想让金钱彪担任的意思,他却是看懂了!
这样的人留在律字房,其实比跟着牛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