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要钱要人
花双全是把石守业从静室拉出的，县城里散修逃跑的越来越多，连道观都逃了两个人。
石守业冷笑道：“逃着的两个是赵葵亲信吧，逃了更好！”
花双全道：“就算这样，现在道观人手太少了。”
“没事，我猜湖阳郡法坛快派人过来了，赵葵这件事不算小啊，总要有个说法。”
花双全道：“派人也不用这么慢吧。”
“估计上面还在和赵家扯皮，拖的越久捂盖子的可能性比较大，当然赵家总要付出代价的。”
“你现在是观主，就这样干看着？”
石守业笑了笑：“烂摊子晾在这里说明事情大呀，陈家、牛家才更有底气和赵家扯皮。赵葵把县城外几个地方弄成灭灵之地显然在搞事情，肯定会影响到陈、牛两家想做的事，所以放心，上面不会不管我们的！”
花双全瞪目道：“所以你是故意摆烂的？”
石守业脸色一板：“我还没上任就查出这么大窟窿，还不够敬业吗？让我守在这里我二话没话就留下了，还不够负责吗？上头不应该给钱给人吗！”
花双全表情轻松下来：“是这么个道理，我们两个人好歹能镇住场面就算不错了！”
这时，陈疑之突然冒了出来：“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石守业连忙行礼：“陈老可别冤枉好人。”
陈疑之不理这茬，冷笑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石守业抖抖精神说道：“观里又逃了两人，只剩下十九名修士了，差了三十一名缺额总要补满吧！观上连一枚青蚨都没有了，全观和各坞哨的今年费用也让赵葵贪污了，起码要下拨个七八千青蚨吧。”
“有老夫在这里，那两个能逃得了吗？你真敢狮子大张口要人要钱！老夫又不是湖阳郡坛主，和我说不上！”
“行，人钱的事我和法坛打官司。劫修的事有着落了吗？”
陈疑之气道：“你还真把我使唤上了，自己却跑去闭关。”
石守业陪笑：“能者多劳，我不抓紧修炼不是白费了您一番指导吗？”
陈疑之冷哼道：“劫修已不在苇县境内，多半逃到了茫苍大山中了。”
陈老果然去查看了，石守业心里最大的石头落地，至少一段时间内劫修是不会冒头了，问道：“陈老，我听逃回的人说那些劫修居然能把灵虫种到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茫苍大山中的蛮修做法。他们凝煞与我们不同，不是直接引煞入体，而是灵虫先行凝煞，再与灵虫强行融合。”
石守业眨着眼睛：“我听说一种十分残忍的替代凝煞法，先让一些烧窍修士先行引煞入体，经过调和后再引渡给真正晋升者。蛮修那边凝煞的法门和替代法相似啊。”
陈疑之点点头：“也不尽相同，借灵虫凝煞失控风险极大，成功后性格也会受很大影响，差不多就是半人半虫的生物了！”
石守业暗自琢磨，茫苍山脉一带听说有不少蛮修野修，形成自己独特的修行法门，却不尽完备，算是修行体系的一个小分支了。从自己与对方两次斗法来看，他们这样凝煞的，长处是可以借助之威，缺点是符器灵符等修行之物缺乏。
他又问道：“灵虫附体后，修士是不是可以同时使用自己领悟的法术和灵虫自带的法术？”
陈疑之冷笑：“有这等美事？用这种方法凝煞的修士所悟法术多半是要失去的，用的都是灵虫法术！你以后肯定要和他们打交道，自己琢磨吧。”说着消失不见了。
石守业对着空气大叫：“陈老，您就这么走了？”
空中传来一道声音：“老夫还要巡视两郡七县，都让你给耽误了！”
你是怕耽误收孝敬吧！石守业不再管他，转头问花双全：“老花，你算过道观一年要多少薪饷费用？”
花双全点点头：“苇县靠着茫苍山情况复杂，道观配了五十个名额，八处坞哨也各是七名坞卒，杂役不算在内。观主一年薪饷二百枚灵钱，副观主一百五十，都头一百，坞守七十、坞丁五十。”
石守业算了算，吓了一跳：“总人数就是一百零六名，这一年光发薪饷就差不多六千青蚨！若道观日常开销按一比一算，就需要一万二千青蚨？靠，老子直接摆烂算了！”
花双全哈哈一笑：“我算了也吓一跳。其实不能这样算的，道观还管着一个小型坊市，一年差不多有三四千的抽头，上面把这些直接给了道观，充作日常开销差不多够了。”
石守业道：“上头拨给郿坞的日常开销是二百二十枚灵钱。这里坞哨人数更多，起码要三百吧，这就是二千四出去了，观里只剩一两千肯定是不够的！”
“苇县和我们那里不同。三个家族都是当地土生土长的，按规定每年会给观里支持些花销，按一千算的话也差不多够了，坊市弄得好咱们抽头就多，这要看你的本事了。”
石守业嘀咕道：“家族孝敬不是该给我的吗，这也能算进去？罢了罢了，薪饷六千上头总要给的吧。”
花双全道：“还是不对。按这里满编一百零六名来算，其中不少是三个家族出的修士，这些人不用给薪饷的。上头一年只需拨四千，加上从来没有满编过，实拨三千就够了。”
“门派太抠了吧，对附属家族盘剥也太狠！”
花双全不以为然道：“这算是轻的了，双刀门才狠！你不懂，这三家各有营生，还巴不得和门派搭上线靠着发财呢。”
“三家的情况你回头再和我细说。”石守业道，“你先说说坞哨现在有多少人？”
“卧牛山顶上的坞哨共六名坞卒，西面四处满编都是七名，北面两处坞哨一处五名、一处四名，东面一处坞哨四名，共四十七名，缺额九名。这四十七名当中有本地三家派的十九名，实际就是给二十八名坞卒发饷，一年共计一千五百灵钱左右。对了，因为坞哨修士都算律字房的人，上次赵葵攻打劫修没有调动，也就没有损失。”
石守业点点头：“你现在就上报法坛要钱要人。钱先报个七千，修士抚恤另算。人嘛，坞哨的人都是律字房的先不管，道观这边算上咱们，郿坞八人都要过来，你再报个三十人。”
“你会不会算，人和钱都超了吧。”
“以门派的抠门劲，我们只有多报，上头肯定少给！”
“行吧。”花双全又道，“还有一件大事，獾、伏渔、苇氏三家这次损失惨重，天天上门闹！几处坞哨也有人跑来要钱！”
石守业冷笑：“他们想给老子下马威呢，先晾着！要到钱才有底气！”
他正要继续闭关，苇都头跑了进来：“石观主，法坛派人过来了，我把他们引到议事堂了！”
“这么快，老子还没打报告呢。嘿嘿，上头着急我就可以不急！”
石守业晃晃悠悠来到议事堂，那里坐着十五名修士，他一看为首的就笑了：“牛大肚，你又跑来了？”
牛大肚笑着拱手：“见过观主，我被派到这里来了。”
石守业看看他已经换了新道袍，上面有一个副字，笑道：“你来当副观主？”
“以后要靠观主关照了。”
石守业点点头，牛大肚也是凝煞修士当副观主有些亏，但苇县情况比较特殊，战力确实要加强。他也不怕被牛大肚架空，老子可以找御姐告状，把他尿吓出来！
他又看了看众人：“法坛就派你们过来吗？现在这里太缺人了。”
牛大肚苦笑：“到处都缺人，只有这么多了。”指着一名脑袋带棱长相古怪的修士道，“这位是安浮虫，上头派下来的都头。”
石守业第一眼就觉得这家伙和顾二虫模样气质连名字都很像。
安浮虫只是点点头，又开始翻白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位大半也是位虫师！石守业暗暗记在心里，和余下修士打了招呼，算是彼此认识。
大家喝了几口茶后由安双全领着安排住处，石守业和牛大肚留在堂里。
石守业似笑非笑道：“大肚兄弟，你这次带了多少灵钱？这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牛大肚苦笑道：“观主别再叫我大肚，我自己起了个别名，牛厚腹。”
哟，石守业第一次看到牛家人对名字有羞耻心的，厚腹也雅不到哪里去！好吧，只要你带的灵钱足够，可以考虑叫你别名。
牛大肚又道：“法坛知道咱们这里亏空太厉害，让我带了两千灵钱过来。”
石守业拍案而起：“不够，远远不够，光是坞哨一年的薪饷差不多就是这个数。老子准备上报人数三十名、灵钱七千钱。你这是打折打成骨折了，太欺负人了！”
牛大肚道：“观主别急，上面还另外拨了三千灵钱作为他用，你还记得赵葵把城外几处弄成灭灵之地吧。”
石守业心里一突，正题来了，叫道：“我不管那么多，三千灵钱先挪两千给道观！”
牛大肚苦笑道：“可不敢这么做，这些灵钱真有大用。这事到时候还需要道观这边主持，这样吧，可以拿出一千作为大家的薪饷，再多就没有了！”
石守业和花双全大致算了一番，结论是道观、坞哨的日常开销来自坊市的收入和当地家族的孝敬，大致是可以平衡的。现在缺的是大家的薪饷，坞哨需要一千五百，道观大数也是这个数，牛大肚带来两千又挪了一千过来，正好可以平了。
石守业咬牙道：“上头是把咱们算的紧紧的，一枚灵钱都不多给呀！”别以为上头傻，事关灵钱没有修士会傻，看看陈疑之是怎么做的吧。
牛大肚笑了笑：“苇县坊市还有几处店铺是赵家经营的，这次收回营字房了，可以分给苇县道观一成的利！”
石守业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自营店铺就算生意再差一年也会有些进项，一成利能有个几百灵钱？以坊市的规模估计有些难吧，他叫道：“一成太少，起码三成！”
牛大肚苦笑道：“最多给一成五，我这是把底线透给你了。”
石守业有些怀疑：“这种事你也能做主？”
牛大肚小声道：“大手堂兄不是当了副坛主吗，正好管着郡里各处店铺！”
石守业冷笑道：“就他那样子也能管？这是陈、牛两家和赵家博弈的一部分结果吧？你们倒是吃上肉了，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功臣？”
牛大肚发现眼前这位真不好忽悠，笑道：“自然少不了你的，上头划给你五百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