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孝敬
牛大手对着老道一拱手:“见过陈老!”
石守业轻出口气,还好不是敌人!
姓陈,又穿着一身青袍,难道是教字房的?他又矮又黑,一身青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陈姓修士随手一挥,扑扑几具人体落了下来,都和刚发现的修士一样被种上了灵虫草!
“五具?”牛大手瞳孔一缩,“我们所选之地都被灭灵了?”
陈姓修士一叹:“还好发现的早。就这样,这几处想要恢复灵气也需要半载时光。”
牛大手怒道:“定是赵葵所为!”
陈姓修士点点头,突然消失在空中,只是一杯茶的功夫又回来了,手里提着的正是赵葵,他叹道:“晚了一步,这人已经死了!”
牛大肚接过来看了看,突然用刀把赵葵胸膛划开一个大口,就见里面有一只形同八爪鱼的粉红软虫抱着他的心脏,心脏已经碎开!
石守业好奇道:“这就是心虫吗?”
牛大肚一边翻看一边说:“这只心虫应是他养的灵宠,不知是受了外力驱使还是赵葵自己所为,灵宠生生把他的心脏捏碎了!”
石守业突然想到和赵葵接头的修士,脑袋里有一只虫子直接把他弄死了,自己什么口供也没问出来。
他猜测赵葵也是被人弄死的,那人居然能够摇控其他修士的灵宠,这手段确实厉害可怖!
石守业忍不住问道:“心虫都是养在心脏上的吗?”
牛大肚解释道:“心虫只是这类灵虫的统称,形态不一可以在体内各处寄居,但都不能离体太久。”
还好,如果心虫能到处乱跑就太可怕了!
陈姓老修扫了石守业一眼:“你就是姓石的?”
石守业点点头,老家伙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些不太对劲啊。
陈姓修士没有表情道:“赵葵已死,你去接任观主吧!”
“现在吗?我还没有准备好,坞哨那边还要交接的。”
陈姓修士没有说话,只是冷淡看了他一眼。
石守业只好闭嘴,你修为高你说了算!
陈姓修士大袖一挥带着众人冲上高空,仅仅一个俯冲就到了苇县道观,他转身消失不见。
石守业站在道观正堂前面,问道:“我要做什么吗?”
牛大手照常不理他,牛大肚笑道:“你是观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嗯,我们也走了啊!”
空荡荡的院子一下就剩下石守业和花双全两个人,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石守业苦笑道:“你看看我这观主当的!”
花双全点点头:“很憋屈!我以为至少要全县百姓吹吹打打的把你迎进来!对了,你调令带了没有?可别被道观里的人当成劫修打了出去!”
道观已经发现这里动静,冲过来十几名修士,喝道:“什么人敢闯进这里?”
石守业掏出调令递过去:“我是前来接替赵葵的,这是证明。”
为首一名修士接了过去,运起灵力,调令上面浮出印信,表情缓和了些:“可有石观主的印信?”
石守业又把自己的虫足状印信递了过去,输入灵力同样可以显示相关信息。
这个做不了假,而且众人多少也听说了观主之位要换人,小心议论了几句,带头的那名修士冲着花双全行了一礼:“属下拜见石观主!”
石守业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才是石观主好吧!”老子都把信物拿出来了居然还会认错人,都怪花双全长了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他越想越气,把凝煞修为全力发动起来,大家这才慌慌张张的向他行礼。
石守业挺郁闷的,问道:“谁来说说观里的情况?”
为首的修士连忙道:“属下名叫苇清,现任道观都头一职。”
姓苇?石守业问道:“你和这里的苇氏家族是什么关系?”
“那是属下本家。”
石守业打量着这名如同竹竿般的修士,点点头:“你说说道观里现有多少人?”
“回石观主。道观编额为五十名,原来实有人数四十三名,前几个月劫修袭城重伤死去十二名。后补额至三十八名,前几日外出攻打劫修中了埋伏,道观只剩下二十一人!未算赵葵观主,也未算杂役弟子。”
石守业目光一缩,这缺额都过半了,问道:“观里还有几名都头?”
“观中原有五名都头,现今只剩下我与邱都头。邱都头重伤逃回正在观中养伤。”
石守业又问:“你没有受伤?”
苇都头道:“当时我与十六名同僚留下守城,侥幸逃过一劫。”
这么说来,苇县道观出动了二十一名修士,只有四名逃回来,赵葵干的漂亮!
石守业点点头,问道:“观中现在钱粮情况如何?”
苇都头苦笑道:“负责观中司库的是赵都头,他这次也没有回来。”
石守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姓赵吗?不是被赵葵灭口了,就是乘着这次之事逃走了。这样一来观中的亏空根本查不清楚了。
他想了想说:“我身边这位叫花双全,你把具体情况介绍给他吧,还有司库也移给他清点。嗯,他以后就是观中的都头了,我会上报给郡中法坛的。”
石守业简单把大家打发了,就着急往赵葵住的院子赶,这里他监视好几天了,总算能过来看看。
院子不大,墙角几根清竹,中间一个小小鱼池,三个台阶上去就是厅堂,左侧两进卧室,右侧两进书房,陈设都是黄澄澄的色调,很有账字房的特色。
他首先冲进卧室,翻找了一遍没有收获,又跑到书房这侧翻箱倒柜。
赵葵这家伙是真有钱,没准还会有大笔灵钱留在这里!
道观里有什么事比这个重要?
刚刚拉开书架中间的一个抽屉,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不用找了,没钱!”
石守业猛的回头,不知什么时候书桌后面坐了一名修士!居然能够瞒过自己的灵觉!
他吓了一个激灵,才看清是那位陈姓大修!脱口而出:“陈老,您也是来找钱的?”
陈大修脸皮似乎更黑了,冷冷道:“老夫身为观澜河以南两郡的总巡察,何处去不得?”
你别转移话题啊,石守业连忙躬身道:“见过陈老,还不知陈老高姓大名?”
“老夫刚晋阶炼罡,现名陈疑之!”
石守业又是一个机灵,听话要听音。
这位一身青袍是教字房的标志打扮,又是刚晋升炼罡期的,炼罡期可不是随便什么修士都能达到的高度,答案只有一个!
他轻呼道:“您、您是卞灵符观主的岳父?”
陈疑之默默点头,石守业赶紧道:“差点怠慢了,我去叫人上茶!”
他一溜烟跑出去好远,穿过好几个院子才在一处无人角落停下来。
从一个储物袋里取出一千青蚨,想了想,又咬牙加上一千,全部装进一个空的储物袋里拎着往回走。
他做这事的时候心里怦怦直跳,那个陈大修千万别没品偷窥自己啊,这样自己的近两万巨款就保不住了!
他想把装着巨款的储物袋藏起来,想想又没有什么放心的地方,只好贴在内衣里把腰带紧了紧。
石守业再次回到书房,陈疑之坐在书桌后面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暗松一口气,深深一揖:“弟子和卞观主算是莫逆之交,他总是提起您。”
陈疑之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石守业又道:“这个,卞观主本欲带弟子一道观摩陈老的晋升仪典,只是弟子——”
陈疑之插话道:“老夫的典仪还没有举办。”
石守业干咳两声:“苇县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只怕这段时间实在抽不开身。”
陈疑之又插话道:“老夫最近也是事务繁忙,估计典仪要一年半载后才能举行了。”
这老家伙就差直接伸手要礼钱了,幸好老子猜到了。
石守业赶紧道:“不管大修何时举办仪典,弟子都该先把礼钱奉上。”说着把储物袋轻轻放在桌上。
陈疑之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储物袋已经打开一条缝,他略有些动容,一把将储物袋倒了出来,好大一堆青蚨掉落桌上发出清脆之声。
老头居然一枚一枚的数起来,表情有些陶醉。
石守业暗自腹诽,果然被我看透了,居然抢在老子前头跑来搜刮财物,还和老子一样喜欢数钱!你的想法怎么和老子如此一致?
心中一叹,果然爱财之心无关修为高低啊!
听老卞说过,他这位岳父为了晋升也是欠了一屁股债,这和自己又一样,果然都是穷怕了啊!
他虽然心疼自己送出去的灵钱,同时又对老头多了一份认同感。
陈疑之终于数完,把灵钱全数收回袋中,轻叹一声,看石守业的眼光也多了一份认同:“小子,你和老夫很像嘛,听小卞说你也是刚晋升,欠了一屁股债?”
石守业感动道:“没想到陈老还知道弟子啊!弟子就算再穷,这份孝敬也要挤出来的!”
陈疑之突然脸色一变:“这份孝敬莫不是从观中挤出来的?老夫万不能收!做这等损公肥私之事老夫还要罚你!”
石守业大呼道:“陈老莫要小看弟子,公私弟子还能分得清的,就算借债也万不敢做出这等事!”心里却在暗骂,教字房都是些什么人嘛,喜欢和女弟子混在一起,收钱还一脸正气!
陈疑之有些被石守业的表演感动到了,他刚刚有些炼罡大修的感觉,此前在家族中也是一个边缘人物,从来没有一次性收过这么一大笔灵钱!
他感叹道:“难得你这份孝敬之心,比小卞都好!”想了想道,“既然收了你两千孝敬,却可以答应你两个条件,嗯,莫要让老夫太为难啊。”
石守业大喜,用两千灵钱结识一位炼罡大修绝对不亏,何况人家还答应两个条件,也就是陈疑之刚晋阶实在缺钱才会如此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