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教字房的优良传统
苇县道观的上一任观主确实是教字房派出的，而他的副观主就是赵葵。
正、副观主分别出自教字房、账字房，天然就合不来，这两人更是斗的厉害。
结果就在去年，苇县突然遭到一伙劫修攻城抢劫，在猝不及防下被攻破县城！
上任观主带着众修拼命抵抗，还是让劫修们安然离去，苇县损失惨重，这位观主威信大失。
偏偏在这个时候，县里突然传出这位观主在教字房的时候和女弟子乱搞，闹出好一场风波。
教字房内部原本已把这件事压下，又把他派到新占之地当观主，没想到这桩绯闻还是传到了苇县。
这位仁兄再也无颜呆下去，挂冠辞去观主职务，赵葵副观主顺利补位！
石守业和花双全听的目瞪口呆，问道：“你们教字房这么乱？”
卞灵符脸色微红，干咳道：“这不是重点！”
石守业双眼冒光：“这就是重点好吧，教字房发生这种丑事不是一起两起吧，都给我们说说！”
老卞有些恼了：“这算是什么丑事？算是一段教学相得的佳话！”
石守业啧啧称奇：“你们教字房是这样理解教学相得的？”
卞灵符真的生气了，挥袖不悦道：“你不想听就走吧！”
石守业连忙打住，问道：“苇县的事还有后续？”
“给你说了，后续才是重点！”卞灵符还是有些气不平，胡子都捏断好几根，哼哼道，“那个赵葵一上任就是雷霆手段，很快把劫修找出来围剿了！”
石守业一拍大腿：“这就奇怪了，劫修流窜作案，苇县又是一片水泽想要找出来绝对不容易！”
卞灵符点点头：“辞职的那位观主后来也反应过来，劫修没准就是赵葵引来的，他和女弟子之事多半也是他传出去的！”
花双全叹道：“这赵葵确实有些手段，不愧是赵家人！”
老卞道：“赵家就是这样，不惜下作手段，也不怕事后让人看出来。”
石守业也道：“以赵家的势力事后看出来又能如何？关键是达到目的！”
卞灵符狠狠点点头：“为了这件事教字房也是暗中恼怒，我猜把你调到苇县就是教字房出手了！”他笑了笑，又道，“嘿嘿，你转回营字房了，这是联合牛家一起出手的吧？”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石守业没必要断然否认，现如今老卞的丈人地位不一样了，肯定知道些内幕。
卞灵符却没再说下去，只是提醒道：“赵葵只怕不甘心让出观主之位，你过去还是小心些罢！”
石守业点点头，那个归凌知道的就是这个消息吗？也不值包子铺三成股吧！
他庄重向卞灵符致谢，老卞回礼道：“不必如此，此事你心里知道就行，不可外传。经此一别，我们就是一东一西，在此遥祝你一切安好吧！”又叹了口气，“观澜河虫灾一事是靠了你们，不然我的下场只怕也和那位观主差不多。”
当时卞灵符看见事情不对是想逃的，依靠乌于宇领头、三名坞守合力才挽回局面，这对他是极大的帮助，不然就算他岳父也很难护住他！
石守业点点头：“右一坞哨算是我的故地，以后靠你关照了。还有黑夫和城外的乌甲祠！”
“这是自然，你多保重！”
两边挥手道别，石守业念起乌于宇，来到北城郊外的乌甲祠，这时已是清晨大亮，祠里没有游人，庙祝倒是已经把内外清扫干净。
石守业和花双全各上了一柱香，看着上面巨大的甲虫塑像，以后就是一东一西了！
他们站了一会出了祠外，来到观澜河边，石守业对着滔滔河水突然一拍掌：“卞灵符只怕有所隐瞒！”
花双全吓了一跳：“老卞没说实话？以咱们的交情不应该呀！”
“当说起那位观主和女弟子的事，老卞可是生气的紧，一定有蹊跷！”
花双全摸摸长胡子：“老卞城府很深脾气很好，确实没见过他这样生气，人家是在维护教字房而已。”
“只怕不止如此！”石守业怪笑一声，“他不是说什么教学相得，和女弟子胡搞是佳话吗？我怀疑他也这样做过！”
花双全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没准还真是呢！你说他的夫人是不是就是以前的女弟子？”
石守业也笑了起来：“有可能哇，他是靠着这一手攀上了陈家高枝吧，嗯，当时应当不算高枝！这就是教字房的优良传统？”
在笑声中，两人沿着河岸飘然向西而行！
一月之后就要上任，时间不甚宽裕，他们在沿县没有停留，掠行和骑乘战蠊交替进行，三日就赶到了苇县。
初春的苇县绿意极盛，水泽中芦苇长的密密扎扎到处都是，只是没有上回见到的芦花，满眼的水波荡漾，鱼跃惊鸟飞，虫鸣催日升，好一副水乡景致。
郿坞是山秀，苇县就是水秀，石守业长吸口气：“这就是我们以后呆的地方了！”
花双全点点头：“枕着水入梦也是别有风味，我把桃枝带来了，此处道观也要种满桃树！”
“自然，蟠桃园从来是我们的第一吉地！我们到了哪儿，哪儿就有桃园！”
两人商量了一下，石守业在城外查看、花双全进城打探。
石守业收起战蠊跃上高空，他曾去过居巢县，那里是半山半水的环境，苇县就完全是水乡泽国，水面占了绝大部分只有一些山头露出来。这些小山大多山势平缓，如同浮在水面的青黑色鲤鱼背，星星点点铺阵开来。
有些是一串串的，就像大大小小的鲤鱼排队巡游。
极远处的东面隐约有一个大湖，应是观澜河注入形成的兴澜湖，湖水极广极深，湖之阳面就是湖阳县，也是湖阳郡治所在。
极远处的西面隐约有一片起伏，那里应是茫苍山脉，据说尚处于荒蛮之中，灵虫和修士混居，是一片混乱的地界。
苇县县城位于一个大山脚下，这是一座孤山整体呈现卧牛状，名字就叫卧牛山。
县城座落在卧牛蜷缩两腿间的腰腹之上，整体是一片起伏的巨大缓坡。
他悄然靠近卧牛头尾隆起处观察，发现其高耸的头部有一个坞哨，尾部高地上也有不少建筑，似乎是一个修行家族所在。
离县城这么近的坞哨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其地理位置确实很挺重要。
他索性到县域各处看看，发现共有八处坞哨，除了县城头顶的这处外，另有四处散落在西面也就是对着茫苍大山方向，二处在北面，一处在东面。
观澜县只有四处坞哨，说明这里的防御警戒任务更重！
他一番查看用了大半天时间，回到约定的地点的时候花双全已经回来了。
花双全也把县城情况介绍了一下，苇县道观设在县城内缓坡的顶端，从他观察的来往修士情况来看，应当比苇县道观人数更多。
县城内凡人数量比观澜县更少规模也更小，因为水泽围困，很多凡人一辈子都在卧牛山区域活动，饮食也多为鱼肉。
城内还有一些装着较为怪异的修士，据说是茫苍大山那边过来交易的，也有修士是从观澜以南其他地方过来的，在城里形成一个小型的边境修士坊市。
坊市和观道距离不远，和县城凡人居住的中心地段相对作了区隔，彼此不太打扰。
花双全在坊市内看到不少稀奇材料，不是专门从事这方面交易的修士很难判断价值。
他倒是听来一段口诀，把苇县的情况基本概括了：“武县令文县丞，獾家头铁、伏渔油滑、苇氏脚抠缝！”
大意是苇县的县令雄武、县丞文弱，正好倒过来。
獾氏、伏渔氏、苇氏是此县的三个修行家族，三家的姓氏都和他们从事的营生有关。
獾家擅养一种叫水獾的蛮兽，主要是为灵虫提供灵肉，家族的人普遍比较头铁。
伏渔家以捕猎灵鱼为主，性格和鱼一样油滑。
苇氏种植灵苇，主要作为灵纸材料，一向很抠门。
苇县道观以及三个家族的具体情况在短时间内是摸不清楚的，只知道三家中应是獾家最强。
石守业和花双全交换了一下信息，他们这次的重点是苇县观主赵葵，决定蹲守几天摸摸此人的情况。
道观位于县城顶端也就是卧牛山中部位置，倒是比较好监视，以石守业现在的修为也不容易被发现。
花双全就扮成交易的散修在县城、坊市到处乱逛，晚上也住在城里。
石守业守在了卧牛山中段靠上的位置，此处地方林木茂盛，有一条水量不小的溪水流入县城，距离牛首、牛尾都各有一二十里。
连守了几个日夜，他终于看到了赵葵的面目，就是一个普通模样的修士，身子略高没有什么明显特点，他日常呆在观里，偶尔也会外出，或到县域各处查看，或者前往拜访修行家族。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石守业怀疑归凌得到的消息只限于卞灵符知道的那些。
他让小鱼潜入观中打探，发现赵葵的住所也没有特殊之处，养了几只知虫发发消息，有些就是简单的苇线消息传递，有些用的是暗语也看不懂说了些什么。
知虫传递消息基本不怕被人截取的，还用暗语说明来往的消息比较重要，估计是和赵家交流的。
小鱼一直在闹腾，觉得这件事很无聊，石守业只好一再安抚，现在又不能靠近全靠它了。
到了第七天才发现了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