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赵副观主消失
赵副观主离开后,山上一片喜气洋洋,一连开发出两种潜在财源,修行资源肯定会越来越多,这是一种勃勃向上的势头。
坞哨前面的缓坡上已经种满桃树,大家纷纷称赞这片桃树栽的好,吉利!
石守业无语,难道不是自己知人善任的缘故?
守山的差事成了香饽饽,大家都争着去,根本不用安排专人,以尤坚最为积极,既然黄明、顾二虫因为守山得了机缘,自己没准也行,食铺遥遥在望了!
食铺的事没准还真能成,自从方脑袋乌于宇连骂三天,石守业的大名原本随着抄报只在坞哨间传扬,现在传到了散修界。
经过山下的修士越来越多,都想瞧瞧石守业是什么样的人物,慢慢就走习惯了。郿坞下面的官道成了来往伏虎坊和观澜县城之间的首选道路。
山上还没欢喜两天,又来了客人,这次石守业想躲都不敢,不得不亲自相迎。
这次来的共有六名修士,全是律字房的,除了为首一人,其余全部人蠊合一!
大家被山下一排血红色道袍给震住了,那五名人蠊修士更是凶气升腾,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为首之人的道袍有些特殊,玄铁色为底色,泛起一层层的血色波浪,更是吓人!
这是律字房的监察修士,因为这身道袍又被称为铁血监察。
玄铁色代表征字房,血红色代表律字房,说明铁血监察既有军职又有律职,权柄滔天,极特殊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不出动则已,一出动就是大事,来到这里肯定没有好事!
石守业也是心跳加速,深刻检讨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也就是偶尔行些小贿以陶治情操,或者被人堵门大骂以娱乐大众,没干啥坏事啊。
似乎上次赵盛赵副观主过来,曾扬言要自己好看?
他有这个能量把铁血监察招来?
真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被卞观主压的只能抠些小钱了,何况赵盛是账字房的,铁血监察总不能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吧。
他心里安定了些,飞下山去就是大礼相拜:“观澜县右一坞哨石守业见过监察大人!”
年轻的监察修士脸部肌肉抽抽,石守业的大名真是又臭又响,连他都快绷不住表情了,说道:“不必行礼。本监察此来是问询尔等!”
说着出示了一下身份牌,果然是伏虎坊律字房驻地的铁血监察,直接向王首座负责的。
石守业后面跟着的老老小小都是脸色大变,铁血监察的凶名不是盖的,一出现就是大案要案,血色滚滚。
石守业也有些紧张,等瞄到那排人蠊修士,突然眼睛瞪大了,他看到了金钱彪师兄!
上次在伏虎坊关卡见到时,听他说已经转到了律字房,居然也没死!
金钱彪冲他眨眨眼,石守业马上松了口气,事情不大!
一行人上山进了坞哨,监察修士道:“我们这次是来查案的,你们几人各自站好,不准说话。”
然后找了一间屋子坐定,随机叫人进去问话。
外面有人蠊修士持器看守,大家不敢乱动。
丁成更是吓的瘫软在地,监察修士就首先找他问话!
那名监察修士应是用了什么禁制,屋内一片安静,足足一个半时辰,丁成才走了出来,吓的没有直接昏倒,裤子都湿了,织娘赶紧扶住靠墙坐在地上。
一个个人被叫进去,越到后面询问速度越快,最后才是石守业。
已经是深夜了,石守业走进昏暗的屋子,监察修士似乎也累了,站起来伸了伸胳膊,笑道:“你的大名在新占之地无人不知啊。”
石守业连忙摇手:“过了,过了,这是大家过誉了!”
监察修士差点没绷住,这是赞誉吗?他来之前专门请示过王首座,首座对石守业自有一番点评,也就知道他做的种种事的深层原因。
这是一个脸厚心亮的人,很有特点,不能被他外表迷惑了。
监察修士道:“说说观澜道观副观主赵盛找你的事!”他也不用询问的方式,由着石守业自由发挥,且听他怎么说。
石守业眼睛一缩,赵副观主,这案子是关于他的?然后表情舒缓,看来不关自己的事啊。吃空饷送孝敬,也不算个事啊。
监察修士一直在盯着他的表情,发现他先是吃惊后是坦然,暗暗点头。
石守业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他现在名气也就这样了,再臭一点没什么,臭豆腐越臭越香嘛!
他总共就和赵盛接触了两次,一次是为了制衡卞观主给他送口头孝敬,一次就是他跑来讨要孝敬。
这家伙有多缺钱啊,以副观主的身份亲自跑来要债?
他又说了告诉过王首座给赵盛送孝敬的事,还被王首座骂了两句。
监察修士真正领教了这家伙脸皮有多厚,送贿又反悔,人家跑来追讨还躲着,现在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赵盛骂他的原话一一说出来,好像赵盛骂的是别人!
他把石守业的话和前面询问相关人等的供词一一印证,又想起王首座的提点,笑了笑:“就这些吗,赵副观主走后再没见过?”
“他一个人走下山的,身子歪歪扭扭的看着很虚。我不太忍心想去扶,但想着身为坞守不能擅离岗位,只好存大义失小节了!”
监察修士都要鼓掌了,不敢擅离职守?你离开的时候也不少吧。
他想了想,似笑非笑道:“赵副观主离开后就失踪了!”
“失踪?”石守业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失声跟了一句,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想害我!”这明显是有人想嫁祸给自己呀。
监察修士观察他的表情,第一句不似作伪,第二句说明他反应很快。
他不觉得石守业会杀了赵盛,人家上门一吵就杀了,这事就办的太粗糙了。何况他们之间的事也就是几十灵钱,真不是什么大仇。
监察修士又补了一句:“赵副观主离开你处后,又到了乌于宇那里。”
石守业松了一口气:“师兄你不能诈我啊,离开我这里失踪,和离开我这里到了乌于宇那里再失踪,不是一码事啊。”
监察修士摊摊手,呵呵一笑:“我叫贺冰,今天算是正式认识了。外面金钱彪可是一路上都有说到你。”
石守业心中一喜,既然肯说这种私人话题,说明自己就算有嫌疑也没有多少,连忙拱手拜见贺师兄。
此人姓贺,又能当上铁血监察,在贺家只怕有些地位。
贺家是飞蠊峰第一家族,手握征、律二房!
石守业笑着招呼他:“贺监察,正事说完了吧。你和金师兄一定要留下来喝几杯。那个尤坚你也见过了,做菜手艺相当好的。”
贺冰叹了口气:“下回吧,还有几个点要跑。”顿了顿,似乎在自我感叹,“赵盛,可是赵家的人啊!”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赵家是飞蠊峰第二家族,掌握账字房,峰里一切支出都出自他们家之手,似乎门派在外面的店铺产业也归他家负责,比如伏虎坊那个归凌小掌柜就是账字房的,归凌多半是个假名。
营字房的权柄就是被赵家侵夺了一部分。
赵盛看起来就是个道途受阻的,观澜观副观主也是个清闲职务,希望他在赵家地位不高,否则就还有风波!
石守业心思如电,表面却笑嘻嘻的,把贺冰一行送下山,直送出三十里,期间也不好和金钱彪多说什么,只是简单打了声招呼。
石守业回到郿坞,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别看平时不太拿他当成坞守,这时候就显出主心骨的作用了。
石守业表情如常,说道:“大家都经过问话,心里都有猜测吧,别乱说出去,这件事和我们无关!”
几人点点头,有这句话就安心些了,各自散去。
后半夜,织娘却偷偷溜进石守业的屋子。
石守业灵觉感应到有人进来,也猜到有人会不安心,没想到是织娘,他的心紧了紧。
织娘有些后怕,站在门口处小声说:“坞守,今天太吓人了,奴、奴家把卖咱们灵虫的那个家族说了出来!”
这个家族到底是哪家,连自己都不知道,石守业想了想:“你连他们想逃去双刀门的事也说了?”
织娘身子轻轻发抖,点了点头。
石守业轻轻叹了口气,真是不能小看铁血监察,光这个名字就能吓倒大部分人。织娘虽然有见识,总归是个居家妇人,只怕一吓就什么都说了。
织娘看他不说话,更加担心了:“奴家、奴家是不是害了他们?”
石守业轻轻一叹:“这事就我们管不了,只能看他们的运气了,你就当不知道好了!”
织娘连连点头,说出来就安心了,有事坞守会顶着,这就是有靠山的好处!
等她悄然离去,花双全又走了进来,笑道:“咱们山里就一个女修,还跑你屋里来,艳福不浅啊。”
“哈哈,我倒是想。”
老花也就是开玩笑,道:“你眼光高,一般的可看不上。”不再提这事,掏出一瓶酒几个菜,“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块喝酒了。”
两人坐在桌前对着月光喝酒,各自想着在虫坊的日子。
花双全笑道:“当时只能喝俗酒,现在却有钱买灵酒了,虽然这酒也不是上好的。”
石守业喝酒吃菜挺开心的,很放松的说:“人嘛,一步步往高处走,修行也是。”
“就是这个道理。短短时间境遇变化之大,本道都有些不敢想,你却做到了!”
这马屁拍的舒服,石守业心里偷乐,嘴上却说:“别这么说,路不好走啊,我也是边走边看,最近可是被骂出名了。”
“哈哈,这倒是,我出去跑动,遇到的人都热情多了,就为了打听你的事。他们只是听笑话,却不知你是个有本事的。”
老花就是过来喝喝酒,说说话,没有特别的目的,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就在这时,丁成从塔上跑了下来,惊慌道:“坞、坞守,我、我好像看到什么动静!”他今天受了大惊吓,饭都没吃就溜上了塔顶,这里是他的安全屋。
石守业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还好刚才织娘进来的时候你没闯进来!
大家今晚都有些睡不安稳,听到叫声都跑了上来,跟着石守业一起到塔顶观看。
丁成指的方向极远,一片漆黑,就连虫类发出的光芒也看不清。
大家没有他这种目力,顾二虫发动他那双复眼,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没看到。
丁成着急了,叫道:“有的,真的有的,我看到有灵力波动,是打斗,眨眼就没了!”
大家倒吸口冷气,都想到了赵副观主!
丁成看大家的样子,更是受到惊吓:“我,我也不太敢肯定,太远了。”
石守业想了想道:“半夜不好走动,都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去看看,对了,织娘、丁成、倪老六看家,其他人都去!”
大家不是杂役出身,就是低层散修,说到底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石守业既然这样说了,也不敢再打扰,到了下面的居住区都不敢睡觉,说着话等天亮。
石守业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想了想,把酒菜挪走,取出一张灵纸写道:
“豆娘师叔安好,有事相扰:
观澜道观赵盛副观主失踪,此人是何出身?
伏虎坊之律字房驻地铁血监察贺冰,又是何出身?”
他想了想,这时候打扰不好,等到天亮才把信传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