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二封

致远方的你：

山之鸠鸠，鸣使我忧；水之楼影，意令我愁。空之悬雪，素使我敬；地之积厚，寒令我纠。每睹窗景，经年无异；别驾作客，念此泪流。梦回往昔，爱若年少；心游四境，理达八方。不堪回首，静坐塌中；腊月花寒，枝头春梨。我思君故，步履迟迟；笔自难下，心绪易柔。重叠轻群，凛风入袖；君自不知，问我何由？徐娘半妆，尺素数字；茫然纸上，繁冗心间。邻家有女，令我交倾；面固常记，好梦难留。钟灵毓秀，仪态端庄；兰心蕙质，浑若天成。朋侣之志，袍泽之谊；夙夜之叹，谢娘之思。东坡虽贬，朝云能识；我今愁甚，风雨怎知？乱翻《红楼》，寻诗访句；高唐旧赋，海云华章。断章遣词，深意难成；他人岂顾，坐听冬风。谁怨伊人，自今常吟；每感卿意，唯泪常陪，吾心澄澈，雪可相照；吾心哀伤，路人难明。鸠知我兮，常鸣于枝；栖之不去，与我对赏。今梦卿来，态自依旧；满目沧桑，而我老矣；尘面如霜，混沌红尘；而卿玲珑，相见无求。

昨晚你入我梦中，梦里的你还是以前初遇你的样子，如此可爱无暇，而我逗留人世间，尘满面鬓如霜已成老朽，我不确定在梦里，你是否看得到我，但是我在远处看着你，朦胧感，虽然衬托你更清新淡雅，但也让我有了一种疏远感。

不过这是很理所当然，在你的面前是一个如此的老者，我本来长得就很显老，我根本不敢想象我老时那天的样子该是多么抱歉，醒来天还很黑，室友都在作呼呼大睡状，我不想托着，怕我选择再睡一会，有新梦来而使我对你的情节记得不那么真切，关于你的种种，哪怕是梦，我也要记下来，因为在我看来这也是关于你的一部分。

等我写完上面这种寻章摘句，脑袋还不甚清醒写出来的东西应该是以何来命名，所以我就选择放在刚开始，不瞒你说我想过一些名字，有些太过矫情，有些偏离主题，那么不妨学史学大师吕思勉先生对于解决不了判断不了的史料罗列出来，待若有一天灵感忽至再来补上，“未及之而言谓之躁”，那么如果还没足够智慧，或者凭着现有的能力无法做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与方法，隐而后发，我想这是对事情负责的态度，而不是为了应付而草草敷衍了事，因为你从没要求我做什么，所以我也不用去带着完成任务的想法去做，若如此日后我会感到后悔，也会自己当初如此敷衍草率做事而感到羞赧不已。

在我写着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现出《神雕侠侣》最后时隔十六年杨过和小龙女在绝情谷地再见的画面，杨过对小龙女说：“姑姑你的样子没怎么变，可是过儿我却老了很多。”，小龙女回答杨过说：“我的过儿不是老了，而是长大了。”，当然其中他们脸上久别重逢由心而至外的喜悦之情，以及夹杂着感动苦涩众多复杂的情绪我就不在这儿详细说了，在梦里也是如此，你的样子没怎么变，可是梦里的我却老了，不只是老了很多，纵使相逢应不识，若是在现实中我们真的要到那个时候再见，我不知道那是我的心该会做如何感想，是感慨老天会和如此爱捉弄我，还是感谢命运的慈悲，让我在快要向尘世挥别之时还能见到你，虽然很残忍，但是反过来也想，至少这幅画面会让我觉得很美，是时间积淀下来的沧桑，是用心守护的宽怀，光彩夺目，足够让我余生慰藉，走再长的路，受太多的苦都觉得是幸福。

愿青梅依旧，水流花开。

夜里唯与纸笔徜徉的唐，写于2012年12月6日于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