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娅托末
娅托末，三个月前克蕾薇曾来到过这里，现在，她又回来了。
魔女释放的适生存力场外，是荒漠。
这片世界，已经变成了荒芜的样子。
起初，克蕾薇见到这世界的模样时，曾一度认为这里的文明很落后，但在看到魔女制作的记录影像后，她才知道这个世界曾遭遇了什么。
她穿着防沙的魔力斗篷，特殊的魔法结构能让风沙远离她。
皮质长靴踩在沙土上，发出沙砾间空气的鸣爆声。
克蕾薇摘下蒙住口鼻的面罩，呼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
死气沉沉的。
头顶的三颗大小不一的太阳，无时无刻不在对这个世界散发恶意。
“这里真的还有活物？”
她对空气说。
回应她的是她自己，只是语调不同。
“我能感觉到，他们依旧在信仰我，去那个方向。”
她给自己指了一个方向。
带上供氧口罩，克蕾薇继续前进。
娅托末，以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伪神命名，但现在，她是魔女的一员。
终于，不知道在这片沙原上走了多久，克蕾薇看到了一处由岩石搭筑的建筑。
这里远离魔女，远离一切。
“在地下。”
她如此说。
“我看得出来。”
石制台阶曲折向下，克蕾薇在一处石墙前停步。
这里没有光，所以克蕾薇用光亮术照亮这片地方。
有些潮湿的石壁生长着一些绿色的苔藓，似乎是砖石搭建的巨大建筑，只是被黄沙掩埋，才只露出上面一点。
经过魔女的凌虐后，这个世界不再有地壳运动，高山被抹平，低洼被弥补，狂风能环绕这颗没有棱角的星球一圈不受到阻碍。
一些有纪念意义的建筑，比如伪神旧都会被保护起来，供来者观赏。
“打破它。”
“哈？”
疑惑，但克蕾薇照做。
离远一些，一发魔法飞弹击中石壁，破裂声传来。
穿过被击毁的石壁，克蕾薇看到里面的样子。
明亮的光芒，是几颗散发光芒的珠子发出的。
这里很简单，一个巨大供台上，外表坑洼的黑色物体被放在那里。
在供台下，是一只人形生物。
它缓缓回头，目光深邃悠远，长相像是陆地人中的男性，杂乱的毛发长时间没有打理，穿着黑色绸布衣服。
“您回来了...”
克蕾薇听得懂，是坎尔伽庇丝提供的翻译。
“不，我已经死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克蕾薇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坎尔伽庇丝在强行控制她。
“身体借我用一下，我没有恶意。”
虽然是这样，但很不妙的说。
‘克蕾薇’走到供台下方，抬头仰望。
那是自己原来的模样，自己生前被信徒们刻画的模样。
“多久了？”
她问。
“不久，只过去十七个坎尔月。”
坎尔月，是坎尔伽庇丝信徒们用来记录日期的工具，换算到魔女世界的时间，大概是三年多一点，正是坎尔伽庇丝死去的时间。
“其他人呢？”
那名男性站起身，打开侧面的一扇门。
“瘟疫蔓延的速度太快，我只能救下这些，其他的，都死了。”
房间里，是三个幼年的人形生物，他们缩在温暖的被褥中，睡得正香。
由魔力转化而来的神力从‘克蕾薇’指尖流淌而出，金色的丝线钻入他们体内，很快，他们的呼吸逐渐消失。
目睹‘克蕾薇’做的一切，她身后的男人闭上眼睛。
“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吗？”
他说话时，很黯然。
“是。”
回应他的，是冰冷的话语。
金色丝线钻入男人体内，他没有反抗。
这个世界最后的生机，也在消退。
她招了招手，那颗凹凸不平的黑色物品飞到她手中。
用力捏碎，黑色的雾气涌入克蕾薇体内。
“轰！”
巨大的声响在头顶爆发，上方的沙石瞬间被击破，天光流入房间中。
‘克蕾薇’抬头，那天空上的，是两位魔女，莎尔与尤洛尼斯。
她当然知道克蕾薇身后一直有两位可怖的魔女跟随，但这并不影响她。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魔女，永别了。”
一瞬间，好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克蕾薇感觉到坎尔伽庇丝的意识逐渐消失。
“这就是，你要做的？”
看着地上的尸体，克蕾薇恍惚了一下，她这才意识到，随着伪神意识的消散，一种莫名的能量正在她体内暴动。
“扑通。”
她昏厥过去。
...
“唉？晕过去了唉？”
“啊~小家伙运气还真好呢~”
尤洛尼斯捏了捏克蕾薇的脸，软软的。
“是这个东西啊，好运的魔女，居然遇到这种伪神。”
捡起一片地上散落的黑石碎片，莎尔唏嘘。
尤洛尼斯四下看了看，脑海中萌生一个想法。
“莎尔，帮我收集一下她飘散的灵魂。”
莎尔注视尤洛尼斯，满眼不可思议。
“你居然会这么好心？应该说，你想干什么？”
“我付出报酬，你帮我完成，很公平嘛，而且，我们本来不就是一体的么？姐妹。”
莎尔没办法，只能幽怨地开始收集坎尔伽庇丝逐渐飘离出克蕾薇身体的灵魂能量。
“事先说好，这件事和我无关，她的目标应该是你，或者是迪妮莎，又或者是安洁莉特，反正那家伙已经有很多仇家了，多一个也没有关系，总之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小猫灯贩子，可不想卷入这种事情。”
“知道啦知道啦，你看，之前留下的保险发挥作用了。”
越来越多的黑气被克蕾薇排除体外，那些黑雾包裹着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种邪气。
“这得是多少灵魂收集起来炼成的啊，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猫灯，喜欢小鱼干，毛线团，还有猫宝石和猫金币，魔女金币也喜欢。
“你说...她的天命是什么？”
“你不知道？”
“还没看出来。”
“总不能和悲露哀一样，她那么好运，感觉是不错的天命。”
尤洛尼斯斜瞥一眼莎尔。
“天命这种东西，还有好的？”
“话不能这样说，说不定她就喜欢呢？哦~你看，又冒黑气了，像一只怨灵娃娃哈哈哈哈。”
“哈哈哈还真是。”
海怪魔女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被两位猫灯魔女随意摆弄，像玩偶一样嬉戏了大半天。
猫卡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变成人形布偶，却不敢发声。
这两位，可是大猫的一部分，它这种猫灯不敢惹大猫生气。
大猫是伟大的，大猫是强大的，大猫无所不能...总之，和猫没关系，猫一直在看在玩魔女牌，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边的情况，要是主人问起来，猫也不知道，猫是猫，猫是这样的，一旦沉迷于某件事情就很难移开注意力。
不过两位大猫魔女怎么拿出了茶杯和点心？
原来是玩过家家，呃，主人她这样真的没事么？
猫卡斯看见，克蕾薇被脱下魔力斗篷，换成了精致的小洋装，就像是洋娃娃那样，小巧，又可爱。
猫发誓，猫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