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唯牛马永存
不断向外界散发神圣气息的巨大墙壁直接将石九所处的区域隔绝开来。
它以绝对辉煌的态势伫立于此。
但石九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只因为他身旁的宁以尘，面前的宁天，竟然都默不作声地开始双膝跪地。
最终更是摆出了非常标准的‘五体投地’，整个形体都在呈现他们心中的虔诚。
也就在这时，宁以尘的声音随即而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干掉他的原因，这种行为绝非我的个人意志，而且自出生开始便被不断加深的思想钢印所导致的。”
思想钢印么，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手段，石九仍旧站得笔直，“难怪我对这个东西没有什么敬意，只觉得规模比较夸张。”
很快，对面便发生了一件让石九感到头皮发麻的事情。
那老妇原本算得上魂魄离体，半死不活的残躯，此刻竟如提线木偶般，以极度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
以芭蕾舞者立足尖还要夸张的脚踝弧度进行站立，随后更是直接在里脚尖的状态下直接折叠双腿，她的脑袋也因为这个行为，导致后脑勺狠狠地砸到地上。
然而当她的双腿折叠好，整个身子又顺势将双膝给砸下去时，她的脑门更是狠狠地砸到地面上。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此前趴在这广场上的诸多格雷姆也纷纷如木偶般被提起，最后蛮横粗暴地强迫他们跪拜这‘恢宏’的城墙。
就连不远处昏死过去的宁家主也逃不过这个过程。
“好夸张，这比邪教传教还要夸张……”虽说来了这里之后，他已经遇到太多堪称诡异的事情。
但眼下这件事也绝对称得上是最让他脊背发凉的事情。
这种事情，这种针对人类灵魂的侮辱，恐怕连某战锤世界观里，坐在黄金马桶上的人类帝皇都做不到。
“还能站起来么？”石九觉得有些奇怪，“这里绝大部分人，应该都用的是格雷姆的身体。”
“他们能被控制还能往格雷姆上怀疑，你明明是本体，为什么还会这样。”
根本不给宁以尘反驳他的机会，石九当即抓向对方的手臂，试图将她给拉起来。
“我觉得跟思想钢印没什么关系，很大概是是习惯使然，你的潜意识再让你服从。”
可他的手掌才刚碰到宁以尘的手臂，下一秒，对方便发出极其凄冽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他都还没有将其抓起来，只是移动了一点对方的躯体。
但宁以尘的双眼、双耳以及鼻孔都开始渗出鲜血。
画面极其诡异。
这也直接惊得石九松开宁以尘的手臂。
她现在毕竟是本体在此，如果一不小心玩脱了，她可就真的死了。
而随着宁以尘的躯体重新屈服于大地，她体表渗出的鲜血竟然很快便转化为金色的光点，向着天空之上飘散而去。
“真是该死……”这所谓的神皇对于齐下人民的控制欲之强，真是突破了石九的国王认知。
就是朱元璋复活，给他磕头的时候姿势稍微有点变形，他也不会当场砍脑袋啊。
“石九大人，您是不是很看不起我现在这幅姿态？”宁以尘仍趴在地上，语气前所未有的软弱。
哪怕之前逼迫宁天夫妻自裁于她面前时，她也不曾表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见她这样，石九不得不承认，他不想安慰她。
“您现在，一定还是站得格外笔直，身姿挺拔。”见石九不搭理她，宁以尘的语气也渐渐地卑微起来。
要知道，就是倒追石九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卑微地想要缓和气氛。
“这确实是每个里世…”
“你现在这幅模样，确实很丑。”石九双手环抱在胸口，看向宁以尘的眼神却不是戏谑，“对着空无一物的东西五体投地，就算让他人帮忙搀扶都无法站起身来。”
“倘若你能够像我这样，抬起脑袋好好地看一看，就会明白那里，那个地方，其实什么都没有。”
“此刻镇压着你的，压迫着你的，侮辱着的你。”
“或许并非是那神皇本人。”
石九明白，这些话由他来讲，或许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味道。
毕竟现实世界的人确实没有神皇压在头顶。
可就算这样，定了打卡时间之后，不一样大把大把的人不敢迟到么？
人性都不过是这样。
谁又能嘲笑谁呢。
所以石九认为，若是真的想要挣脱这座无形的‘牢笼’，唯一的办法，恐怕还是得让宁以尘自己来才行。
而实际上，石九的这番话还确实起了些作用。
倒不是宁以尘之前没听过这些话，如果没人跟她讲类似的东西，她恐怕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性格。
但自己尊敬的人，或者说自己的长辈来讲这些。
跟石九这种，她喜欢的人来讲这些话。
攻击力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任谁都不会想被自己的男神或者女神指着鼻子骂，还会觉得爽的。
石九看了眼宁以尘，她既没有说话，也还没有动作。
他拿不准对方现在的心境。
这也让石九开始怀疑，宁以尘不会是那种，喜欢听钉宫理惠骂‘变态’‘笨蛋’‘吵死啦’的类型吧？
关键他现在骂的这些，跟所谓的奖励八竿子打不着啊。
石九很想强调一句，说他真的很正经。
但在诡异的姓癖面前，似乎一切的解释又都显得苍白。
又过了好一会，宁以尘虽然还是没有动作。
但她也没有发出类似，呼呼，嘿嘿嘿，的痴汉呼吸声。
只是整个人愈发变得安静。
这让石九有点不安。
她不会死了吧？
呸呸呸，石九赶忙把这种念头给抛出脑袋。
他试探性地找了个话题，“这墙壁立在这里也有一会了，怎么既不攻击我，又不带走那个老太婆？”
果不其然，在石九主动开口问话后，宁以尘还是没忍住接住了话茬，“这种情况是正常的，神皇大……神皇只是发布了征召的命令，但网道却不会立马打开。”
“它需要时间，可具体需要多少时间，就没人知道了，每一次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