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迎着鲜血浪漫起舞
“什么意思，你讲得有点抽象…”倒也不怪石九，这些信息确实不好在短时间内消化完成。
见状，宁以尘沉吟了一会，随后伸手问石九要了个东西，“您把手机给我一下呢，最好再顺便解锁下。”
“嗯，来。”因为底子太干净，所以哪怕是她要查手机，石九也自信对方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以对方的性格，恐怕是直接冲着正事去的。
果不其然，她拿到手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过身去，拍了张风景图。
随后，她将手机还给石九，“里世界将正常人卷入其中的概念，就跟我现在拍的这张照片类似。”
“它不需要征求原本世界是否同意，只是像拍照片一样，将它所需要的那部分给截取下来就行。”
额……拍照片？
更抽象了。
她看到石九愈发茫然的表情，随后继续解释道：“而里世界本身呢，就像是这台手机的硬盘，它将所有的照片都储存在里面。”
“往大了看，所有的照片都在这台手机里面，或者说在这台手机的硬盘里面，它们是一个整体。”
“但往小了看，硬盘之中的每一张照片又都是独立的，而我们所在的FCG大区，便是这块硬盘里面独立的一张照片。”
“所有的照片通过‘网道’进行连接，相互链接，交流，最终形成的集合，便是‘里世界’这个概念。”
讲到这里，石九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对于里世界的认知大致清晰了起来。
但他此时又有了全新的疑惑，“那照你这样说，表世界又意味着什么呢？”
“表世界啊……您可以将表世界理解为一颗必须不断向前滚动的小球，而无数平行世界诞生便会自小球的表面探出枝桠。
如果不去进行管理，那么当这些枝桠的数量递增到一定幅度后，便会逼迫‘表世界’这颗小球减缓滚动速度，直至枝桠化为树根，深埋于时空的长河之中，使小球完全停止运动。”
“完全停止的话……会怎么样？”到这里，石九已经大概猜想到里世界的存在意义了。
“挂掉呗，多简单的事情。”宁以尘摊摊手，“表世界，里世界一起挂掉，这两兄弟本来就是相辅相生的关系。”
“也就是说，我们之所以会被卷进来，就是因为‘表世界’需要不定期去剔除杂草？”说出这句话后，石九心里有些闷闷的，谁也不会想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
闻言，宁以尘先是拍拍石九的脑袋，“这种想法有点太丧气了。”
随后她站起身来，站在石九面前，旋转了一圈，向他展示自己的穿着，“您不用太纠结这个逻辑，因为就算是杂草又如何，无论是杂草还是玫瑰，它们的生命都是同样的重量。
而若是苛责其二者的价值，未免显得过于死板。”
说完，她摆出姿势，那是舞者邀请舞伴的动作，不太标准。
但石九却很喜欢。
因为宁以尘的那句话，让他感到久违的放松。
“我们不妨，活得浪漫一点。”
于是石九拍了拍手，顺势从地上站起，并默不作声用脚后跟踢了一下宁家主。
铛…
【叮！隐匿之眼·青春版，已装备。】
【叮！生物装甲：T病毒（未完成样式），已自动收入背包。】
他不想让这么浪漫的场景被牛头鬼面的东西将美感都给搅没了。
随后石九掏出手机，因为完全没有信号，所以只能放些之前缓存过的歌。
可惜那些嗨歌不太适合现在的氛围。
最终石九选择将手机铃声中自带的‘卡门’作为此刻的背景音乐。
虽然它只是片段，虽然它每隔几十秒就会终止，而后重复。
但就像宁以尘所说的那样，不去纠结杂草是否珍贵，不去纠结仅有片段的音乐是否应景。
浪漫一点。
于是石九放下手机，迎上宁以尘的手掌，两人随后相拥，在满是血迹的广场中翩然起舞。
他们都不怎么会跳舞，尤其是石九，这还是他头一次跳舞。
好在宁以尘稍微有点经验，她以十足的耐心去引导石九，并且全然不会在意对方踩到自己的脚尖。
渐渐的，二人的脚步竟有了几分和谐的意境，它们不再打架，反而逐渐探索出令双方都能够舒适起舞的轨迹。
起舞的过程中，石九大部分时间都是睁开眼睛的。
他有时会看自己的脚步，有时会跟宁以尘对上眼神，又有时会瞥一眼对方身后晴朗的天空。
“我很庆幸，能来这里。”直到此刻，石九才算是真正地在享受这段旅程。
对于他来说，整件事情着实太过冒险，整条路上他都处于极其戒备，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
显然，宁以尘还是很懂石九的，她清楚的知道，对方只是消气了，并不代表宁府冒犯他的事情就这样被揭过。
于是她再次郑重地准备向石九道歉，“无论之后您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代表宁府全部接下，只希望能借此机会平复您的怒火。”
“怒火？我已经不生气了。”石九没有阴阳她，因为此时他的心情确实没啥波动。
可石九越是这样说，宁以尘的心中就越是愧疚。
她刚张嘴想要再说点什么，眸子间便骤然露出一抹惊恐。
这种剧烈的情绪反应同样引起了石九的注意，他刚想问些什么，便感觉身体被对方用尽全力地推开。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两人的身体便已经旋转了一圈。
方才练习舞蹈的成果确实显著，此刻二人身体非常流畅地完成了旋转。
可这也导致了，那柄本该刺在肩膀的小刀，没入她的胸口。
石九怔怔地看着那柄小刀从她胸口的皮肤中刺出，内里，反应炉的叶片的旋转骤然停滞。
他清楚地看到不断有着金属被吞没到小刀的刀身之中。
“嘁……浪费一次机会。”自宁以尘的背后，一道苍老的阴狠女声缓缓传出。
可石九哪里还有心思去听那个声音？
他只看到宁以尘眼眸之中的光芒以极快的速度黯淡，口鼻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渗着血液。
在这个瞬间，石九出奇的冷静，他的愤怒尚且无法冲进大脑。
因为悲伤，正锁死他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