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风华
青璃却说：
“编故事也太不注重逻辑了吧？马上白不染就要公布和我的结侣仪典了吧？既然是为了惩罚我才剖了我的灵根换给沈念，他又为什么要跟我结为道侣呢？”
苏墨卿完全没有想到青璃在意的点竟然是传言的逻辑性，让他好一阵恍惚。
随即，苏墨卿在心中苦笑。
就算逻辑有漏洞又能怎么样，这可是仙尊亲口所说。
对于登云弟子来说，白不染就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他所说的话就是不容置喙的。
有谁会怀疑、有谁敢怀疑仙尊说谎？
“仙尊已有安排，对于登云众修来说，仙尊和你结为道侣是为了信守承诺。是你以自毁灵根威胁仙尊和你结为道侣，再有剖灵根救小师妹一事。因为诺言在前，所以仙尊遵守诺言。”
“此外，仙尊和你结为道侣，也是为了对你严加看管，让你不能再次作恶。仙尊仁慈，给你留了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过……”苏墨卿犹豫了一下，道出不忍诉说的下文，“现在登云众修都在希望你是仙尊证道的契机，助仙尊早日飞升。”
青璃被苏墨卿的一段话雷得外焦里嫩。
抽象，太抽象了。
这是修仙把脑子都修没了。
白不染仁慈？那之前把她随随便便就扔进蛇坑的人是谁？白不染堕入魔修心狠手辣的双胞胎兄弟吗？
改过自新？连罪名都是编织的，她何罪之有啊？
信守承诺？那个条件本来就是白不染自己提出的啊，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哦，关系也是有的，灵根是她的。
真是想让人破口骂娘。
憋不住的青璃在脑海中冲着系统打骂白不染不要脸。
“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优质攻略对象？你找攻略对象的时候不看智商吗？！”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青璃觉得自己在攻略过程中的舔狗表现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还能有把他更不要脸的存在！
系统顶锅盖跑路。
青璃觉得这登云才是实打实的魔道聚集地，一个个的都没有正常的，剖开来心都是又脏又黑。
那高台之上的清冷仙尊就是最黑的一个！
简直气得她肝疼。
随着讲坛的人越来越多，青璃能明显感受到自己被浓郁的恶意包围着。
登云不乏有白不染的狂热崇拜者，沈念的崇拜者也不在少数。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白不染开讲授课的重要日子，青璃丝毫不怀疑这些人会冲上来把现在毫无自保之力的她活吃了。
就算现在不动手，授课结束后，青璃都不保证自己能活着回到自己的住所。
怪不得沈湫会特意交代她不要来。
除了这来自登云众修的满满恶意，青璃能猜得出来白不染绝对还留有后手。
没想到白不染真就如此厌恶她，要逼她不得好死。
又想维护自己的颜面，维护自己光鲜亮丽的人设；又想弄死她，这位仙尊还真的既要又要。
好啊，太好了！
青璃几乎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
谁能送她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她还真是打心底里感谢他了！
今天果然是不白来！
沈湫也在到达讲坛的第一时间看到了青璃，和苏墨卿不同，沈湫只是意外了一瞬，便觉得青璃会来也是在意料之中。
他见过青璃一心求死的模样，知道现在的青璃早已是无牵无挂。
不过沈湫的选择和苏墨卿一样，一言不发地站到了青璃的另一侧。
站定后的沈湫和苏墨卿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选择。
正如青璃的感觉，沈湫这个人，正得发邪，眼里容不下不公。
在沈湫的见识里，再没有第二个比青璃的遭遇更不公的人了。
沈湫和苏墨卿犹如青璃的左右护法，青璃不在乎两人为何站在她身侧，她明亮的眼睛中闪烁着雀跃的火苗，周身的气质自成一片天地。
犹如极恶之地开出的一朵绚烂之花。
一瞬间就吸引了白不染的视线。
沈念跟在白不染身后，放眼整个登云，没有谁再有沈念这样的待遇。
沈念看到青璃眼前一亮，像一只活泼的小团雀蹦跶到青璃身边。
“六师姐！你身体怎么样了？”
语气中带着毫不作假的担忧。
青璃对沈念称不上喜欢也称不上厌恶，只是无感而已。
沈念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女，因此她得到的一切在青璃眼里都是理所应当。
抛开所有不谈，沈念真的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设，一直也没有人设崩塌。
但是毕竟青璃也是被沈念的气运影响到了，所以青璃对沈念喜欢不起来。
当着众人的面，青璃语气平淡。
“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所有人都觉得青璃是在阴阳怪气，对青璃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连沈湫和苏墨卿也都觉得青璃语出讽刺。
换做以前，苏墨卿这会儿必然已经生气，想要对青璃动手。
可是现在苏墨卿却生不起气来，只是暗暗祈祷青璃不要再激怒众人。
沈念的笑容随着青璃的话从脸上消失。
沈念又想跟青璃道歉，可是道歉的话刚到嘴边，白不染就把沈念喊了回去。
白不染开讲授课的时候，似乎是为了凸显沈念的特殊，沈念有自己的位置。
和青璃的位置不同，青璃自己选的位置也只是作为白不染的弟子距离白不染最近的位置。
沈念则几乎就是站在白不染的身边。
一场授课，众人听得认真。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
在授课的最后，白不染的言语忽然直指青璃。
“青璃，你可知罪？”
青璃笑容肆意，微风吹拂她鬓边碎发，极度嚣张，极度风华。
“我何罪之有？”
登云数百年，青璃是第一个敢反问仙尊的登云弟子。
白不染的狂热崇拜者已经被她气到怒吼。
“大胆青璃，仙尊问罪，竟敢不跪？！”
青璃直接回敬。
“我又无罪，为何要跪？！”
以青璃为中心，众人让出一片空地，将青璃三人围在其中。
青璃的衣带随风摆动，明眸皓齿，气度非凡。
她不气，只笑，见过她的笑，便知晓何为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