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图腾
安静，太安静了。
这一瞬间，宋方正好像耳鸣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听不见这个世界的任何声音了。
人群中的嘴一张一合，无数往日嘈杂的声音都不见了。
时间的流速突然变慢了一样。后面发生的事情在他的印象里非常模糊了。
他只记得自己上去就是一脚，揣在那小子的胃上，踩在那醉汉的身上一下下扬起棍子。
一下，两下，三下……
竹制的棍子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开裂，打到后面宋方正直接扔了棍子照着那小子的肚子狂踢。
周围人都没拦得住他，直到警察来了后把他拉开。
浑身是血，口吐白沫的马肖刚被救护车带走。
六六姐拦住了架着自己的那两个警察。
她说了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
宋方正只看见她不停地把兜里的钱掏给警察，最后被旁边的医护人员强制拉走，塞进救护车。
没事的，六六姐。
宋方正被拷上手铐，推上警车。
不会有事的。
他冷漠的眼神看向周围的警察。
这些人，是没办法给自己定罪的。
……
两天后，宋方正从警察局被放出来了。
马肖刚最终被断定为轻度挫伤。这个诊断结果让马家和警察局的人一度怀疑医院是不是宋方正家开的。
一连换了三个医生，诊断结果都是一样的。
代价是三张红牌。
马肖刚就算是被打成脑瘫，结果也会是挫伤，根本不可能验出来。
一直守在警察局外面的耗子和六六姐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给宋方正赎出来了。
他从警察局大院出来的时候，三个人站在门口，马小文冲上来抱住了他。
“谢谢你，宋叔叔，谢谢你保护妈妈。”
“叫哥。都说了各论各的。”
宋方正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蹲下来看着她还带着泪痕的小脸。
“好好学习，以后往远考，考到一个大城市，成为有本事的人，谁也不敢再欺负你们了。”
“好。”
马小文抽咽着点头，走到进前的六六姐愧疚地看向宋方正。
“小宋，我……”
“不用说了姐，没事。”宋方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很多事情没办法解释，这件事六六姐只能说是一个导火索。自己跟马肖刚的冲突，根本原因不在她身上。
“回去吧，姐，小文还得上学呢，耽误太久不好。”
把饭店里的娘俩打发走之后，耗子一拳给在宋方正肩膀上：
“你特么真行啊，三两句话不对付，抄起棍子就往人头上干，万一给人家打死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没打死。”宋方正翻了个白眼，“那不还活蹦乱跳的？”
“那是你命好。你知不知道给你弄出来我们花了多少钱！六姐就算了，她应该的，我招谁惹谁了。”
耗子耷拉着脸，“我这次把老婆本都给你赔进去了，你小子那个生意下来了，不给我娶十个老婆，我就——”
“你就怎么。”
“我就跪下来求你。”耗子热泪盈眶，
“兄弟，你可得还啊，我拿心交你，你不能拿尿浇我啊。
我本来就长的丑，我家就这一个独苗，我家这根基不能到我这就……”
“去银行。”
“啊？”
“嗯。”宋方正翻了个白眼，“给你先拿五万。你打光棍纯因为自己是个癞蛤蟆，可别赖上我。”
“谢谢义父。”
去了银行之后两人排队取号，转完款后，耗子看着卡里多出来的钱呲着大牙高兴的不得了。
“哥们痛快啊，下次英雄救美啥的随便救，救十个，捞你的事情包在兄弟身上。”
“呵呵。”宋方正翻了个白眼，
“还是我捞你吧，你小子不到外面强抢去，估计都没人乐意跟你。”
哥俩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外走。
正赶上一个柜台换班，里面女柜员出来后匆匆朝着外面赶去。
两拨人擦肩而过。
女柜员顺手把头发散下来，宋方正无意间看到了她手背上的狼头标志。
“等等！”
宋方正呼吸一滞，下意识伸手拽住那个女孩。
“啊？”
女孩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扯住自己胳膊的人。
“呦，怎么了先生您？”
“你手上……”
宋方正看向那只被自己拉住的手，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狼头图案。
“先生，没什么事情请您放开我。”柜员微微皱眉。
大厅里面，人来人往，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看了过来。
宋方正赶紧放了手。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柜员朝外走去，宋方正还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直到耗子过来怼了怼他的胳膊。
“喜欢人家？
你这搭讪方式也太老套了。”
“滚。”宋方正朝外走去。
……
回家进门后，宋方正还是有些怀疑。他把钥匙扔到桌上，靠在墙边的美女画报上拆了个太太泡泡糖。
是自己太累了吗？
宋方正皱着眉，劣质糖精的味道随着纱布一般的口感在嘴里散开。
不应该啊。
灰色的毛发，掺杂着的白毛混成半圆的形状，像一张弓一样。
这么小众的狼头图案，他怎么可能看错呢？
这个问题仿佛奔跑时粘到脸上的蜘蛛丝一样，怎么也拿不掉。
他纠结了十几分钟，最后决定把这个问题同泡泡糖一起吐掉。
罢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没有答案的问题是不值得思考的，还不如去看看游戏。
宋方正踹走垃圾桶，走向屋里。
两天没摸过的电脑让他有种亲切感，他打开电脑，看到了已经被饿扁了的小企鹅。
“不好意思啊，回来晚了。”
宋方正给点点投食，看着小企鹅吃饱后，才打开游戏。
教会里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被拴在草地里的狼二愤恨地看着这个发展中的教会，恨的牙都要磨没了。
饶是他表现的的张牙舞爪，奈何四肢都被捆得结结实实，放在地上后背着地，像个不倒翁一样。
两个孩子从边上开心地打雪仗，好几次从他身上跳过去，一点都不把他这个凶兽放在眼里。
狼二气的眼睛都红了。
你们给我等着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迟早有一天踏平你们这个傻壁教会。
回去的契机到来的比狼二预想的更快。
这天晚上，狼二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到牵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变松了。
夜深人静，月光照得雪地白亮亮的，风声里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可以跑了。
狼二大喜过望，他甚至装作睡着了又偷偷观察了周围一会儿。
没人，甚至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一切安静极了。
借着月色，他咬断了绳子，但是临走前，他犹豫了一下。
要不要现在进去杀几个？
这个念头产生的时候狼二马上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不行不行，现在进去万一进错了屋子八成又要被抓住，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岂不是误了大事。
还是先溜为上。一切交给主神定夺。
想通后，他发了疯一样朝着远方跑去。
狼二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处，原本安静的屋子里，传来动静。
由远及近，木屋的房门一扇扇打开，教徒们举着火把从屋内先后走了出来。
这其中为首的正是“瘟疫”，不过他的手中并没有拿着火把，而是捧着一柄短剑。
这柄短剑仿佛是有生命一般。
它悠悠地在空中立了起来，在雪地上朝着狼二消失的方向画出了一个箭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