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要开新斯德里
巴科的车驾停在莱茵庄园的门口，看着管家强颜欢笑，巴科便知道莱茵的心情绝不算好。
果不其然，在仆从的陪同下，巴科进到主楼大门就听到上面的打砸和怒骂。
尽管二人的关系不错，但是还得维持必要的体面，因此巴科坐在会客室，用一枚银币将胆大的仆人打发了过去，令其知会一声自己的到来。
等候的时候，巴科听闻楼上的动静渐小，又听见了人员倒地的声音，心中默数了尽三百个数，才从门口见到了老友的身影。
莱茵此时正用帕子擦着手，顺带将一枚银币扔给了巴科。他眉头还能见到发怒留下的痕迹，应当真是气得不轻。
“来就来了，让下人知会一声就行。”莱茵去到巴科对面的沙发上，随手将刺了绣、价值不菲的手帕丢到茶几上，“如此给他们打赏，只会滋长他们的贪婪之心。”
“谁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最像一头狮子？”巴科把银币收入钱囊中，带有意味的调侃了一句，“要找到一个狮子，肯定要有一只羊上门才行。”
“说得有理。”
莱茵一改方才残留愤怒的神情，眉头极大的舒展开，他招来门外等候差遣的管家，嘱咐他赶紧弄两杯佳酿上来。
“怎么样？突然来我这里。”莱茵知晓巴科的目的，但决定不选择说破，他将话语权移交给巴科之后，将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那个狗娘养的新大人简直是不识好歹，居然把我的管家赶了回来。”巴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拉结盟的，因此毫不避讳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刚发泄完的莱茵没有巴科预料的那样马上跟着发火，他面色阴冷的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斯德里在位的时候，没有敢不给我们尊重……现在一个新来的狗崽子就敢给我们下马威了。”
“你想怎么办？”
巴科意图带动莱茵火气的计划没有成功，明白自己没办法把这个暴躁的野蛮人当做枪使，旋即熄灭了自己夸张的态度，转而反问道。
“我在牛津行省有一些耳目，据说那个传奇佣兵、前塔斯丁第一骑士伊莎·凯瑟正赶往此处。既然尤格私自建设的佣兵酒馆已经倒台，不如我们联合起来再组一支佣兵集结地？如此一来还能顺带颁布刺杀他的任务。”
莱茵十指交叉，看起来阴险得宛如一条毒蛇。与以往给巴科留下的印象截然不同，看得人汗毛耸立。
巴科擦了擦汗，看着大改往日形象的莱茵，心里清楚，这并不是一次合作请求，既然他已经不打算伪装，那就说明若是不答应就是死路一条。
那么莱茵的用意是什么呢？巴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为何忽然做出如此动作。
刺杀一个领主，即使是刚上任且以武力上任的领主是一件极度风险的事情。
在贵族眼里，他放走了前任男爵斯德里，这是一种非常体面的做法，因此默会了这是贵族之间的矛盾。也只有农民才会迫不及待的弄死贵族，然后翻身做主人，这才是被所有贵族抵制的存在。
也就是说，同阶层的人打出狗脑子，只要不要对方的命就是一种默会的弱肉强食。若是底层人起来反抗贵族，这个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变了质，这个底层人自然包括莱茵与巴科这种有钱没地位的商人。
为此，莱茵必须拉上一个筹码，甚至更多才能抵挡成功的后果。
比如杀死新贵族后，证明自己的血统纯正，然后在众人的推举下成为新贵族。或是重新迎回旧贵族，这种行为在贵族圈中名为复辟。
至于失败……一个不知来头的贵族侥幸在斯德里领内乱中夺取权力宝座，他拿什么来抵抗活了三百多年的前任塔斯丁骑士长的刺杀？
想到此处，巴科捋了捋嘴唇上细长的胡须，果断的伸出手与莱茵达成了合作。
“这个礼仪来源于骑士，如此想来也能扳回一城。”
巴科得意的展示自己的贵族修养，却没想到莱茵毫不生疏的与他完成了握手礼。
这种结局让巴科意外，他再度瞅了瞅这个被暗地里称之为野蛮人的莱茵，发现他已经展现出了一个修习贵族礼仪多年的气场。
“看来他是要自己当贵族了。”巴科有些烦恼的想着，最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那就赶早站队吧。”
“我巴科家出两千枚金币，以供新的佣兵工会运转。”巴科肉痛的说道，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已经相当于他一半的家底子，可以说将所有赌注都放在了莱茵身上。
“合作愉快。”
莱茵克制的笑了笑，将一切暴戾的气息都藏在心底，从今天开始他已经是一个预备贵族，绝不能表现得不上台面。
巴科一口喝干管家送来的佳酿，将杯子放回盘中，走到了门口又想到什么，转身做了个抚胸礼说道：“祝你成功，尊敬的莱茵爵士。”
得到了巴科的表忠心，莱茵面上的笑容更为猖狂，几乎快克制不住自己的得意，摆摆手让他尽快离开。
巴科登上马车前，最后看了一眼莱茵的豪宅，心中万分感慨：“以后这里可能就是男爵宅邸了，尽快告诉几个老友他的选择吧。别到时候成了敌人。”
座驾上的车夫挥动马鞭，车轮碾着平整的石砖路往另一个豪宅转动。
一夜之间，几乎所有有过合作的人知道刚平静不久的斯德里领又将迎来下一场风暴。
波流暗涌之间，几乎人人都动起心思来。
……
几日后，佣兵们找到了新的归宿，由斯德里领几大商行出资建设的大规模佣兵工会悄然建立。
方延出席了此次开张活动，为这个新兴行业剪了彩。
看着前来注册，佩戴刀剑甲胄的不稳定因素。他心中已然将这种行业与娼馆列入了取缔名单。
方延结束完了之后，刚想回去起草文件，却遇到了端着酒杯前来问候的莱茵。
莱茵笑着对方延说道：“大人，前些日子是我不对，竟然派管家去邀请您。我为此检讨了数日，到现在才敢鼓起勇气来邀约您，请您务必不要拒绝。”
说罢，将一张精美的邀请函塞入方延的手中，然后饮干杯里的酒，佯装喝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