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冤家路窄
药园内,一个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正佝偻着腰,在药园间施肥,竟然也是位练气五层的中期修士。
出于一位炼丹师对灵药的喜爱,他不禁多看了几眼那人所施的肥,竟都是一些死去的灵药腐烂以后形成的肥料。
死去的灵药堆积,会产生少量的灵气,用来给灵药施肥,不仅便于吸收,而且能最大程度的改良土壤。
能想到用此种肥料之人,在培植灵药这一方面绝对是行业中的翘楚。
许是弯腰的时间太长,那人便是顶着后腰缓缓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撑了个懒腰。
透过那凌乱的长发,卫星河觉得那张脏兮兮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立于洞府前的卫星河,怔了一下,便问道:“阁下可是七星谷新来的药园长老?”
卫星河问道:“道友何出此言?”
那人道:“阁下所在的洞府,曾经住着一位姓墨的药园长老。不过,此人许多年前便消失了,直至今日阁下的出现。”
“道友误会了,在下只是在此小住一段时日便离开。只是见道友培植灵药十分娴熟,便多看了几眼。”
“阁下好眼力,我曾是天元坊的人。”
听到天元坊三个字,卫星河本能的警惕起来,也幸亏他的脸被斗笠遮住,无人看到他的表情。
那人说话间,将挡在眼前的长发往后拨了一下,卫星河这才想起了这张脸,竟然是林镇北,差点忍不住惊呼出声。
想不到堂堂百灵堂的堂主,竟然沦落到给七星谷打理药园,而且修为竟然退到了从练气九层的大后期修为,退到了练气五层。
看来,此人上次被暗算之后就被七星谷所擒,一直到今日。
林镇北见卫星河不说话,便问道:“莫非阁下认识我?”
这一时间,卫星河却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是故意装作不认识;还是有意试探。
“在下也是初来乍到,断不可能认识道友的。”
“那阁下可曾听说过天元坊?或者认识天元坊的什么人?”
“天元坊的确有所耳闻,但在下还没有这个荣幸认识里面的什么人。”
林镇北正欲再问,忽见一道青光闪过,那位年轻的记名弟子便是出现在了两人之间。
“大胆!这位是长老专门从山下请回来的岳大夫,身份尊贵无比,也是你这等人能够冒犯的!”
他先是喝退了林镇北,转而一脸恭敬对着卫星河拱手道:“在下宋青山,是专门把守药园的记名弟子。此人一向风言风语,请岳大夫莫要与之交谈。长老亲自吩咐弟子要好生侍奉岳大夫,岳大夫若是有何吩咐,请尽管开口便是!”
“被宋道友一提醒,在下也确实有些乏了,这就准备回洞府休息。”
宋青山点头离去的时候,还回头恶狠狠的盯了林镇北一眼,似带着一丝警告之意。
卫星河退回到洞府,其内虽然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是布局雅致,家什摆放整齐,看来那位姓墨的药园长老也是个谨慎之人。
意外的是,在床底,竟然还意外的发现了满满的一箱医学典籍。
拍了怕灰尘,打开一看,里面的许多医学药理虽然与自己所学并无大的差异,但旁边所作的一些文字批注却是见解独到,颇为新颖,很多以前想不通的问题便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卫星河也不顾不得什么,便躺在床上甘之如饴的读了起来。
直至深夜,感应到了洞府外面的禁制有轻微的波动,便放下典籍坐了起来。
他甚至都不用猜,就知道是林镇北在外面。
在不清楚对方目的的前提下,卫星河并没打开禁制,只是走到洞口,轻声问道:“道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请阁下放心,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有些事情要跟阁下打听一下。”
林镇北往宋青山的方向望了一眼,叹道:“这姓宋的狗腿子都能对我大呼小叫,以阁下练气后期的修为,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卫星河听到后半句,心中不禁一惊。
从茶楼出来之后便一直使用敛气术,这林镇北目前只是练气五层,竟然能够轻松破开敛气术,看透自己修为,看来此人的神识已经练到了十分强大的地步。
打开禁制以后,林镇北便走进了洞府。
虽然破衣烂衫,但走路间仍隐约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在下白天已经说过了,并不认识天元坊内的人。你要问的事情,在下恐怕无可奉告。”
林镇北道:“阁下既然是平阳长老亲自请过来的大夫,而且需要在此住上一段时日,也就证明这七星谷内有人受了短时间内治不好的重伤。能让这老贼如此兴师动众的,自然不会是某位宗门弟子,定是某位长老。七星谷三位长老,除了平阳老贼,清虚长老受伤的可能性不大,受伤的应该就是那重光老贼!”
卫星河怔住了,此人竟然能从这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间加以分析推测,获悉如此重要的信息,果然不愧是当过堂主的人,看来以后得倍加小心才是。
“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测,并无实质证明。”
“这老贼擅长阵法,对付的应该是一群比他厉害的人,可还是受了重伤。由此便也能侧面印证,七星谷与天元坊发生了大的冲突。此地虽然距离大殿甚远,但前几日我还是看到那边耀眼的光华,应是天元坊攻上山来。整个天元坊,能有如此魄力的,便只有叶坊主。七星谷没能放我离开,由此便说明天元坊败了。”林镇北的眼里透着一丝忧伤,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处境,还是因为天元坊的失败。
“在下上山之前经过天元坊,确见坊内都是七星谷的弟子。”
“我只想知道,叶坊主究竟若何?是生,还是死?”
卫星河摇头道:“此等消息,在下确实不知。”
“那阁下能带我离开此地吗?”林镇北瞪大了眼睛望着卫星河,眼神里透着一丝渴望,是对重获自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