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消失
车窗外的雪逐渐变大，拍在车窗上的小雪花，一个接一个融化。钟云手指轻轻搭在车窗表面，明明在空调温暖的车里，指尖触碰上的一瞬，好像触及到了冰凉。
“钟云，其实你可以不用陪着我，你不去也可以……”
秦屹的话让她收回了手，她不明白秦屹的意思。
“我们刚才不是已经在码头说好了吗？”
“我想，你不用浪费这些时间。或许你可以等葬礼进行到下葬的那一天来。”
钟云看着秦屹的侧脸思考着。
虽然秦屹表面上是在专注着路况开车，但是钟云感受到了车速的变化。
车窗外的植被残影越来越模糊，秦屹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沉不住气。
“你是在顾虑你的家里人不愿意见我吗？还是担心我面对不了即将会在葬礼上发生的一些情况。”
钟云的话让秦屹安静下来。
秦屹的心里颤抖了一下，因为他的心里担心的远远不止钟云所说的这两种情况。
十几秒过后，秦屹点头肯定了钟云的话。
“我哥的态度不好，这些我都知道。与其让你遭受比秦榷更糟糕的态度，那我宁愿你不去面对这些心烦的事情。”
答复钟云时，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方向盘。
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秦屹微微冒起青筋的双手，钟云说着让秦屹安心下来的话：“秦屹，我不怕。我说了我要陪着你，我不害怕这些事情的发生。你相信我完全有能力面对这些事情。或许我做的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去做。”
秦屹把车停在了道路一边，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钟云。
盯着钟云的双眼，他说：“不必做到那一步，我想你好好的…”
说着秦屹一顿，望着钟云的眼里流露出难测的哀伤情绪。
他的眼里好像不止是哀伤，藏着的有纠结和难受。
钟云听着秦屹未说完的话警觉起来，“什么好好的，只是一个葬礼，不会怎么样的。”
“我……”
就在秦屹下定决心想要说些时，宋元伊的电话打来了。
看着来电显示，秦屹仅仅只是看了钟云一眼后就拿着手机下了车。
钟云一言不发地望着秦屹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慢慢收了起来。
雾市的雪落在了秦屹的肩头，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下，秦屹的身上留下来一层薄薄的雪。
看似干净没有什么不同的模样，其实融化的雪变成了水滴挂在了他的衣服上残留着。
五分钟后，秦屹走进了车里。
他自顾自地系上了安全带，没有看向钟云，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今天的秦屹让钟云感到莫名其妙，他在见过秦榷后总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钟云虽小心地注意着，却难免被弄得摸不着头脑。
抵达海市后，钟云以为秦屹放弃了劝她不去秦家的想法。不过看着自己熟悉的道路，她还是紧张了起来。
一味的坚持还是会让秦屹怀疑钟云的意图。
她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却害怕一会儿面对秦屹时的自己表现不对。
果然，去往秦家之前，秦屹把钟云送到了她的家里。
钟云望着小区的门口，不解道：“我们不直接去你家里吗？”
“你回去收拾些衣服吧，我怕忙起来没有人能帮你这些。”
虽然说着这些话，秦屹的心里却像被堵住般。
钟云注视着秦屹，在秦屹抬头看向自己时，她带着笑容善解人意的说：“你考虑的很周到。只是，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秦屹望着钟云，他摇头说：“不会。”
听到秦屹的回答后，钟云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那你等我一会儿，二十分钟就好了。”
“需要这么久吗？”
秦屹没有感情的问话让钟云察觉了不对，不过她依旧假装着平常的模样。
“女孩子的东西就是会多一点。”她回头看着秦屹，“我一定会快点收拾下来的，不然你和我一起收拾也可以。”
秦屹：“你去吧。”
拉开车门下车前，秦屹莫名其妙地又说了一次路途上提过的话。
“钟云，其实你可以不用陪着我，你可以不去的……”
钟云手搭在车把手上，微微俯身说：“等着我。”
说完钟云没有等秦屹回复便小跑进了小区，而秦屹望着钟云的身影，放在方向盘的手一下松开。
他低头趴在方向盘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想起秦榷对自己说的话，他最终无奈叹息。
钟云在进了电梯后立马看了眼时间，到家后她没有第一时间收拾衣服。
她拉上房间的窗帘走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传出哗哗水声才立马打出一个电话。
看着手腕处秒针的转动，她慢慢地有些着急起来。
“喂，林姐。”
“怎么了，小钟？”
“秦征石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上午发现的，明天秦家就要为他举办葬礼。”
“果然还是出事了……”
钟云听到林桦的话一愣，她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意思？”
林桦叹息一声，没有打算浪费时间和钟云兜圈子，直言道：“长海失去联系了。”
听到长海的名字，钟云呼吸一滞。她好久没有从上级的嘴里听见他的名字了，想来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什么时候？”
“三天前。”
三天前……
失神片刻过后，钟云的眼神落在不停转动的指针，她这时才反应过来时间紧急。
来不及深思的钟云深呼吸几下后说：“秦屹会带我去秦家，我会试着查看他还在不在秦家的。”
“那你一定要小心些。”
“好。”
挂断电话后，钟云又一次不着急地失神片刻。
听见自己设置十分钟的闹钟在洗手间回响过后，她立刻去到衣柜前，随手拿出几件衣服后一股脑地塞进了包里。
出了电梯后，她依旧是小跑到了车前。进了车里后，钟云说着抱歉。
秦屹摇头：“没事，才十几分钟，没有到二十分钟。”
他的话说着让钟云感受到了一股古怪之意，在他说完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沉寂下来。
随后在钟云坐上车里后，秦屹一言不发地驱车离开了小区。
车辆驶入高速后，钟云好奇秦家地址的同时也小心地打量着秦屹的表情。
除了脸是紧绷着以外，秦屹他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钟云打量几次后，小心地松了一口气。
车里的温度暖暖的，钟云被吹得有些犯困。
秦屹看了一眼钟云，贴心的说：“还有一会儿，你先睡了休息一会儿。”
本来打算拒绝看着秦家究竟在何处的钟云，不知为何感觉比往日没精神些。
她感到了不对，只是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昏睡了过去。
在钟云睡过去后，秦屹接到了秦榷的电话。
“秦屹，你们还有多久到？”
余光中看见钟云的模样，秦屹沉默了一下。
“难道你还要很久？还是你连海市都还没有到达？”
秦榷连续的发问让秦屹泛起阵阵头疼，他深呼吸后冷静地回答：“快了，我们就快要到了。”
“最好是，我们都在等着你。”
车辆即将驶入隧道，秦屹借机挂断了电话。
在隧道较为暗淡的环境下，秦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