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郭长海
尽管钟云早就想过自己来到秦家后可能会面临不同的处境，但是在亲眼看着备受折磨的夏柠时，她还是感到不寒而栗。
夏柠的眼神还是死死地盯着秦屹。
与夏柠的眼神对视上，钟云格外的不自在。
她愤恨的眼神望来，钟云觉得好像是自己伤害了眼前的夏柠。
钟云想要躲避开她的眼神。
只是在她刚准备微微把脸别过去时，秦屹用力地捏紧了她的下巴。
钟云吃痛地看着前方，她听见秦屹的声音说：“特意带你来看的一场好戏，钟云，这才刚开始呢。”
她僵硬着全身别扭的姿势。
这一刻，她明白了秦屹所作所为的目的……
可是，她不想看。
在秦屹松开手后，向青站在她的身后。
只是回头看了向青一眼，她便抬起了她的双手。
她的动作随时准备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禁锢住钟云的身体。
钟云认命地回头。
越是这种时刻，她就越应该保护自己。
可是无力地看着他人受伤，她觉得内心的信念正在被抨击。
夏柠做错了什么呢？
钟云不知道。
只是钟云知道，夏柠她做不了什么决策，她不过是因为秦屹和李振两个人的争斗受到了波及。
夏柠她是无辜的。
可是她却又是李振的人，这样难道也算是她做了选择站在李振身后，与秦屹为敌的意思吗？
钟云真的不了解秦屹所想。
是为了折磨与他对立的，还是为了杀一儆百？
“阿强，太脏了。”
秦屹话音一毕，阿强就把手里准备好的水倾倒在夏柠的身上。
高处落下的水快速的冲痛夏柠身上的伤口，仿佛撕裂拉扯着。
冰凉的水带来一瞬间的麻木。
可随之而来的疼痛和灌进骨头的寒冷，如冰块敲击着她的弱处。
她一下又一下的颤抖着，下意识蜷缩起身子想要寻找一点温暖。
钟云心里泛起不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夏柠又一次吐出一口血，她的血水落在一旁，混入了身体周边变得浑浊的水滩里。
红色的血水在慢慢流动，一点点侵蚀布满灰泥的平地。
血水就快漫延到钟云的脚边。
她想要躲开，却又被身后的向青固定在原地。
夏柠吐出的血水沾到她本就湿漉的裤腿上。
秦屹造成的伤害，钟云也被迫沾上了。
“秦屹，你不得好死……”
夏柠的声音破碎地传来，钟云听见了，而秦屹也听见了。
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危险，他不悦地看向身边的人。
随后离夏柠近的两个男人便立刻蹲下，两个人一人一下地交替着击打着夏柠。
如果自己没有价值，那么她的下场和夏柠没有区别。
几分钟后，秦屹始终没有叫停。
他扭头俯视着身边的钟云。他笑着问钟云：“好玩吗？”
钟云没有看向秦屹，她沉默着不说话。
可是秦屹却又偏偏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他说出让钟云震惊不已的话。
“如果不是他在死前让我一定不要伤害你，那现在在那边的说不定是你呢，钟云。”
“你…你什么意思？你说的是谁，谁死之前？”
钟云的声音在颤抖，这一刻她太害怕秦屹嘴里说的是她心里所想的那个人了。
而秦屹看着钟云害怕的模样露出了满意的笑，他故意折磨着钟云。
他抿嘴笑着，刻意不告诉钟云答案。
“你说的是谁？”钟云再一次急切地询问。
秦屹扭过头看着夏柠被打的景象，他动了动酸痛的脖颈。
对于钟云的询问，他就是不搭理。
毫无办法的她麻木地看了看四周。
视线最后又回到了被打的夏柠身上。
看了一会儿后，她不再有之前的沉着冷静。
钟云的神经被秦屹弄得超级焦灼，耳边夏柠痛苦微弱的喊叫回荡。
拳头落在夏柠身上的声音让钟云不自觉地带入到了长海身上。
她挣扎想要站起身来，向青却死死地压着自己。
“够了，够了！停下来，秦屹！”
秦屹没有看钟云，但是却挥手叫停了打夏柠的两人。
“这就受不了了？”
“秦屹，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钟云怒吼着。
“你想要折磨我，那你做到了。”
秦屹轻啧一声，“眼界狭窄了不是，怎么可能就只是到这一步呢？”
“阿强，把她带下去，处理好。”
夏柠被架着离开，她的眼神最后从秦屹身上落到了钟云的身上。
那一刻，钟云真的只能感受到是因为自己伤害了夏柠。
她躲开夏柠离别时看向她的眼神，这一次，她没有被向青阻拦。
秦屹还看着自己。
钟云望着他的双眼，又一次问道:“你刚才说的人，ta是谁？”
“何必在乎我刚才说的是谁呢？接下来的出现的人，你一定更感兴趣。”
钟云还未问出是谁，她就听见了身后拖动的声音。
她回头看见了自己寻找的那个人——郭长海。
他的状态不比刚才离开的夏柠好。
郭长海的左眼上红肿着鼓了起来，脸颊的伤痕还有一层红色的厚痂。
她立马站起身扑到了郭长海的身前。
长海躲避着她的眼神，他不想钟云因为自己在秦屹他们面前暴露身份。
可是郭长海不知道秦屹他就是因为知道了两人的身份，所以才故意把遍体鳞伤的他带到自己面前。
钟云跪在他的面前，她红着眼抬手。
想要触碰长海的双手在看见他身上的伤后收了回来。
钟云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地在秦屹的观察里，他看着心情顿时变得不好。
秦屹看向向青，微微仰头后向青走到了钟云身边。
向青把钟云拉了回来。
钟云她脱了力地坐在地上，越来越昏沉的头脑就要支撑不住。
可是看见郭长海就出现在眼前，钟云她还是死命地坚持着。
秦屹单手扭过她的脸，钟云再一次被迫地看向秦屹。
因为秦屹的强硬，钟云眼眶里蓄满的泪水落下。
两行清泪落下，秦屹的眉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看着钟云哭泣，他的心情泛起一丝别样的异样的感受。
钟云的眼泪滑过秦屹的手背，他仿佛被烫到般缓缓松开了手。
秦屹看向郭长海，他思考着慢慢站起身。
在钟云泪眼婆娑的注视下，秦屹走到了秦屹身边。
秦屹停在郭长海身边时，钟云急得大喊：“不要！”
“为什么？”
钟云看见长海冲她摇头，她流着泪僵硬在原地，心疼地重复着不要二字。
如果真说了原因，长海或许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见两人的小动作如此，秦屹把手搭在了郭长海的肩上。
他轻轻把手指扣在郭长海的伤口上。
钟云的反应变得更加激烈，她甚至挣脱了向青的束缚。
就在她拉住秦屹的手腕时，阿强也抓住了她。
钟云的手来不及用力便被阿强往后拉开了。
她站在离秦屹不远的地方，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像是在对峙。
秦屹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他的手下轻轻使力，郭长海的肩头便冒出血点。
郭长海闷声地忍住，钟云看着难受着。
秦屹的作为压得她的心十分痛苦不堪。
“秦屹，你想要怎么样？”
秦屹不语，手里动作不止。
钟云心下越来越惊慌，她失措地喊。
“你到底想要什么，秦屹，你说啊！”
钟云任由阿强拉着自己，抵抗却慢慢变弱。
她哭的越来越大声，心都随着秦屹对郭长海的折磨备受煎熬着。
“求你了，秦屹……”
秦屹：“帮我拿到警局里的资料。”
钟云和郭长海都愣住，没想到秦屹要的居然是这个。
钟云僵在原地良久。
看着长海伤痕累累的模样，她努力忍着泪。
她想要救郭长海，可是却也说不出违背良心的话去答应秦屹。
如果真为秦屹做了他所要求的，那么后果就会是伤害他人。
“只要你做到了，我保证他不会死！”
秦屹故意抬起另外一只手搭在了郭长海的肩上。
他威胁着钟云，逼迫她只能照着自己说的做。
“不要听他的，钟云……”
长海反对的声音虚弱的传来，他身边的秦屹听见后朝着钟云一笑。
钟云盯着两人，她不知所措地僵硬在原地，脚下艰难地无法挪动半步。
随后，秦屹没有丝毫犹豫地加重手下的力度朝着长海的肩膀使劲。
这一次，没有防备的长海叫出了声。
钟云的眼泪止不住地哗啦啦掉落。
善与恶同时在她的心里博弈，无力充斥着她的全身。
眼见钟云她迟疑着无所反应，秦屹少了些许耐心。
秦屹移开自己的手，他接过了身边的人递过来的手帕。
不再给钟云思考利弊的时间，秦屹一边擦拭着自己的手，一边毫不拖沓地对阿强吩咐道：“阿强。你过来吧，交给你啦。”
钟云在听见秦屹的话后便慌了神。
阿强松开了抓住钟云的双手后，一步步朝着郭长海迈去。
看着阿强即将就要对郭长海动手。钟云冲刺着赶在阿强之前，她立马拦在了跪地的郭长海面前。
她伸开双臂微微晃动，神色变得极其不安。
钟云抵挡住阿强，朝着秦屹喊道：“我答应你！”
空旷的场地传来钟云的声音，不过秦屹并没有搭理她。
钟云变得更加害怕，甚至恐慌着反复地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害怕长海再次受到伤害的钟云死死护住他，钟云用小小的身躯挡在郭长海的面前。
余光瞥见这番场景的秦屹胸腔处微微泛起怒意，他自己动手把钟云拉开。
双眼哭得红肿的钟云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注视了心思复杂地看了一眼。
他露出别样的表情，故意说：“钟云，那是刚才的条件。”
秦屹无耻地拿捏住了她。
钟云回头看了一眼郭长海，她眼里的泪落下。
“那你想要怎么样？”
“你给我跪下。”